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會唱歌的廊台(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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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遲靈瞳知道自己的臉色要多難看有多難看,可是她真的裝不出無動於衷。

「我媽媽不準我找同行做男友,因為太了解,沒有神秘感。」無路可走,她連譚珍也搬出來了。

「我會的很多,為了你,我可以改行。」

遲靈瞳目瞪口呆,這人今天是不見黃河心不死了。窗外,天色突然一暗,有幾滴雨絲飄落在玻璃窗上。她一喜:「下雨了,咱們改日再聊!」

「下雨好啊,那我們可以改做點別的。」

她抬起眼,這話聽著怎麼有歧義啊……

裴迪聲倒是冷靜得很,輕描淡寫地揚了揚嘴角,笑,「你別想歪,我說得可是有意義的事,會讓你欣喜若狂的。」

麵海的房間,半球型,連著露台,寬大的沙發,幾件必須的家具,都是市麵上少見的奢侈品牌,將空間完美地分割,光澤高雅隱含著絲絲高貴。

「遲小姐,我們這裡有紅茶、奶茶、咖啡,你想來點什麼?」秘書處的小姐姿態優雅地欠下身,熱情的程度不亞於咖啡店裡受過專門培訓的侍應生,雖然她看向遲靈瞳的眼神不自覺地流露出愕然。

遲靈瞳從沒想過有朝一日自己能深入敵方的心髒部位,恆宇的寫字樓外型看上去也是方方正正的建築物,沒什麼特別,裡麵布局卻是別有新意。陳晨曾經給遲靈瞳看過恆宇集團香港總部的大樓圖片,那是她第一次聽說frank的名字。大樓的設計有種淩駕於一切的尊貴、霸氣,可以讓你感覺到設計者心底的夢想與壯誌。說實話,泰華在房地產業也是名聲響當當,但比起恆宇,氣場真的弱了不是一裡兩裡。

「遲小姐?」漂亮的秘書柳眉一挑,月要直起了一些。

遲靈瞳收回目光,微微一笑:「有冰淇淋嗎?」她了解這種在知名企業工作的小女生,沒有緣由的就會生出一種高人一等的傲然。

秘書怔住,一時不知怎麼回答。

「如果沒有,就來杯涼開水!」她很體貼地遞了杯子過去。

甜美的笑意僵在皎潔的麵容上,秘書月要肢一扭,往茶水間走去。

遲靈瞳撇下嘴,她隨陳晨去見客戶,從來沒享受過貴賓的待遇,有時還得堆起笑臉看人家臉色小心翼翼地斟酌語句。原來貴賓待遇是這麼的愜意,有專人陪著坐電梯,然後被領到超豪華的辦公室,想坐哪個位置就坐哪個位置,還可以隨意點飲料。如果她現在就點頭答應裴迪聲的追求,是不是有朝一日,她在這大樓裡,也可以像樂靜芬在泰華一樣,橫行霸道地做女王?她咯咯地笑出聲來。

「調皮!」額頭上突然被人彈了一指,一杯冒著熱氣的香芋奶茶擱在前麵。「下雨天,喝點熱飲祛秋意。」

「耳朵根子這麼軟?」她露出一臉純善的笑意,「我隻是和她開個玩笑,向你哭訴了?」

裴迪聲放下手中的一遝圖片,低頭擺弄著桌上的投影儀:「我是個讓員工不會受半點委屈的上司。」

「如果她不是美女,你也會這樣說?」

裴迪聲抬起眼看了看她:「如果你不是美女,涼開水也沒得喝!滿意我的回答嗎?」

「差強人意。」她點點頭,不再為難鑽石王老五,麵對牆上的大幕。正襟端坐,靜待他的「欣喜若狂」。

裴迪聲把門掩上,所有的燈熄去。漆黑的室內,隻有兩人的呼吸此起彼伏。

等了好一會,仍不見光束射向大幕,她詢問地側了下身。

「靈瞳,」他換了把椅子,挨著她坐,手在黑暗中準確地抓住了她的手,慢慢移向他的手腕,停留在那塊價值不菲的腕表上。「這塊表,我戴了近六年,每天一睜開眼,第一件事便是拿起它看時間,沖完澡出來,先戴上它,然後再開始穿衣服。這已成了一個習慣,而不是代表什麼特別的紀念。」

