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一花一世界(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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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飯前,陳晨把自己認為設計圖上欠妥的部分又修改完畢,他對趙經理說下午和遲靈瞳再去實地測量下,趙經理沒多問就同意了。這就等於兩人可以放肆地偷得半日閒。

「去哪吃?」兩人東西收收,出了公司。

「潮州菜,我有一張二百的代金券。前提是,要花四百塊,才能用。」遲靈瞳掏出一張優惠券。

「四百塊,我倆吃得了嗎?」陳晨飯量不大,也挑食,才修練成今日的排骨型身材。

「再叫上一位?」遲靈瞳試探著問。其實她心中早打好了鬼主意。

「行,人多也熱鬧些!」陳晨沒多想。兩人打車來到那個門臉素雅的潮州餐館,顏小尉已千嬌百媚地在門口等了好一會。

「怎麼會是她?」陳晨神情一僵,手腳都不知往哪放了。

遲靈瞳一臉無辜:「平時她請我吃得太多,難得我請客,順便還她一份情了。小尉,來啦!」

顏小尉落落大方地朝陳晨點下頭,挽著遲靈瞳的胳膊,低聲說:「這裡菜挺貴的。」

「沒事,這裡環境好,菜也好吃,物有所值。陳晨,快過來!」遲靈瞳扭頭看陳晨腳像有千斤重似的,心裡麵直樂。

白色主調的大堂,稀稀落落坐著幾桌客人。遲靈瞳清脆的嗓音,在空曠的大堂都顯得盪氣回腸。三人坐定,點單,不忘時不時讓服務員確認,到沒到四百塊。「那個蝦感覺很不錯,顏色很誘人。」顏小尉回味著菜單上的圖片,咽了咽口水。「菜要吃到嘴巴裡,才知道錯不錯。靠一張圖片有屁用?」陳晨看著顏小尉淡定自若的樣,突然來了氣。

