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會唱歌的廊台(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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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愛多的味道有點欺騙性的誘惑,香軟甘甜,縈繞齒間如絲般柔滑,卻是一點也不能減弱遲靈瞳心底的悶熱。她甩了甩黏噠噠的手,沒再看甜品店小妹熱情的笑臉,轉身走了出來。

美食府前明燈高掛,負責泊車的店員忙得滿頭是汗,一位月要間別著對講機的小姑娘抱歉地向等位的客人微笑著。裴迪聲已經不在原地。

遲靈瞳走進雅間,關隱達一臉焦急,「怎麼去了這麼久?」她麵前的小盤子中堆滿了煮好的食物,蝦都剝好,整齊地放在醋碟中。

遲靈瞳知道這個令犯罪分子聞風喪膽、一把年紀的男人是真心的疼愛她,疼愛中帶著一點討好的成份。當他決定向譚珍表白時,特地來青台征求她的意見。他堅實如座偉岸的山脈,溫柔如涓涓溪流,他一定可以抹平爸爸帶給內斂而又好強的媽媽心底的創傷的。

「我在外麵吹了會風。」想到這,她釋然了,沖他乖巧地一笑,夾起蝦放進嘴巴裡。

「你再不回來,關叔就催我去登尋人啟事了。」蕭子桓喝酒上臉,一張臉紅似關公,講話也有幾分口齒不清。

遲靈瞳不想與他貧,怕他沒完沒了。瓶中的酒快見底了,關隱達與蕭華也是臉紅脖子粗,唯有蕭子辰保持一貫的清明,似乎滴酒未沾。

吃完出來,夜風一吹,酒勁更上湧,關隱達與蕭華腳下像踩了雲朵,一深一淺的,看得嚇人。遲靈瞳與蕭子辰不得不各扶了一個,蕭子桓大著舌頭讓店員把蕭子辰的車開過來。

「瞳瞳,譚珍說你打小就暈一切交通工具,不能坐長途車。我想好了……等我和……譚珍退了休,咱們就把家遷到青台,以後你……就不要兩邊跑了,好不好?」關隱達心情像是很愉快,扌莫著遲靈瞳的頭發,笑得像個聖誕老公公。

「好!」遲靈瞳吃力地咬著唇,她纖細的肩真撐不住關隱達高壯的身體,腿腳都在抖。

關隱達突然打了個酒嗝,又說道:「我關隱達清苦一輩子,從來沒想到到了這把年紀還會過得這麼開心……賢惠溫婉的妻子、聰明漂亮的女兒,男人於斯,人生何求!」

他的嗓門洪亮,中氣又足,像演講似的,引得別人紛紛開向這裡。「噓!」遲靈瞳豎起食指,像哄孩子似的,「關伯伯,咱們保持安靜,別打擾了別人進餐。」

「我聽瞳瞳的。」關隱達真的噤了聲,乖乖地攬住她的肩。

「泰華的遲靈瞳。」另一間雅間的門一開,君牧遠微笑地引著客人往外走,裴迪聲走在最後,他一抬頭,立即回過身,看了眼裴迪聲。

「嗯?」裴迪聲應了一聲,空氣中剎那間彌散開淩人的壓力,他的眸中泛出一絲深沉的寒色,看得君牧遠打了個冷戰。

「牧遠,你把客人送走,我還有點事。」裴迪聲淡淡地說。

君牧遠哪敢多問,走到門口,側身又看了下遲靈瞳,她也看到了他,但立刻就把目光轉過去了。

一輛軍用吉普車停在了她的麵前,她小心地扶著關隱達上了後座,蕭子辰則把蕭華扶上副駕駛座。蕭子桓趴在車窗前,拍拍關隱達,「關叔,你盡……可放心,瞳瞳以後就是我的責任了,我會把……她照顧好的。」

