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詢問(1 / 2)
「fbi!oenthedoor!」
中氣十足的嗓門,帶著孩子氣的,躍躍欲試的新奇。
……啊這。
立夏愣了愣,幾乎以為自己聽錯了。
嚴重的串場感令少年欲言又止,像這種往往出現在爆米花大片裡的台詞突然出現在現實裡,並且還是小孩子的聲音。
「是……玩笑嗎?」少年試探著開口,和織田作之助麵麵相覷。
『是他。』瓦沙克。
高維的魔神、怪物,透過異次元之孔滾動起花紋鬼艷的眼球。
『誕生於人類的貪婪。』貝列。
祂們嘆息,如已看到一切[因果]
『對於力量的貪婪。』弗法。
位列34的魔神,可以予人真知,卻有著被脅迫的前提,否則絕不說出事實……但對於此世唯一且僅有的,屬於[祂]的人類,魔神從不吝於告知。
隻不過,那個人類的孩子,似乎永遠隻堅定著永恆的當下,既不去回想過去,亦不去窺/見未來。
他看,且隻看著,正與他切實接觸的任何人,並遵從自我的義理去做出判斷。
從不輕視,也不厭惡。
他通常隻以魔神的言辭推斷對方是『誰』,而不是『什麼樣的人』。
……原來如此。
立夏想,他或許依舊知道了對麵的身份。
以及,少年再一次的肯定了一個想法。相較於擂缽街整體的晦暗色調而言,『他們』真的活的無比明亮,像是在幻夢裡一觸即碎般的美麗。
他們看過電影,有著相對應年齡而言的『模仿』和『好奇』。衣服不嶄新,卻足夠乾淨。
以及——
「唔、按照『慣例』,接下來應該就是破門而入了吧。」立夏忍俊不禁道。
織田在對方的藍眼睛捕捉到了轉瞬而逝的笑意,那是種沒有緣由的想要笑出來的沖動,這令這個暗紅發梢的孩子茫然了一瞬。
他沒怎麼看過電影,尤其像這種近年才流行起來的爆米花商業片,所以不能get到立夏的笑點。
他隻覺得按照『破門而入』來看,上麵的人、或許是人們,應當並不是抱著善意,而是上門的麻煩。
「藤丸也有像這樣沒有危機意識的一麵啊。」織田作之助已經開始壓低發音。
「抱歉,隻是稍微聯想了一下其他東西……」立夏攤了下手掌,沒有像織田一樣壓低音量,他如常而自然的說道:「所以——」
「你們要怎麼做呢?」
被鍋子扣住的天花板上方,傳來一陣難辨的竊竊私語。
『警覺而懷疑著睜大的雙眸啊……』*瑪帕。
『長久睜開、滯而不動。』沙克斯。
足觸糾纏住少年,力度旖旎、纏綿。
祂們唱誦起語調抑揚的詩,似乎意有所指,似乎隻是宣讀。
灰塵從上方投落,一陣一陣,立夏看到織田作之助暗紅的發梢沾成淺灰色的痕跡。
『這過分相信他人卻不信任自己的心。』克羅塞爾。
祂們在洞察隱秘。
嗤笑、幻夢。
憎恨、憎恨……深愛,晦暗紛雜的情緒交織,贊嘆著,而又混亂著。
與此同時,上方敲擊鐵鍋的聲音猛地一頓,落下碎石和灰塵的聲音瞬刻明顯起來,無比清晰。
祂們隨之發出古怪的笑。
仿佛正見證著什麼注定的破滅那樣投來高高在上的,近乎惡意的憐憫。
『這古老而陰暗的氣體啊……』
反復的嘆息,一聲又一聲的纏繞在少年耳側,如渦流的逆卷,奇異的觸感順著耳廓的邊沿兒下,順過肩頸,最終在月要腹之間回旋。
人類少年向下看,是霧,無邊的黑霧正翻湧,仿若隨時都能從中流動出魔神的肢觸,又從之中分出細小的一縷……仿佛是『手掌』的模樣。
細細的,貼合的與那人類的少年接觸,與他十指緊握。
祂們念詩,以斥責令古老而陰暗的氣體離去,現實裡卻又糾纏如挽留,不肯放棄。
鬼使神差的,立夏處於某種莫名的直覺,順從了這感覺去回握,於是覺察手中的那縷霧,脆弱的如同手掌。
『立夏。』佛勞洛斯。
『立夏。』拜帕。
『……』
祂們安靜下來,似乎安詳,仿佛休憩。
安睡。
立夏在這段的靜裡抽離思維,再次隻注視現實。
——「在上麵的孩子。」
少年聲調昂揚,其中沒有憤怒,隻有帶著笑的意味:「不說些什麼嗎?」
「餵、你這……」屬於『孩子』的年齡階段十分容易被激怒的情緒,瞬間動盪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