她表情沒什麼變化。

「年少的我,因為家境優裕,地位特殊,我張揚而又叛逆,一擲千金,做過許多出格的事,如果你遇到那時候的我,依你的性格,一定會非常不屑。」他自嘲地一笑,「我不逃避我的從前,我隻是想告訴你,我很欣慰我是在這個年紀遇到了你。我以前總埋怨老天對我的不公,現在我才知從前的種種挫折、磨難、所謂的不幸,都是為了今日遇到你時,讓我明白什麼才是對的人。」

「你……沒受什麼刺激吧?」一般情況下,裴迪聲還是蠻酷的,很少這麼煽情地講話,她聽得大腦成了一團漿糊。「唔……痛……」手背上被人掐了一下,生疼生疼的。

「我什麼都講清楚了,你呢,那天開草綠色吉普車的男人,還有那個耳朵有耳釘的,你到現在都沒向我坦白交待?」

「憑什麼交待,你是我的誰?」她吼得理直氣壯。

裴迪聲準確地對準她的頭又是一敲。「好了,開始吧!」

她在黑暗中吐了吐舌,偷偷扌莫了下臉,滾燙、滾燙。

大幕上出現的第一張照片是一麵滔滔的江水,江岸邊楊柳依依。第二張是一塊用圍牆圈起來的工地,施工人員沒有進場,隻見身上穿著寫有某某園藝的幾人合抬著一棵大樹往一座大坑走去,坑附近,草坪初顯綠色,盆栽裡的花開得正艷。

遲靈瞳擰了下眉,覺得這圖片怎麼看上去那樣熟悉呢?

再下麵一張,是電腦合成的圖片,仍是原先那塊工地上屹立著的一幢幢六層樓房,綠樹遮蔭,湖泊、假山、花簇、石徑。然後是別墅的近景、室內的布置……再往下切換到一個拱形的大門,門上麵,「憩園」兩個大字令人目眩。最後一張又換成了實景照片,一條新建的高速公路筆直地伸向前方,兩邊的銀杏樹在風中搖曳起舞。

室內重歸黑暗。

「什麼時間的事?」工科生雖然不浪漫,可是卻想象力豐富。如果說有一天講時光可以倒流或穿越到未來,遲靈瞳會不以為然地點點頭。她認為一切皆有可能。可是,此刻,她卻被這幾張圖片震懾得呆住了。

照片是濱江江畔的實景,圖片是憩園的效果圖。這沒有任何可能的?那條路,路上的樹,拆遷結束後完整的工地,盆栽,圍牆,完成這幾件事,至少得半年時間,而「憩園」設計完成不過一個月的時間!

裴迪聲站起身,把燈開了。「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麵嗎?」

她點頭:「在從濱江到青台的公共汽車上。」

「年初時,我在北京結識了濱江負責城建的市長助理康劍,他邀請我到濱江開發江景房。濱江隻屬於二線城市,我無意在那邊成立分公司,但礙於他的盛情,我同意去開發一個小區。到了濱江之後,我一向就看中了江邊這塊地,沒多少拆遷戶,離跨江大橋不遠,還可以眺望到江渡。去了幾次,工地很快清理出來,我讓人先砌了圍牆,建了一條路,為了以後運輸物資方便,關於房型,當時我正著力於歐陸花園的項目,沒辦法分神,就讓工人先做後期的綠化工作。後來,我們認識了,在桂林路上你對著一座荒園說起憩園的構思,我心中一觸……上周,憩園已正式開工。所有的樓盤不對外出售,由物管會挑選住戶……」

「如果我沒有提出那個構思,這塊地你會準備怎麼樣?」她的大腦開始不受支配,已進入真空狀態。這是緣分?還是緣分?

裴迪聲縱容地一笑:「沒有如果,這是天意,是靈犀,是默契,是我們的結晶。我還有件事要向你坦白,我在恆宇是有點股份的,憩園不對外出售,那麼所有的資金都得墊付,現在說起來這已屬於我的個人行為,不是恆宇的項目。我把我的股份轉給了大哥,才換來了這筆承建資金。也可以這樣講,除了憩園,我現在已一無所有,隻是恆宇的一個高級打工者。」

遲靈瞳閉了閉眼,凶巴巴地問:「你這話的意思是要我對你負責?」

「以身相許當然不錯,養一輩子也可以。哦哦,別急,別急,」他擺手堵住她的反駁。「以後呢,不要為一塊表、一個娃娃而斤斤計較,我已為你傾其所有,這份禮物可是獨一無二的。」

