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 24 章（2 / 2）
目光在指節佩戴的戒指上滑過的瞬間，莉亞的眼睛「咻」地亮了起來。
這三次循環的唯一的不同處，除了是否讓艾米獨處以外，還有是否在夜晚滅除過美術室內的使魔。
一周目時，她曾在救過羅賓時問過對方在魔女的結界內，看到了什麼。
刮刀，顏料，昨夜的畫框，憤怒的編織。
隻有二周目聽信了丘比的胡話，沒有理會使魔，對應的艾米活了下來。
所以
「真是狡猾，這次的魔女。」她被腮肉擠壓變形的嘴唇翕然著弧度，達米安讀不清楚唇語。
艾米即是使魔，因為昨夜她去殺了使魔，所以艾米才會因為呼吸衰竭死去。或是已經成為死者的艾米，曾試圖吞服安眠藥自盡，而蝙蝠俠和羅賓上前乾涉，讓魔女的結界程序無法讓艾米的死亡合理化，因此變成了無法解釋的呼吸衰竭。
整個副本中，隻有艾米和安東尼受劇情的乾涉死亡過。三者中，僅有抹達拉是三次循環下唯一未曾擁有過死亡結局的。
莉亞忽然理解了方才抹達拉提出的邀請。
她轉過頭去，孩子們都不再各自嬉戲，轉而環聚在了抹達拉的身旁。
她想：是因為知道我這次循環得到了足夠多的信息，所以才這樣有恃無恐麼——魔女。
抹達拉似是察覺到了莉亞的視線，她抽空抬起頭，對她笑了笑。
莉亞收回目光，看向了達米安。
「有話就說。」達米安戰術後仰。
莉亞皮笑肉不笑：「米拉說過了，你和羅賓的關係很好，她說你騙我。」
既然揭開了魔女的身份，那能夠不再按部就班直接同祂對峙麼？
這隻是個假設而已莉亞，是你的猜想。如果失敗了，重新開始循環就要重新獲得蝙蝠俠的信任才行。你知道的，這既浪費時間，又不太值當。再想想，需要一個合理而穩妥的計劃才可以。
達米安聞言，幾乎在同一時間感到自己的冷汗下來了。他在心底罵了那多管閒事的女的千八百回，嘴上將昨天打了無數遍的腹稿同莉亞全盤托出：「動動腦子，底比斯。交換立場，你會這麼無所顧忌地說出你與你身後那位的關係麼？」
「可我信任你。」莉亞露出了受傷的神情，這讓達米安有些手足無措。
達米安：「！！！！」
這該死的負罪感。
短暫的沉默中，一個計劃在腦中構建出雛形。
按照抹達拉的話來說，她在三日內與死者的靈魂捆綁。翻譯過來，也正代表著整個循環的時間就隻有三日時間。這也正能夠解釋為什麼一周目時，會忽然發生那一場沒有任何預兆的爆炸。
是因為副本內的沙漏流盡了，所以一周目結束，二次循環將開始。
想到這裡，莉亞臉上的神色淡了下來。取而代之的，是再度展開的笑意。
「哼，不管怎麼樣，你騙了我就是事實。那麼現在，你可以替我傳話給蝙蝠俠了吧？」
「為什麼不能傳給羅賓？」達米安一直觀察著莉亞的表情，見她不再難過後鬆了一口氣。口中卻忍不住下意識槓到，直到反應過來時，已經為時已晚。
不過，好在達米安求生欲極強。被莉亞無語的眼光接觸到的瞬間，他立刻改口：「咳，什麼？」
莉亞雙手撐住桌麵，與達米安拉進了距離。鼻尖對著鼻尖，距離近到連吐息間的帶出的字形都一清二楚。女孩說：「查一下抹達拉和蜜拉的關係，需要她們兩人的身份背景。」
她說完這句話後很快直起身子站了起來。達米安耳根發燙，表情管理依舊得當，他矜持的點了點頭：「好，我知道了。」
莉亞卻嬉笑著點出了他的假正經，故作詫異：「達米安，你害羞了？」
他條件發射地碰了自己的滾燙的耳垂，對莉亞說出的真相矢口否認。綠眸佯裝鎮定，胡言亂語：「我對你過敏。」
莉亞卻不接著這個話題，達米安見女孩豎起一根手指，故作神秘：「明天回答的滿意，就送你一份禮物哦？」
達米安：「嘁，最好能讓我滿意。」
莉亞聳了聳肩，便轉身朝著人堆裡走去了。
