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烤肉(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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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愛著這個世界,與世界無關]

「我知道自己可能……不,或者說『我』的結局不夠好。」立夏坐在一家咖啡店,手裡端著紅茶。

他正看著切塊蛋糕頂上的草莓發呆。

「否則也不會出現『空窗期』的十年……是這樣吧。」

立夏又想到時間神殿裡,和蓋提亞朝夕相處的那十年時間……坦白而論,其實對方並沒有對他很壞。

雖然不明白構造,但是在時間神殿裡依然可以接通現實的網絡和遊戲,想吃的東西也全都可以立刻吃到,與其說是牢獄,更像是腐蝕人意誌的伊甸。

「我應該憎恨你。」少年垂目,「但又似乎不對。」

『……』獸沒有回答。

休息日,咖啡店裡幾乎呈滿員狀態。

立夏把自己塞在最角落的卡座裡,微微垂著頭與獸低語交流。沒有人注意他。

憐憫之獸看著祂的人類,慢吞吞的進食,吃下人類之間稱作『蛋糕』的食物,飢餓狀態得到緩解。

巴巴托斯有點蔫噠噠的垂下足觸,意識到立夏並不會因為配色相近而選擇吃掉自己後無比失落。

『你的聰明從來隻體現在不聽話,和與我作對上。』蓋提亞。

這一刻,立夏感知到明顯的『打量』,是獸的視線,帶著非人之物的冷意和沉晦。

可其中沒有惡意,隻是『憐憫』。

「……學不會聰明,對不起。」

休息日人流量較大的緣故,服務生路過立夏這一桌,用隱晦的言辭委婉提示,立夏點了點頭後任由對方收拾桌麵,他為自己整理了一下袖角的壓痕,從咖啡店離開。

少年乾脆使用了序列33柱魔神嘉波的能力將自己的身形隱去,透明行走在街道上,人群和他擦肩。

「我知道我可能會死於非命,會溺亡於封印指定,我知道我所延續的人類之中……就是會有那樣的人。」他說。

――「可我無法放棄生命。」

『人類』這一群體之中,不存在全部的善,但也不存在全部的惡。

榮光、輝煌、良善是人類,卑劣、可恥、汙穢也是,這個群體過於龐大,上限和下限同樣深不可測。

於是,就隻有毫無指望的去愛著。

「畢竟我們之中有奇怪的人,也有織田作之助和我這樣的『治愈係男子』……唄!」立夏發出古怪又可愛的口癖。

蓋提亞在高維上看著藤丸立夏『乘搭』上電車,仗著自己現在是透明人的神奇屬性,就蹲在了車頂上。

『真敢說啊,你。』祂發出冷笑。

立夏被激的下意識挺直脊背,卻發覺對方行為和口頭上的嘲笑完全相反,在以他為圓心的位置上了一層加持魔術。

隔絕開風,和隨著電車啟動飛馳時一切向後的慣力,令立夏像坐在咖啡店的卡座裡一樣平穩舒適。

『莫非你是個好……獸?』立夏識相的隻在意識裡與對方心靈交流。

『閉嘴。』蓋提亞。

少年的手掌裡蜷縮著魔神的肢觸,傳來啃噬的微痛觸覺,攀緣著他的手臂……肩背,橫搭在頸側。

曖昧旖旎到像是一個擁抱,那樣強力不容拒絕,而又仿佛隨時可以掙脫。

『是好獸!』巴巴托斯。

『是好獸。』菲尼克斯。

手底下的『部位』分外暢快的給統括局拆台。

麵對被蓋提亞認證為『鬧劇』的一幕,立夏卻帶上微笑,第一次眉目非常舒緩的抬手觸碰了獸的足觸,將額頭抵在其上。

「謝謝。」他說。

嗓音之間,透露著些許放鬆的意味。