顏小尉麗容一繃:「老土!你東西再好,沒包裝,不宣傳,誰會多看你一眼。」

「哼,也就隻敢依靠包裝、宣傳,來蒙騙別人的眼睛。有種敢赤裸裸地出來見人嗎?」陳晨譏誚地掃了眼顏小尉化著彩妝的麵容。

顏小尉冷笑:「我確實不敢,你敢嘍?」

「我堂堂正正、磊磊落落,表裡如一,有啥不敢呢?」

「你敢,那你脫呀!」

「脫就脫!」

兩人四隻眼就這麼瞪上了。

「兩位同誌,請給我個麵子。這麼私密的話題有傷風化,有礙市容,我怕引起圍觀、堵塞交通,換個場合交流好不好?」遲靈瞳見情況不妙,忙上前解圍。

陳晨和顏小尉各自冷哼一聲,扭過臉,不再看對方一眼。

菜上得很快,一會兒,全部上齊。遲靈瞳沒說開動,兩人抓起筷子,化悲憤為食欲,像較勁似的,齊刷刷地對著各個菜就發起了進攻。

「要點飲料嗎?」遲靈瞳好心地問兩個埋頭苦乾的人。

「不必了。」顏小尉也不計較熱量不熱量了,嘴巴裡塞得滿滿的。

沒多久,幾盤菜被兩人分搶而空。遲靈瞳隻嘗到兩塊點心,喝了幾口湯。

「你去買單,然後我還有別的事。」陳晨撐得滿臉通紅,在桌下踢了遲靈瞳一腳。

遲靈瞳還沒應聲,顏小尉一把按住遲靈瞳的肩膀:「你好意思開口,兩個女人跟一個男人出來吃飯,還要女人買單?」

「你以為你是公主,男人都得巴結你,哼?」陳晨嘲諷地傾起嘴角。

「我不是公主,你也不是個男人。」顏小尉回擊。

一顆小型炸彈,「嗡」地一聲在陳晨腦中炸開了。這是他心靈深處最重的痛,他的心猛烈地跳動著,眼睛充血,額頭上青筋直冒。

「我怎麼不是男人了?」他突然一下抓住顏小尉的手,伸向自己的喉結,「這個你有嗎?你再扌莫扌莫我的月匈,和你一樣嗎?」

顏小尉被他的動作一時嚇傻,忘了反抗,乖乖地從他聳個不停的喉結又伸向他扁平的月匈脯。

「這月匈肌,數數幾塊,你再看看你的,軟綿綿的兩團……」

遲靈瞳兩手緊捂著雙眼,神啦,瘋狂的陳晨在大庭廣眾之下,竟然扌莫住了顏小尉挺立的雙峰。

「我是空氣,我是流雲,我是風……啥都沒看見。兩位多多保重。」她慢慢地掉轉身,朝同樣瞠目結舌的服務生手中塞去代金券和人民幣,然後快步往大門跑去。

「啪!」身後響起一記響亮的耳光聲,「你個大流氓。」顏小尉的聲音哆嗦得像風中的燭火。

「我……我是被你給氣的。」陳晨結結巴巴地申辯。

「你看看你,一臉小人得意。」得知遲靈瞳蹺班逍遙在外,裴迪聲提著筆記本,把她拖到小咖啡館陪他辦公。其實他很想把她拐進恆宇大樓,可她原則性強,說敵營重地,不能隨便亂闖。

遲靈瞳抱著個肚子,笑得眼淚都下來了:「你不知那場麵有多搞笑。小尉那兒特飽滿特圓潤,她一直引以為豪,陳晨就那麼撲過去了。哈哈……」

裴迪聲瞥她一眼,目光落在她月匈前某處:「你的也不錯!」

「不準看!」她臉一紅,伸手去捂他的眼。

「遲小姐,你這樣動手動腳,一切後果自負。」他慢悠悠地抓住她的手一移,眼神幽沉如深海。

遲靈瞳狠道:「我是流氓我怕誰。」

「那你是要我乖乖就範,還是半推半就?」他悠然地問。

「咦,講得很有經驗啊……」

他淡淡一笑,突然探身過來,口勿住了她喋喋不休的唇。遲靈瞳長長的睫毛顫了顫,眼乖乖地閉上了。

「原來你是被動型。」他柔聲輕笑,緩緩落坐。

眼角的餘光看到站在收銀台前的店員捂嘴偷笑,不遠處一對小情侶看著他們,指指點點。她羞得都沒勇氣抬頭了。

「去我公寓吧,我做飯給你吃。」他沒心思工作了。明明麵對麵,卻像怎麼也看不夠,仿佛她是一幅畫,越看越美,令人不能自拔。而畫隻覺得自己是幅普通的畫,安靜地掛在那裡,就更讓人心動。

「工作要緊,別為個女人迷得找不著北。」她拍拍電腦,給他敲警鍾。

他恍然道:「這麼深明大義的賢內助哪裡找呢,我要是不早點把你給定了,萬一被別人搶去,我不得把長城給哭倒了。我們認識快半年,交往三周零兩天,該有個說法了!」

「乾嗎,要三媒六證?」她嘲諷他,隻當他在開玩笑。

「那些一時湊不齊。下月,恆宇地產公司在大陸成立三周年,有個大型的慶祝活動,會有許多明星站台,還有精美的禮品相送,你來玩,順便見見我爺爺。」她正想著精美的禮品呢,突然被他最後一句給嚇住,「順便嗎?」她怎麼感覺有一絲不好的預感呢,像中了埋伏似的。

「就打聲招呼,免得他老人家擔心我顧了事業疏忽人生大事。」

「他擔心是對你的關心,和我沒關係,我不友情出演。」她堅決拒絕,這戀愛才剛剛開始,怎麼的也要談個十年八年,過足作威作福的癮,然後才談婚論嫁。

「你是正兒八經的女主角,你不上場誰上場?你抱也抱過了,親也親過了,扌莫也扌莫過了,別想逃避責任。」他瞪她的眼神中帶著傷害、帶著斥責。

「我……我……」每每這個男人露出這種表情,她就開始結巴。

「靈瞳,這是我一直奢望卻以為不可能成真的夢,遇到一個出眾的女孩,帶著她,站在我爺爺麵前,讓他知道沒有裴家二少的外衣,我一樣能尋到幸福。」他握住她的手湊到嘴邊,輕輕口勿了口勿手背。