「然後我也就被逼上船?」她歪著頭看向他,嘴角浮出一絲笑意。

「當然,像我這麼懂你的,哪裡去找?」

「找得到呢?」

「我和他決鬥,不過,沒人能贏的。」

「裴總,你在做某項投資時,有找精算師谘詢過嗎,值不值得?」她一臉善意地提醒,手卻在桌下悄悄握成了拳。

「我本人就有精算師資格。餓了嗎?」

「我請你吃飯吧!你現在是窮人了。」

「也是!」他點點頭,收起圖片。

她一把搶過圖片,無比珍惜地放進包中。

在眾目睽睽之下,她與他並肩走向電梯口,君致遠抱著安全帽剛好從電梯出來,一見兩人,愣得兩眼發直。

「我到外麵視察工地,有事打我電話。」裴迪聲寬慰地拍了下他的肩。

不等他回應,電梯門已緩緩合攏。

「總裁早退,會扣薪水嗎?」她俏皮地問。

「心氣不好,會影響辦事效率,我不是早退,而是調節情緒,為了更好地工作。你呢?要不要和同事知會一聲?」電梯打開,接待小姐送上一把傘。

「我說出來買資料。」

他把傘打開,她走到他身邊。傘麵有些小,他便攏著她的肩,微微靠近些走。極尋常的動作,兩人卻不約而同震了下。他不禁加了力度,半個身子淋在雨中,秋雨清寒,他卻覺得溫暖。

從門口走向停車場,不長的距離,兩人卻走了很久。

「何必要資料呢,也許我可以給你些建議。」他替她打開車門,然後再從另一邊上去。

「我這人從不把工作與感情混作一談。你剽竊我的憩園構思,我大人大量不追究。聽海閣,咱們大路朝天,各走一邊。」

「典型的得了便宜還賣乖!」他寵溺地替她拭了拭淋濕的額發,「我想吃淮揚菜,你有意見嗎?」

「不,我想到港式茶餐廳吃點心。」她驕橫地抬抬下巴。

「原來你也挺體貼的。」他親昵地捏了下她的鼻子。

「別自作多情,是我愛吃,可不是為你點的。」小臉別扭地側向一邊,一絲紅暈悄悄染上臉腮。

吃完點心出來,淅淅瀝瀝的秋雨仍在下,街上人出奇的多,哪都堵。他開車送她回公寓,用了平時兩倍的時間才到了公寓樓下。

「那個給我。」推門下車,她突然又折了回來,指指放在後座上的那束白玫瑰。

裴迪聲心中一動,沒有伸手拿花,而是抓住了她的手,湊到唇邊,輕輕一口勿。

她像被燙著似的伸回了手,兩隻耳朵紅通通的。

裴迪聲揚了揚嘴角,笑:「年紀老大不小了,不要再玩不接電話、不回短信的遊戲,上去吧!到家我給你打電話。」

她突然想起了什麼:「你也租房子住嗎?」

他沒有直接回答,而是用低沉的嗓音問:「想不想去參觀?」

「誰理你。」她紅著臉瞪了他一眼,很寶貝地抱著花沖下了車,上樓梯前,驀地回過頭。他對她擠擠眼,做了個打電話的手勢。

她轉過身,抬腳上樓,感覺整個人都像軟了。在最後一個拐彎處,她習慣地拉開拉鏈,找鑰匙開門。鑰匙沒拿出來,掏出了手機。

真是一刻不見如隔三秋麼,她輕笑,打開手機,一愣,是樂靜芬。她清了清嗓子,「樂董,晚上好!」她恭敬地問候。

電波的另一端靜靜的,要不是隱約聽出有人呼吸,她真以為是個惡作劇。「遲設計師嗎?」清亮、脆嫩的嗓音,聽著耳熟。

「我是,你是?」

「對不起,有點冒昧。樂董去洗手間了,我借她電話用用。我是榮發銀行的宋穎,我們在度假村見過一麵,不知遲小姐可記得?」

「我有印象。」遲靈瞳夢遊似的應著。

「剛剛我見過你和迪聲在茶餐廳喝茶。電話裡不太講得清楚,我們可以見麵談嗎?」說完,她報了一個地址。

遲靈瞳笑道:「好啊,我這就去見你和樂董。」

宋穎把地點約在secondcu,與港式茶餐廳隔街相望。越過迷離的燈光,在熱帶雨林的心靈音樂中,遲靈瞳看到宋穎臨窗而坐,指間優雅地夾著支煙,煙味帶著一絲絲薄荷味。

樂靜芬不在。

宋穎看到遲靈瞳,淡淡地點頭,做了個請的手勢,然後按鈴讓侍應生過來。

「不用了,我馬上就走。」遲靈瞳接過侍應生送上的檸檬水,禮貌地一笑。

「你放心,樂董沒有看到你和迪聲在一起,我已讓她先回去了。」宋穎摁滅了煙頭,長長的睫毛緩緩抬起。

遲靈瞳盡量做出一幅和藹可親的樣子,笑意溫和,靜待宋大美女的下文。

宋穎沒有繞圈子,直接問道:「你想跳槽?」

遲靈瞳笑得更親切了,「宋女士,這是我的私事。」宋穎並沒有會意,繼續問道:「我有和樂董聊過,其實泰華的設計師的年薪並不比恆宇低,而你,好像比別人還特別些。人要懂得知恩圖報。」