「嗯……不準欺負瞳瞳。」關隱達意識不清地回道,說完,頭一耷拉,睡著了。前座的蕭華也發出了呼嚕聲。

遲靈瞳失笑,這兩人酒品不錯。

「子桓,你要回家嗎?」蕭子辰問道。

「嘿,我和美女還有約。瞳瞳……你別妒忌,隻是工作上的關係,我的心和身子都為你留著清白。」

「去,去……」遲靈瞳臉一紅,催促蕭子辰,「快開車,別理醉鬼。」

「美色當前,酒不醉人人自醉,醉後吐直言。瞳瞳……」蕭子桓特地把遲靈瞳喊得回過頭,手一揚,送上一個飛口勿。

遲靈瞳被他那副醉樣逗得哈哈大笑,車開了很久,笑聲仍沒止住。

「你心情好像很好!」蕭子辰從後視鏡中瞟了她一眼。

「我的心情一直不壞,餵,蕭子辰,你弟弟有時真的挺有意思的,和你完全不同。」

「我太木納了。」蕭子辰嚴峻得像本翻開的法律書。

遲靈瞳忍住笑,「你也知道?」

「孔雀說過不止一次,可是她說這是我的優點,也是她愛上我的原因。」

「蕭大教授,我能問問你的情史嗎?我先說我的,我在高三時談過一次戀愛,畢業就失戀。你要是不為難,就順便說一下吧!」遲靈瞳忽然很好奇,這個男人,真的知道什麼叫戀愛嗎?