抹達拉此時正在講童話，沒人注意到多了一個人出來。她耐心的等完對方講故事收收尾，才出聲道：「明天中午十二點在gcd門口集合怎麼樣？」
抹大拉的口口勿像個親切的長輩：「我會幫你請假的。」
約定結束後，放學回到家中的莉亞正躺在床上把玩著手中的靈魂寶石。
得知了莉亞推測的丘比，懶散地窩在窗台上。它邊舔著毛邊道：「雖然我不建議，但我知道莉亞你絕不會聽的。」
目光透過寶石，表麵已經沉澱了一層燈光都無法照亮的暗沉。莉亞問：「還有幾次？」
「大概是兩次左右，所以你打算怎麼做？」丘比回答。
莉亞繼續盯著靈魂寶石，問出了另一個問題：「丘比，根據規則而言。在結界內，我的靈魂作為魔法少女作為特殊性，所以區別於nc被判定為玩家，能夠擁有循環的記憶對吧？」
「沒錯哦～」
「啊啊，那這樣的話——」
莉亞自顧自地說著，另一隻空置於半空的手，因魔力的幻化而生出一把尖細的長錐。
丘比忽然有了一種不詳的預感，它站了起來，不斷的喊著：「莉亞？莉亞！你要乾什麼！你……你乾什麼！！！！」
尖叫中，在丘比驚恐的驚叫聲中，長錐重重地砸向了靈魂寶石表麵。一下，接著一下……直到哢嚓一聲、丘比眼睜睜地看著那抽取女孩靈魂而製作成的寶石，裂開了一道縫隙。緊接著，裂縫越發之大，變作整個寶石墜了一小塊落在了莉亞的肚子上。
莉亞沒有理會丘比的吵嚷，靈核變回戒指戴好。她拾起那一塊掉落的碎片，盤腿坐起，乾勁十足：「接下來，隻要打磨製作就好啦！」
目睹了親手將靈魂鑿碎，卻依舊能保持愉悅思考的女孩的行為。
即便是丘比，也不由得感到一陣毛骨悚然。
莉亞一直趕工到次日，這具身體根本不需要睡眠，而她有要事要做，精神上也並不感到疲憊。
今天的莉亞，來學校的時候格外的早。推開教室門，內裡落座的也僅一人。她來到自己的座位上，一邊放下書包一邊說到：「我以為我是第一個的，達米安。」
「大早上就不要開玩笑了迪比斯。很顯然，如果你是隻小鳥。那你一定會是餓死的那一隻。」達米安毒舌電台，從早晨的第一句話開始放鬆。他從抽屜裡掏出一疊東西，放在了莉亞的桌子上。正在忙著準備今日課本的莉亞眨了眨眼睛，問：「資料？」
達米安不語，但臉上明晃晃地寫著「廢話」這兩個字。
莉亞也不翻看，她先說：「你閉上眼。」
達米安配合的合上了。
他聽見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然後女孩的氣息來到了他的身後。
莉亞從校服口袋裡扌莫出了什麼，將手落在達米安的頸肩。女孩的手指在脖頸上觸碰著，這是致命的部位，達米安卻發覺自己並不排斥。他懷疑自己的感官出現問題，還未深思，女孩的動作便率先一步結束。
他睜開眼，發現一枚手持鏡正對著自己的臉。目光往下挪，脖頸上是一枚工藝粗糙的項鏈：
細鏈上，掛著一小塊赤色寶石。
達米安挑起眉：「禮物？」
莉亞聲音響起：「我親手做的。」
這就是莉亞的計劃，既然是因為她的靈魂具有特殊性才能保留記憶。那麼，如果他人得到了她靈魂的一部分，是否也算擁有了玩家資格證呢？
倘若轉交給蝙蝠俠和羅賓，對方的第一反應絕對是研究，而不是乖乖聽從囑咐隨身戴好。而給達米安就不一樣了，他們一同經歷過三次輪回，不僅能夠物盡其用接受最大量信息，更能夠對蝙蝠俠和羅賓據理力爭，在兩邊牽橋搭線。
這是一場賭博，畢竟相關實例，能夠證明這樣的做法能否行得通。
「喜歡嗎？」莉亞問。
「還算不錯。」達米安嘴裡說的勉強，卻伸出手將其從校服領上，將項鏈藏入衣後。
莉亞歪過頭來，用一種半開玩笑式的，半認真的語氣叮囑：「一定要貼身攜帶，不可以摘下來哦？」
「不然我會生氣的。」
可危險和機遇，向來共存——
不是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