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暴君(十九)(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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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遲灰頭土臉地從藏書閣一大堆經卷裡鑽出來,捂著鼻子被嗆得淚眼汪汪,他手掌一放下,白淨雙頰上瞬間橫七豎八著幾道灰撲撲的影子。

「噗。」

小皇帝立刻瞪圓了眼睛,露出凶狠的表情:「你笑什麼笑!」

慕心強忍著抽搐的唇角:「沒有。」

「你就是有!」

小皇帝很努力了,可惜臉頰上的灰道道叫他顯得又可憐又可愛,很像是被拎住了尾巴的暴躁小貓咪。

兩顆尖尖的小牙連人家表皮都咬不開。

薑遲很狐疑地望著他,氣哼哼地把抱著的一堆卷宗摔在慕心懷裡。

慕心帶著一點笑意輕輕鬆鬆地攬住了那一堆分量不輕的竹簡同收藏起來的泛黃書卷,有點幽怨地用那雙綠眼睛望著少年:

「陛下好生心狠,方才還叫臣妾心肝兒寶貝,現在又叫臣妾當牛做馬。」

薑遲:「……」

薑遲有點受不了了。

「我什麼時候說過這種膩歪人的話了。」薑遲威脅性地露出唇邊兩顆尖尖的犬齒,他氣到連自稱都忘記了,「你再和我用這種語氣說話,我就……」

小皇帝狼狽地張了張口,一時間不知道什麼威脅對慕心更有效。

男人抱著那一大堆古舊經卷,笑得依然非常欠揍,低下睫羽用那雙深綠色的眼眸望著少年睜圓的漂亮眼睛,接下了薑遲未盡的話:

「陛下想罰臣妾什麼呢?」

薑遲尾巴毛都要炸開了,他往後退了一步,咬著牙說:「你要是再這樣子,孤就把你打入冷宮,永世不再召見。」

哦豁,好有力的威脅,就算是把他打入天牢他都能打碎重枷爬出來。

考慮到要照顧小皇帝脆弱的情緒,慕心隻好收斂了一點唇邊過於放肆的弧度,清了清嗓子轉移了話題。

「陛下,所有的卷宗都在這裡了嗎?」

薑遲果然被立刻轉移注意力,很嚴肅地繃著小臉道:「應該……是的吧。」

他把那些卷宗全部攤開在地上,藏書閣平日裡都沒什麼人,燦爛的日光從窗外潑進昏暗的室內,照出滿室浮動的光塵,泛黃的書卷上攜著淺淡而好聞的墨香。

少年跪坐在地上,鴉黑色的及膝長發順著後頸如同瀑布一般傾瀉而下,同散開的華美裙裾宛如一朵盛開的重瓣海棠。

慕心就這麼瞧著小皇帝艱辛地從一大堆書卷裡翻出幾句自己想要的線索,挺翹鼻尖都沁出了細細密密的冷汗。

薛南風這個人在紙案上留下的東西太少了,薑遲不得不把那幾年全部的記錄都翻出來一點一點地找。

他不自覺愣了愣:「陛下,為什麼不叫史官來尋呢。」

薑遲莫名其妙地抬頭看他一眼,心想慕心這人武力值雖然很強,但是腦子實在是不太夠用:

「史官是席觀月的人,我要是問他,他一定會報告給席觀月的。」

「找到了。」

薑遲就說薛南風這個名字為什麼如何眼熟。

「安平十四年,臨安薛南風高中狀元榜首及第。」

薛南風,是周煙姝入宮第二年科舉的狀元,後來任職翰林院學士。

周煙姝也是臨安人。

看來是入宮之前,周煙姝便已經和薛南風情投意合了。

薑遲慌慌張張地又翻了幾份卷宗,有關薛南風的資料少之又少,隻是偶爾在描繪旁人的事宜中提個一字半句。

「是年中秋,雍王府百花宴,薛學士攜女踏月而至。」

薛南風,有女兒了?

可是他不是喜歡周煙姝嗎?

薑遲驚疑不定地又往後翻了翻,確認了自己沒有漏掉一條有關薛南風妻子的記錄。

難道薛南風上京之前便已經娶妻了?

那為什麼還要同已經入宮的周煙姝難舍難分。

「張侍郎始幸薛學士邸,府貧甚,獨池中芙蕖清麗動人,主之精攝故也。」

好嘛,這個薛南風平時沒有什麼別的愛好,就是喜歡在家中種荷花。問題是,這和周煙姝的死有什麼關係?

薑遲皺了皺眉,最後隻能在周煙姝死去的翌日,翻到了一句話:

「元豐七年,薛南風自縊於府邸,餘一孤女,年十歲。」

薛南風,死在了周煙姝離開的第二日。

寥寥幾句話,連一張紙都寫不滿,就說完了一個人的一生。

薑遲恍恍惚惚間好像又想起那句題在畫像後背的詩句:「願隨西南風,長逝入君懷。」

這首詩是知名的殉情詩句,也就是說秋獵那日見麵之後兩人定下了殉情之約,宮外的薛南風聽到周煙姝的死訊之後以為周煙姝是自盡而亡,於是也追隨她而去?

那麼薛南風的嫌疑,應當也排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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