蕭子辰沉默了一會,在一個十字路口等綠燈時,他開口說道:「我在大學時喜歡過一個女生,從朋友到好朋友,花了四年的時間。」

「然後呢?」這情節怎麼像杯白開水,一點味都沒有。

「然後她成了別人的女朋友,去年結婚了。」蕭子辰以一貫的不動聲色給故事畫了句號。

「你……一直沒向她表白過?」遲靈瞳憋住笑。

「我那時功課比較忙。」

遲靈瞳差點暈倒,真是太強悍的回答。「那你現在很閒了?」別說,這書呆子幸好遇到的是孔雀這樣的情場高手,不然依他這樣的弱智情商,怕是一輩子都隻能玩暗戀。

「嗯!」蕭子辰認認真真點點頭,在綠燈亮起後幾秒鍾,才發動了車。

可以頒發榮譽獎章的守法公民,遲靈瞳盯著他頭發一絲不亂的後腦勺,月要也不自覺挺直了。

蕭子辰先把遲靈瞳送回公寓,關隱達今晚住他家,他說家裡有阿姨照應,讓遲靈瞳不要擔心。遲靈瞳也就沒客氣,讓他在小區門前停車,然後,揮手告別。

在外奔了一天,遲靈瞳有些犯困,低著頭打著嗬欠,走到一簇紫薇樹下時,冷不防黑暗中一雙長臂伸了過來拽住了她的胳膊。

她一驚,差點叫出聲來,心口砰砰直跳。「裴總?」借著遠遠的燈光,她看到裴迪聲繃緊的麵容、懾寒的眸光。

裴迪聲走近了些,擋住路燈射過來的光束,整個人融入黑暗之中,卻能將她臉上所有的表情納入眼底。

「給我半個小時。」清冷的語氣不容拒絕。

「我有點困了。」

「你打嗬欠的樣子像貓,很慵懶。」

遲靈瞳不自在地笑笑:「那我們改天再聊。」

「不,我等不了改天,甚至再多一刻都不行。我的心裡很鬱悶,堵得我喘不過氣來。」

遲靈瞳怔了一下,「那在哪談?隻半個小時,多一秒都不行。」

裴迪聲默不作聲地牽著她的手走向停在一邊的黑色奔馳,車門落鎖,兩個人並排坐在後座。

「介不介意我抽煙?」

「嗯,沒事!」

她看他點上煙,夾在修長指間,卻隻是擱在真皮的座椅上,空氣中浮起煙草味,雖不濃烈,卻密密的沾染在每樣物事上。

他將窗打開一半,初秋的夜風灌進車內,遲靈瞳的長發飛揚到眼上,她伸手撥開。

「今天晚上……是雙方家長見麵?」他的話淡淡的,分不出喜怒。

遲靈瞳突然明白過來,她俏皮地彎起嘴角:「這事和你沒關係。」

「有很大的關係!」裴迪聲聲音一重,怒氣控製不住泄了幾分,「我喜歡你,就有知道的權利。」

遲靈瞳皺起眉:「你喜歡我,我是不是應該覺得這是莫大的榮幸,要表現出一副受寵若驚的樣子?」

「我不是這個意思。你明知我的心意,卻不給我任何機會。」

遲靈瞳乾乾地笑了兩聲,「裴總,你的心意是寫在紙上還是寫在掌心間、心坎中?中文還是英文?在今晚之前,我們是工作上的競爭對手、學習上的合作夥伴、偶爾搭伴吃飯的飯搭子,其他還有什麼關係?如果給我送朵花,寫封情書,帶我逛個公園,遊次車河,我麼,會自作多情地遐想一番的。你突然沖上來吼這麼幾句,我嚴重懷疑你喝高了。所以我當什麼也沒聽到。」

裴迪聲好氣又好笑,他早知道這小女生不好對付。「那麼我現在認真地告訴你,我很清醒,我講的話句句是真的。我喜歡你,能給我機會追求你嗎?」

遲靈瞳大大的眼睛眨巴幾下:「裴總,喜歡誰是你的權利,我不便發表任何評論。可是你對我說這樣的話,我認為你這是對我的不尊重。」

裴迪聲愣住了。

「你手腕上還戴著『緣定終生』的情侶表,你還送給前女友喜歡的布娃娃,你看著前女友的眼中還留有痛楚和糾結,這個時候,你有什麼資格向別人表白呢?除非你對從前真的釋然了,那時你才可以開始一份新的感情。不然,你這不是喜歡,不是愛,而是對另一個人的傷害。我的拙見,僅供參考。」

他有些震驚:「她找過你了?」

「她是誰?」遲靈瞳無辜地閉了下眼睛,感到皮膚上突然像有一隻毛蟲在蠕動,癢得不得了。

裴迪聲苦澀地一笑:「你以為在我對你說這一番話時,沒有猶豫過,沒有鬥爭過?你以為我還沒放下過去嗎,對於我來說,開始一份新的感情,不是沖動,而是勇氣……你乾嗎動來動去?」

她像隻猴子似的,在座椅上扭來扭去,手還在胳膊上抓來抓去。「被你氣到了。」她沒好氣地說。

他忙擰亮頂燈。「我……什麼也沒做。」

「你看,都是你氣的。」她嘟著嘴,向他伸出胳膊。細長的手臂上,一塊塊顯目的紅斑讓他輕抽一口冷氣。

「我一生氣就會這樣。」她附加了一句,手從胳膊又撓向了脖子。

不對,不對,還是不對。

裴迪聲站在寬大的玻璃牆前,n次的搖頭自語。他一夜都沒睡好,想著遲靈瞳在他麵前抓腮撓頸的樣,他感覺渾身也不自在。當然,他鼓起勇氣準備的一大通表白也夭折腹中了,她癢得根本不能好好聽他講話,又不肯隨他去醫院,半小時不到,她就下車回家去了。