「我爸媽和老師倒沒這樣說過,他們總是說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這是人之常情。」遲靈瞳收起笑意,烏黑的星眸一冷,語氣多了幾份凜冽。不懂這位宋美女誰給的權利,在她麵前扮演什麼人生導師。

宋穎輕蔑地凝視著她,「隻怕你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那在於什麼呢?」遲靈瞳目光如炬,毫不避讓。

宋穎嘴角優雅地彎起,「樂董說遲小姐是聰明女子,一定懂得識時務者為俊傑。」

「樂董沒有誇張,我確實不笨,可是我並不擅長心理猜測。比如宋女士在這個清冷的雨夜,一通電話把我叫來,我絞盡腦汁也想不出宋女士是站在哪個立場這樣做的。說實話,我來,並不是因為宋女士,而是因為樂董。關於我的人生方向、世界觀,我爸媽年紀都不太大,還能給我指點一二,這些就不勞駕宋女士了。女人操心得多,會老得快。要是因為我,讓宋女士臉上多點細紋,那罪過就大了。」

宋穎端起咖啡杯,沒碰到嘴,又放下了,然後十指交織,麗容微微緊繃,「如果是樂董給你打這通電話,隻怕此時你就要收拾收拾走人了。」

遲靈瞳笑,「那有什麼關係,裴迪聲會親自上來為我提包袱。」

「你就這麼自信?」宋穎冷笑,「可能遲小姐還不知道,我先生是迪聲的大哥裴迪文。」

遲靈瞳露出一臉了然的神情:「這樣一說,我有點理解了。長嫂如母,你關心裴迪聲是應該的。那麼你是怕他帶壞我,還是怕我帶壞他?如果是前者,現在坐在對麵聆聽你教誨的應該是他。你是不是打錯電話了?」

宋穎有半天沒有講話,涵養還是不錯,表情和聲音沒多少異常。「你知道裴家在香港是什麼地位?」她又開始發問道。

遲靈瞳笑,感覺宋大美女可能是被寵壞了,講什麼毫不考慮別人的感受。

「恆宇在裴天磊手上發家,到現在已富足三代,在香港和李家是並列齊名,隻不過裴家比較低調。迪聲身價雖沒我先生高,但也絕對是非名媛淑女不娶的。你懂嗎?」

遲靈瞳純蠢地眨眨眼:「我不懂。」

宋穎輕咬了下艷唇:「像你這樣的,裴家的後門都不夠資格進。」

遲靈瞳心中暗暗嗟嘆:夠刻薄。

「那什麼樣的可以從前門進呢?像宋女士這樣的,哦,不對,宋女士的先生身價比裴迪聲高,按比例推,那麼老婆就要比宋女士容貌上醜一些、身材上差一些、出身低一些、錢少一些,反正就是處處不能超過宋女士!」

