心跳陷阱(1 / 2)
時間像是過了一個世紀那麼漫長。
無聲將心緒牽動,一寸寸淩遲。
林綿不得不懷疑,他是故意躲在這裡圍堵,甚至可能連她跟江玦的對話早聽了去。
但更多的是驚訝於他和江玦的關係,下意識矢口否認,「我沒有。」
短促的音調,透著幾分虛張聲勢的慍怒。
隻是「沒有」兩個字是在太過無力寡淡。
毫無說服力。
江聿掀眸,嘴角譏嘲更濃,隻不過他瞳孔偏淺,似笑非笑平白蒙上一層迷惑人的偽善浮光。
「這次打算玩多久分手?」
林綿牽了牽嘴角,清冷嗓調透著涼意:「我想你誤會了,我跟江玦沒有任何關係。」
陷入沉默——
江聿像是聽進去了,又像是沒聽進去,指尖在磨砂輪摩挲,過了幾秒,他頓住,薄唇吐出一句話。
「那就是他在單方麵追求你?」
林綿沉默沒有應答,從江玦要微信約飯飯到事無巨細的打點送珠寶,她不是沒察覺他的用意。
隻不過他是資本,她隻是個小演員,總不能在對方沒有明確表態前,鬧得很僵。
「你記得我們什麼關係吧?」
江聿偏頭朝她看來,眼神很沉,似是探究又似警告。
「我以為當年我……做的很清楚了。」
江聿眼底閃過一抹意味深長,薄唇勾出極淡的弧度,「是做的不錯,三千歐元買我一個月,你還滿意嗎?」
林綿回到車上,牽著薄毯蓋住自己。
聞妃找不到林綿,又聽江玦說她不舒服,嚇得趕緊打電話往車裡走。
「小祖宗,你能跟我解釋一下嗎?」今晚的事情太出乎她意料,職業習慣讓她嗅到了八卦。
林綿輕輕翻了身,轉過臉來正對著聞妃,「你麼?」
聞妃怔了幾秒,問了最震驚的一件,「你跟江聿……認識?」
林綿沒有否認,大方坦白,「他是我前任。」
她語氣淡淡的,像是在陳述一件無足輕重的經歷,又好像跟過去徹底斬斷,眼裡半點情緒都沒有。
「恕我冒昧,你倆怎麼認識的,怎麼分手的?」聞妃實在無法將林綿和江聿聯係到一起,她磕得一直都是林綿和江玦欸!
房子怎麼說塌就塌了。
林綿思緒飄遠,她直接跳過諸多細節,語氣極淡地回答,「我甩的他。」
在一起一個月的某天早晨,她從他臂彎掙脫,在床頭留下她無數不多的存款,悄然回國。
她以為金錢能彌補他,也能好聚好散。
顯然她錯了。
聞妃臉顯然過於驚訝,半點沒出聲。
林綿也知道聞妃在擔心往後的合作,畢竟簽到了前男友家的公司,這也是她無法預料的事情。
半晌,聞妃緩過來,又問,「你以前怎麼不早說,不然打死我也不費勁巴拉攀上星盛啊。」
剛簽約,就可能麵臨穿小鞋。
她簡直要頭疼死了。
林綿絲毫沒有這種擔憂,她目光看向窗外,輕聲反駁,「我也是今天才知道。」
聞妃看向她,「什麼意思?」
「我認識他的時候,他叫roy。」
一個喜歡穿工裝褲腳踩黑色馬丁靴,騎著杜卡迪送外賣上門的痞酷機車少年,時隔三年,他穿上西裝皮鞋,已然與記憶中張開臂膀追風的模樣不同。
怪隻怪,那個時候的她隻顧當下,並未深究他的身份信息。
聞妃幸災樂禍問她:「采訪一下,簽到前任的公司什麼感覺?」
林綿被逗笑,「要不你試試?」
聞妃搖頭,又說《逐雲盛夏》那試鏡在即,又是一個和《潮生》同類型文藝片,曲導傾心之作,林綿的氣質很符合女一人設,無論如何要爭取到角色。
林綿輕輕皺眉,跟聞妃商量,「我能不能不接文藝片了?」
聞妃先是一愣,隨即沒忍住吐槽開,「你不接文藝片,你想接什麼?偶像劇,還是綜藝?你別忘了啊,你是美神,你是為文藝片而生的。」
林綿抿著唇沒說話,聞妃降低音調,好聲哄著,「小祖宗,不是說你不能接其他的,雖然文藝片在國內不賣座,可曲導的不一樣啊,可以沖擊國際影片大獎,你懂麼?」
林綿從始至終表情很淡,聞妃見她沉默著,又問她,「我能知道你為什麼不想演文藝片嗎?」
林綿很輕地牽動嘴角,眼裡沒什麼波瀾,語調很緩慢,「我入戲了。」
車子平穩行駛,車內溫度適中,音箱裡播放著林綿喜歡的輕音樂。
她很快陷入一個夢裡。
五月的倫敦浸潤在水汽裡,每天陰沉沉,似乎有下不完的雨,她剛到倫敦,好幾次出門忘了帶傘,被淋得濕漉漉。
也就是在一個陰沉的傍晚,林綿再次忘了帶傘,被大雨追趕著躲到一家不起眼的小店門口。
歐式建築屋簷極短,遮不住飄來的雨,很快林綿霸占的一小塊地方也被雨水澆濕,她後背貼在冰冷的牆麵,退無可退。
她抱著雙臂,開始衡量是站著淋一場雨,還是抱著手臂沖回公寓。
須臾幾秒,頭上傾斜一把黑傘,傘骨做工精細,銀色泛白,上麵刻著很小但卻昭顯昂貴的logo。
傘朝她這邊推了一些,幾乎將她整個人包裹,她驚訝側目,看見一隻線條分明的黃皮膚男人手臂,手腕上纏著一把鑰匙樣式的手鏈,骨節分明手指握著傘柄,明明一個尋常動作,卻是很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