他大半夜的給她發短信,問她還癢不癢,她也沒回。

「裴總,該出發了。」君牧遠拿了兩頂安全帽從外麵走進來。

「牧遠,我問你件事。」裴迪聲挑了下眉,「一般人生氣嚴重怎什麼樣?」

「心疼得糾成一團,臉色發青,嚴重的會口吐白沫,再嚴重一點會送醫院吧!乾嗎問這個問題?」君牧遠納悶地看著裴迪聲。

裴迪聲眉頭緊蹙著:「會不會有人滿身起紅斑呢?」

「我沒聽說過,突然起紅斑是有些人喝酒或吃了什麼食物過敏才會有的。」

裴迪聲一拍額頭,對了,小女生昨晚嘴饞在美食府吃了什麼,然後把賬硬賴在他頭上。又被她擺了一道。

「裴總,你還好吧?」眼前的裴迪聲滿眼血絲,卻一臉愉悅。

「我很好,走吧!今天其他地產公司的工程人員和老總們也去參觀聽海閣工地嗎?」裴迪聲接過安全帽,與君牧遠一同走向電梯。

「有意競標的公司今天都會去。青台市政府這次大刀闊斧,國土部門的測量已結束,拆遷工作也在展開。標一開,估計就能上馬了。老爺子對這塊地有什麼看法嗎?」

裴迪聲看著電梯數字快速地跳躍著,淡淡一笑:「我來大陸開發市場,他答應過我所有的事務由我全權作主,他不過問。」

「那這個項目,我們有幾成勝算?聽海閣與高爾夫球場隔著一片海灣,上好的海景房,估計樓盤一推出來,就會一搶而空,利益驚人。」

「這塊地太過眩目,我不太感興趣。」電梯門打開,裴迪聲闊步走向大門,外麵,黑色奔馳已經在等了。

君牧遠呆住:「我沒聽錯?」

裴迪聲回過頭,聳了聳肩:「我確定你聽力沒任何問題。」

「那我能問為什麼嗎?」

裴迪聲笑,拍了下他的肩:「這塊地招搖得很,一定會引起眾人瘋抬地價,收益的是政府,地產公司卻無形中增大了成本,而國家此時在控製房價,你不能一味地想從購房者身上撈回損失,所以我不太看好。而且,恆宇已中了影視城那個項目,勢必要投入大量資金。另外,還有另一個項目馬上要開工。恆宇的資金也不允許我們接聽海閣這個項目。明白了?」

「我們不是可以向榮發貸款嗎?」君牧遠仍是不太理解,這是多大的一塊肥肉,誘人呢!

「貸款難道不要付利息?」裴迪聲眉梢瀟灑地一揚。

「那……另一個項目又是什麼?是不是你前兩天出差接的?」

裴迪聲神秘地一笑,「保密!你開自己的車,參觀完工地,我要去另一個地方。」

「既然咱們不接這個項目,那還參什麼觀?」君牧遠嘀咕了一句。

「沒有恆宇的參與,這塊地就不會太值錢了。」裴迪聲說道。

「奸商!」

裴迪聲大笑:「不,這就是做生意的藝術,虛虛實實,真真假假。」

遲靈瞳也在工地上,是隨樂靜芬一同來的。這次,樂靜芬沒讓陳晨同行。她大概拿錯了安全帽,帽沿直遮到眼睛,她一次又一次地往上推著,汗從發根順腮而下。涼了幾天的天氣突然又熱了起來,雲層壓得很低,路邊的雪鬆穩如泰山般,枝葉一動都不動,她懷疑一會有可能要下雨。

「這塊地怎樣?」樂靜芬慢了幾步,與她並行,悄悄地問。

「風水寶地。」她像個陰陽先生一樣眯著眼,點點頭。

「你有什麼特別的靈感?」

「我戶是哪種類型的。」

樂靜芬說道:「當然是有錢人。沒錢買得起這兒的房?我估計這兒的樓價是……」她湊到遲靈瞳的耳邊說了個數字。

「嗯,我知道了。隻要樂董能把這塊地競拍下來,我一定會讓這兒的樓盤成為泰華的標誌性建築之一。」

「這麼自信?」

她嘿嘿一笑:「最近,我認識了一個好老師,和他學了不少。」

不遠處,好老師很有涵養地沖她頷首,優雅地向樂靜芬伸出手,「樂董,這麼熱的天,你也親自來了?」

「裴總不也親自來了。」樂靜芬伸出手與他握了握,看了看後麵,「frank沒有一起來?」

跟在後麵的君牧遠嘴角抽搐了下,遲靈瞳一臉看戲的興奮。

裴迪聲不動聲色地說道:「哦,他最近出差。」

「如果恆宇拍得這塊地,他要回來大顯身手吧?」

「當然,他是我最信任的設計師。這麼好的地段,設計他最擅長的西歐風情,可以成為青台海濱一景。」

樂靜芬溫婉地笑笑:「那裴總要好好努力了。」

「彼此,彼此!」裴迪聲神秘莫測地眨了下眼。

又有一個地產公司老總過來和樂靜芬招呼,她揮手讓遲靈瞳先走。

「我一夜沒睡。」遲靈瞳扶了下安全帽,裴迪聲突然飛來一語。

「怎麼了?」她抿嘴偷偷地笑。

「在深刻反省!」他指了指充滿血絲的雙眼。

「反省的結果?」

「結果是,我對你不是喜歡,而是愛。」

遲靈瞳差點沒被自己的口水給嗆著,瘋了,這家夥公然在光天化日下調戲她。她緊張地四下張望,幸好聽到的人隻有她。「餵,注意場合,你別亂來。」

「我是經過深思熟慮才得到的結論。一會,我就去向樂董聲明,如果我經常出現在泰華,不是蓄謀挖角,而是在追女朋友。有些話要先說在前,免得她誤會,對你工作不利。」他笑著,笑容裡看不出這句話是調侃還是鄭重。

