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需要(2 / 2)
以及,在擂缽街人的內部還有著[地盤]上的紛爭。
這種爭奪多發於季節性。
春秋兩季往往會在上層地帶有著爭端,而冬夏季則是中間的圈層。
底部不適宜居住,常年陰濕,多蟲鼠。
夏季悶熱,冬季陰冷。
……立夏捂住眼睛。
他幾乎無法控製的向前踉蹌一下,最後緩緩撐著自己的膝蓋靠向滿是灰塵汙跡的水泥塊。
魔術協會製服自帶一定清潔性能,他不需要擔心會弄髒衣服,所以就隻需要擔心自己。
手掌抵著額前,虛蓋著眼睛,又沿著側臉的線條停留在喉嚨處。
「我……」他嗓音帶著嘶啞,「不正是為此而來的嗎。」
「蓋提亞。」
以被憎恨、被厭棄,被誤解的『惡』之姿去達成善行,並被世人遺忘。
那之後,代價……或者賭注,他就能夠再一次的擁簇那個暫時消融在烈火中的世界。
『……』蓋提亞。
白發金瞳的獸王,端坐於禦座之上。
獸不會悲傷,不會憤怒,亦不曾憐憫。
隻是用那雙沉金的眼瞳,一直注視著那個渺小而偉大的人類少年……祂們睜開紋路色調各異的眼瞳,在億萬光年遙遠之外。
「『他』、中也。」少年開口,眼神澄淨:「最後會被『家人』,或者說那個憧憬仰賴著他的孩子們所憎恨,拋棄。」
――「對吧。」
並非出言詛咒,隻是因為看到了這樣的事實,他短暫的得到了獸的視角。
而名為[羊]的組織,也會在最終分崩離析。有人死去,有人活著。
「我會做到。」少年捂住脖頸的姿態,如扼住自己喉嚨,為生殉葬。
他感知到手掌下的肌膚起伏,魔神的足觸仍舊糾纏,在這之中少年的聲調逐漸沉銳。
「無論是什麼,改變什麼,挽回什麼……都會做到給你看。」
『我等著。』蓋提亞。
獸冷哼一聲,繼而輕笑。
想救誰就去救吧,想要什麼樣的未來就去爭取吧,在這僅有一次的人生之中。
愚蠢的、可憐的救世主啊……
『但是。』佛勞洛斯。
少年在這轉折之中,嗅到宣告的意味,平淡而高高在上。
『你當真認為。』錫蒙利。
祂們如說起既定的事實、真相。
『那是我等令你所見。』單卡拉比。
『而非源於[自我]的求知。』蓋提亞。
獸嘲笑著人類的貪婪,卻又將其緊握……掌握、掌控,祂們貼合著那少年人的頸側,臉頰。
又順著眉峰的走勢向下。
「……那又如何。」在『祂』聽來。
少年漂亮的聲線裡,透著沉冷的意味,一如過去一樣不會向任何事物低頭。
除了那些需要他的,需要他犧牲的,需要他死亡的。
――他隻為這些低頭。
「如果那是『我』自己想要知道的一切,說明有人需要我。」立夏撐著自己的膝蓋,手指上纏握魔神的足觸。
「如果那是『我』接收到的灌輸,那仍說明有人需要我。」
隻有這件事是不變的。
所見,所思,所想。
――不能置之不理。
隻是這樣而已,隻是無法忍受。
「所追求之物是為救世。」少年笑著,一如從前那般朗澈,意氣風發,「因而才不能對『當下』視而不見。」
苦難和苦難這種東西,從來沒有可比較性,沒有說令悲劇去比較悲劇的道理。
痛苦在本質上來說,隻是痛苦而已。
大的痛苦,也是從微小的細節裡積攢起來,直到再也無法忍受的那一天。
『即使被憎恨?』巴巴托斯。
「即使被憎恨。」立夏。
『得不到感謝?』瓦布拉。
「那就不得到。」人類少年答的肯定。
『你會被遺忘。』蓋提亞。
在遍布一切過去、未來,現在的千裡眼視域之中,獸早已看到所有開端和終局。
但被人類惡所咒罵,糾纏,不肯放過的人類少年,隻是垂目。
聲音無比溫緩,那之中沒有遺憾,他在袖兜內的手機震動嗡鳴不止裡笑的淨淬。
立夏取出手機,看著那個熟悉的酒水代號,第一次不帶有任何負麵的情緒。
少年一邊點開消息通訊,一邊給予獸最後的回答……「那就,太好了。」
不會被記住,真是太好了。「那就,太好了。」
不會被記住,真是太好了。「那就,太好了。」
不會被記住,真是太好了。「那就,太好了。」
不會被記住,真是太好了。「那就,太好了。」
不會被記住,真是太好了。「那就,太好了。」
不會被記住,真是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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