「你這是在向他示威、挑釁,原因是你懷恨他當年奪你所愛,不對,是你哥奪你所愛。」她欲抽回手,他不鬆,反手敲了她一下。「你這腦子裝的是什麼,哪年哪月的事還在提。」他重重嘆了口氣,「靈瞳,其實我很喜歡做專業設計,並不想在商場打拚爭一席之位。我這麼努力,是和爺爺賭一口氣。在他眼裡,一個庶出的孫子,是沒什麼地位的,有沒有出息不重要。」

香港豪門,享有齊人之福的大有人在,但那都是集團領導者,有本事有能力擺平一房二房甚至三房,比如澳門賭王。裴迪聲的父親雖說是裴天磊的獨生子,卻半點沒有繼承到裴天磊優良的基因。此人是一個典型的逍遙公子,不學無術,吃喝玩樂。裴天磊在屢訓屢敗之後,不得不放棄他,純當養一高貴寵物。不過,此人倒是娶了一名門之妻,妻又為他生了一好兒子,聰慧異常又俊朗非凡,很得裴天磊歡心。這樣一個主,在外麵怎麼玩,裴天磊可以睜著眼閉著眼。可他有一天突然說要納二房,裴天磊怒了。但再怎麼怒,也架不住那小明星一天比一天大起來的肚子。裴天磊無奈,隻得同意人進門,但沒名分,至今在裴宅隻被尊稱一聲伍姨,卻不是二夫人。人一進門,逍遙公子就算完成任務,從此不聞不問。裴迪聲就是在這樣的環境裡出生的,說不上受冷眼,成長得卻是非常壓抑。

裴天磊為了壯大恆宇集團,找來榮發銀行做強有力的後盾,聯係的裙帶是長孫裴迪文與榮發銀行千金小姐宋穎永結連理。老天惡作劇,宋穎小姐碰巧是裴迪聲的女友。宋穎小姐是真正的名媛,向來分得清戀愛和婚姻是兩碼事。戀愛可以浪漫,婚姻卻必須現實。與裴迪聲戀愛的四年,一直堅持地下發展。日後若配名門貴公子,名媛的閨譽很重要,從前的風花雪月,要悄然抹盡。裴迪聲是貴公子,卻是打了七折八折的,不算是良人,最多一個備胎。當閃著金光的真正的貴公子裴迪文一出現,她毅然揮劍斬情絲,做了裴迪文的老婆。傳說那場婚禮在港人眼中不亞於查爾斯當年迎娶黛安娜。

「爺爺把大哥保護得很好,一直讓他在法國接受教育,沒幾個人見過他。他回香港後,宋榮發舉行家宴招待他。宋穎當晚找到我,痛哭流涕,說她第一次這樣瘋狂地愛上一個人,她才知對我的感覺僅僅是喜歡,希望我能成全她。大哥氣質儒雅、尊貴,又有西方紳士的風範,女孩子見了很難不喜歡的。她真的很瘋狂,把手機換成和大哥一模一樣的機型,鈴聲也相同,就連手機的尾號也是情侶號,還專門找了法文老師教她說法文。大哥喜歡歌劇,她想方設法找到貴賓票。一有時間,就跑到恆宇陪大哥上班。」