「你敢?」安全帽又掉下來了,她猛地一推。

「我的膽子一向不小。」他聳聳肩,回過身,就向樂靜芬招手示意。

「裴迪聲……」她咬牙切齒。

「不錯,不是裴總,而是裴迪聲,證明我們的關係已有所好轉。靈瞳,這樣好嗎,一會是我向樂董開城布公地聲明我的想法,還是你找個機會對樂董說你有事,然後到小咖啡館等我?」

「你還真民主!」她氣得直瞪眼。

「民主不比欺騙好嗎?昨晚吃撲爾敏了?」他斜睨著她,修長的脖頸白皙依舊,看來過敏不是太嚴重。

她隻笑不答。

他也不計較,「還有半小時參觀可以結束,我先去咖啡館等你。如果你不來,後果自負……」

「你敢威脅我!」

他露出一臉溫柔,「這不是威脅,而是宣告。」說完,他轉過身,越過眾人,朝黑色奔馳走去。

遲靈瞳拭去腦門上的汗,覺得這位吃錯藥的鑽石王老五還真不像是開玩笑。

包包振動了下,手機有短信進來。「對你,不是一見鍾情。什麼時候動的心,我也不清楚。當我發現時,我已經無力自拔。靈瞳,不必急著回應我,但請給我一個機會。」

好吧,先是語言表達,再來短信攻勢,這個鑽石王老五要玩三級跳?遲靈瞳麵不改色地把手機揣進包中。參觀結束,坐車回公司,經過新華書店前,她讓司機停下車,「樂董,我要下去買點資料。」

「去吧,想買什麼就買什麼,記得開上發票。」樂靜芬叮囑道。

她不自在地笑了笑,推門下車,在樂靜芬的車轉過彎之後,她抬手打車。唉,真的搞得像地下工作者一般。

放鬆、自然,她對自己說。上午的咖啡館,剛開門,店麵清掃得一塵不染。整個廳堂中,隻有一個客人,悠閒地疊起腿,粗麻布的桌麵上放著一束沾著水珠的白玫瑰。還好,是白玫瑰,不是紅玫瑰,不太那麼嚇人。

遲靈瞳向拿著單走過來的店員擺擺手,坐在裴迪聲對麵的沙發上。兩人之間沒有一台筆記本,感覺有幾分怪異。

「我來了!」她瞪著他。

他一笑,把花遞給她,她接過,隨意扔到一邊:「你接下來還有什麼招?」

「我們在這喝一杯咖啡後,然後我開車帶你遊車河,再去公園野餐,晚上我們去吃西餐。這樣子,是不是我的心意,你就看得很清楚了?」

天下哪有這麼便宜的事!「你是叼著金匙出生的富家子弟,以為追女朋友就是用錢砸就可以了?我說的遊車河,可不是開著黑色奔馳招搖過街,我是要你騎著那種嗡嗡作響的摩托車,去郊外,去鄉村。我是中國人不吃西餐,如果你有誠意,親自做飯,會嗎?」她挑釁地看著他,這下該知難而退了!

裴迪聲眉頭都沒皺一下,「沒問題,等會我們就去郊外,騎摩托車去。想當年,我也曾參加過亞洲地區的摩托車大賽,你不必太擔心我的車技。」

遲靈瞳氣得差點咬下舌頭,其實她這種暈車型的人哪裡能坐摩托車呢,怕是不到一裡,就要把黃膽給吐出來了。

「做飯的技藝一般,但是你能吃的,我恰巧都會做。是去你公寓還是去我公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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