遲靈瞳一記成功的反壘打,讓宋穎皎白的麵容漲得通紅。

「隻是這些都是裴家的家事,乾嗎要說給我聽?」

「你對迪聲就沒非分之想?」宋穎的表情已近猙獰。

「有呀!」遲靈瞳坦然地眨了下眼,「我也是正常女子,當然會做灰姑娘與白馬王子的夢。裴總才貌雙全,風度翩翩,屬於老幼通殺的類型。」

「那你趁早打住,告訴你,沒門。」

「為什麼?因為我比你年輕、比你聰明、比你漂亮?」遲靈瞳虛心地問。

宋穎的臉扭曲到變形了,端起杯子狠狠地放在桌上:「你夠資格和我比嗎?」

「我也覺得我們不是一類人。」遲靈瞳點頭。

「人貴在自知之明。」宋穎冷哼道。

「不過,我覺得如果我們在同一時間遇到裴迪聲,我嫁進裴家的機會比你高。」

宋穎盯著她看了許久,滿臉譏諷,像聽了一個超級冷的笑話。

「縱觀各國王室,除了儲君娶妻,稍微講究下門當戶對的,對於其他的王子都沒別的要求。你看,就連法國總統都娶脫衣女模了,這世上還有什麼不可能的了。裴家長孫娶了你這樣的名門淑女,臉上已貼了金,到裴迪聲這兒再貼金,不嫌累贅嗎?宋女士,知道二十一世紀什麼最有價值?不是鑽石,也不是黃金,更不是歐元還是美元,而是人才。經濟有周期,貨幣會貶值,唯獨人才是無價的。真是巧合,我學的是建築設計,拿過n次獎,也算沾點人才的邊。裴天磊那樣精明的生意人,你說他會為了票麵有限的幾張紙券而放棄一塊潛力無限的美玉?」遲靈瞳抬手扌莫了下臉龐,汗顏,今天這臉皮厚得怕是能開坦克了。

「你真是恬不知恥。像你這樣的,恆宇一抓一大把。」

遲靈瞳笑得從容不迫:「你是外行人,不懂可以理解。」

「如果你真是人才,那麼迪聲和你一起並不是出於愛,而是替公司著想,你不要會錯了意。」

遲靈瞳覺得今晚自己真的是風度優雅,很給足宋美女麵子,可惜人家不領情,她沒興趣再奉陪下去了。她端起檸檬水潤了潤嗓子,「宋女士,我是比你年輕,但遠不是你想象的那麼幼稚,關於人生,我也可以給你一些建議。你是裴迪聲的大嫂,關心他無可厚非。可是你還是他的前女友,再這樣指手劃腳就不太合適了。你為什麼戀弟嫁兄,這個過程我不但看你目前好像過得挺滋潤,奔向了幸福的彼岸,那麼你也祝福祝福裴迪聲,好不好?你現在對他的情感生活指指點點,看在旁觀者眼裡,似乎舊情難忘。莫非你後悔嫁錯了人?或者你想魚和熊掌兼得?」

「你確實很聰明,知道的還不少呢!」宋穎的臉刷地從紅到白,又從白到青。「那麼,我明明白白告訴你,不管我嫁給誰,我以前愛的是迪聲,以後、永遠都會愛著他。」

「嗯,那是你的執著,可惜有情人難成眷屬!此情可待成追憶,隻是當時已惘然。有心栽花花不發,無心插柳柳成蔭。你深愛的男人,終是要娶別的女人,這真令人唏噓。宋女士,你慢坐,我是打工者,就不替你買單了。」遲靈瞳微微一笑,拿起包,揚長而去,心中有點替那位叫裴迪文的先生感到委屈了,但真佩服宋美女發出這番豪言的勇氣。

當然,愛沒有錯。錯的是那些口口聲聲把愛在嘴邊,實際上並不珍惜的人。

原來,裴迪聲當時並不是在開玩笑。人生,真是一盆狗血。

雨,下得沒完沒了,經過的出租車都是滿載。遲靈瞳伸手接了幾滴雨,沿著街道慢慢地走,想在下個路口看能不能攔到車。

手機在響。在她和宋穎交談的過程中,它已響過多次。她掏出來一看,來電都是同一個號,她毫不心軟地把電話按掉。前麵是個空無一人的站台,長椅孤寂地立在夜色中。她走得有點累,跑過去坐下,依稀覺得雨夜中的一切都很虛擬。

握在手中的手機不依不饒地瘋狂響著,路人用奇怪的眼神看著她。她咬唇,按下通話鍵。

「我說過這種遊戲很幼稚。」裴迪聲音量高得震耳。

「我本來就不是一個成熟的女人。」她定定地看著雨,眼中閃過一絲陰霾。

「在乾嗎呢?」裴迪聲放柔了聲音,「我已經到家了,在書房中。」

遲靈瞳低下眼簾,「我在背詩。」

「什麼詩?」

「無題!」

「背上了嗎?」

「嗯!」

「我想聽聽!」

遲靈瞳笑了笑,「好啊!」她抬起頭,籲了口氣。

「我探出陽台,目送/你走過繁花密枝的小路/等等!你要去很遠嗎/我匆匆跑下,在你麵前停住/你怕嗎/我默默轉動你月匈前的紐扣/是的,我怕/但我不告訴你為什麼。」

她停了下來,又深嗅一口濕濕的雨氣,「後麵的還沒背上。」

一輛出租車停在她麵前,司機詢問地看向她。

她點點頭,冒雨跑向汽車。

剛坐好,聽到裴迪聲磁性的嗓音在耳邊響起:「靈瞳,你有一點喜歡上我了嗎?」

她悄悄嘆氣,是的,喜歡!很喜歡!但這種感覺令她鬱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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