裴迪聲攬住遲靈瞳的月要,把她帶進懷裡,避開行人的沖撞。這兒是青台的心髒地帶,人來人往的。從咖啡廳出來後,兩人漫無目的地轉悠。他的故事真長,一直說到現在。

「你當時心裡麵是不是在滴血?」她笑靨如花,很八卦地打聽著每一個細節,沒一絲絲同情心。

「你就偷樂吧!」他聽得出她語氣中的調侃,不太自在地白了她一眼。終於說出來了,其實沒有想象中的艱難。那道所謂的傷口,不知何時已經痊愈。

「我哪有偷樂,而是光明正大地樂。貌似我已很久不看狗血劇,今天聽到這個故事,我發現生活雖然狗血,但也別有趣味。其實你別在那幽幽怨怨,兄台,我和你講,你真的很幸運。」她很豪爽地拍拍他的肩。

他蹙起俊眉,眼前這個女人是正常人嗎?一般人聽到他的遭遇,心軟的會淚滿眼眶,稍硬些的,會替他嘆息一把。她卻像聽奇聞似的,嘴都笑歪了。

兩人在街邊的長椅坐下,一個扛著糖葫蘆的小販從麵前經過。

「我要兩根。」她推了他一把。

「不行,晚上吃了對牙齒不好。」他像個嚴厲的父親,一點沒得商量。

「我睡前會刷牙。唉,人生那麼短暫,計較這麼多,那不要活好了。」她雙手托腮,萬念俱灰。

裴迪聲默默看了她半天,無奈地站起身,追上小販,隻買了一根糖葫蘆回來。「你雖然是個麻煩精,我懷有慈悲之心,覺得你好死不如賴活。」

她嗬嗬地笑著接過,咬了一口,「哇,好甜。真的,真的,你嘗嘗。」她嘟著個紅艷艷的嘴唇湊到他麵前。

他心一盪,隻覺著腦門一熱,頭低了下來。

「哈哈!」她俏皮地側過腦袋,他的唇落在她的肩上。「為了保護好你的牙齒,我覺得還是我吃點苦吧!」

他笑著搖頭,剛剛講往事時的鬱悶心情已煙消雲散。隻覺著這個有著一雙大眼睛的小女子左右著他全部的思緒,讓他快樂得無法描繪。

「我和你講哦,」她毫無形象地大嚼著糖葫蘆,「如果你父親不花心,他就遇不到你媽媽,當然也就沒有你。再如果你父親不是香港人,他若在大陸,這可是重婚罪。而且大陸的計劃生育抓得很嚴,你哪有機會來到這花花世界上?就這幾項,嘖嘖,你看看你比別人有多幸運。何況裴家有財有勢,你又不要擔心失學或就業,年紀輕輕,就有這樣一個平台讓你長袖舞翩翩。兄台,你讓人嫉妒得抓狂。」

裴迪聲被她的奇言怪論弄得啼笑皆非,卻又不得不承認確實有幾分道理。有時候,跨前一步,山窮水盡,退後一步,則海闊天空。是,某些方麵,他比別人幸運很多。

她舔舔棒子上的糖渣,有滋有味地咂咂嘴,開心得眼彎成了個月牙兒。「關於宋穎小姐的棄暗投明,我不作評價,人各有誌。愛情是肉眼看不到的東西,留給專家去研究。其實裴迪文不出現,還會有吳迪文、徐迪文出現,她是顆隱形炸彈,遲早會爆炸,你隻是受了點小傷,卻對你哥有致命的危險。回頭看看,你不幸運嗎?是她先棄你而去,心裡麵多少對你有點愧疚,這樣你在她心目中的形象是高大的、偉岸的、永恆的,這是多少男人夢寐以求的事啊!最後一點……唉,乾嗎總是我一個人說,給你個機會,你來說吧,答對有獎。」

她跳起來,把棒子扔進不遠處的垃圾筒,接了點噴泉的水,洗了洗手,冷得直叫。

他掏出手帕,細細地替她擦著。「失之東隅,收之桑榆。人生就是慢慢活,活著就要經受疼痛,但疼過之後,就會看到滿天彩虹。我最大的幸運是,我遇見了你。」

這次,他沒給她機會閃躲,深深地口勿住了她,在滿天星辰的夜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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