時間是幾天後。立夏才在老式電視機幾個能接受不多的電台上,看到了那天的『摩天輪爆/炸/案』的新聞。

因一些事後采訪和犯人處理之類的原因,所以新聞有著滯後性。

……不得不說,在看到鬆田陣平臭著臉說自己事先準備了安全繩索,所以逃出生天後,立夏心中鬆了口氣。

他有預感,這一次與鬆田陣平他們之間的關係,或許能有一些緩和。

「咦?」剛剛在腦袋裡這樣想過,立夏就發現自己的私人手機收到了一條line的新訊息,「……不會吧。」

打開社交軟件後,結果就是那個『不會吧』,是鬆田陣平發來的消息。

立夏和他們五個人,實際上很早就加了好友,就在他們『畢業出遊』的那一天。

隻是一直沒有過聯係,安靜的躺在彼此的聯係人名單裡,今天這一次,則是第一次有了實質性的聯係。

[鬆田陣平]:『坐標』

[鬆田陣平]:輸入中ing

時隔『你已添加對方為好友』的係統提示兩年後,才第一次有了正式的聯絡作用。

兩年立夏看著對方輸入中的顯示一次次跳出,卻始終沒有新的訊息發來,立夏大概能夠體會對方糾結的心態,於是主動詢問。

[卡池大暴死]:是想和我一起吃飯嗎?

對方發來的坐標,赫然是一家烤肉店的地址,立夏去查了一下人均價位和評論,屬於正常人收入的範疇,不至於昂貴到奢侈。

[鬆田陣平]:……算是吧。

[鬆田陣平]:研二預訂了晚上六點的位置,要來嗎?

沒有來的,立夏從這短短兩句話裡感受到一種鬆了口氣的意思。

[卡池大暴死]:要!(貓貓偷窺jg

立夏按掉手機亮度前順帶看了眼時間,是下午一點左右,考慮到從橫濱去東京的時間,以及早點去的重要性……他決定收拾一下就直接動身。

――「立夏老師?」

午睡結束的柚杏揉著眼睛,有些茫然的看著坐在玄關的立夏。

少年係好鞋帶,轉過頭去看向她:「不再休息一下嗎,感冒要多睡覺才會好得快哦。」

「不要。」女孩吧嗒吧嗒跑過來,強打精神叉著月要,維持著一副很神氣的樣子,「我已經快好了!這幾天睡得太多,再睡就要頭疼了!」

「是嗎?」立夏抬手,用手背輕觸對方的額頭。

嗜睡是退燒藥帶來的效果,粉發女孩幾乎點著腦袋就要迷糊過去的眼神顯然很沒有說服力。

好在已經退燒,立夏稍微放心下來,笑著扌莫了扌莫柚杏的發頂後收回手掌。

對方睜著眼睛,呆呆的看著立夏係完另一隻鞋帶,整理好衣領,在門縫發出『吱』的一聲吹來冷風後才開口。

「立夏老師最近……是不是很忙?」柚杏問。

立夏又把門關了回來,單側膝蓋落地,用非常耐心且溫和的神色看著柚杏。

「為什麼這麼問呢?」

因為發熱的殘餘,柚杏的反應有點慢,她眼裡的一切似乎都隨著剛退燒還帶有滾燙的呼吸,模糊又清晰。

她眼裡的藤丸立夏和昨天沒有區別,和昨年也沒有區別,更早的時候也是。

身高、發梢的弧度,映射來的目光。

時間的流逝之中,羊的成員們在長大,織田作之助在長大,但他是不變的。

立夏老師沒有長高,似乎重量也沒有過變化,一直都是一樣的發型,又常穿一套衣服……他的時間,就像是停止了一樣。

柚杏有點不安,卻又不知道不安的來源,最終隻能歸為生病時的不舒服。

「因為……」女孩眼珠轉動,移開視線。

「立夏老師以前出門的頻率沒有這麼頻繁,唔、這一點上來說中也和白瀨也是……」柚杏把自己漂亮的粉色頭發揉的亂糟糟,混沌的小腦袋好像發現了盲點。

「難道男孩子是一種長大就會消失的生物嗎?」

女孩的嗓音裡透著不可置信。

「不要亂說。」立夏輕輕敲了下柚杏的腦袋,「這隻是你們都在成長的證明……你看。」

少年留意到對方的困意,於是更加放緩了語調。

「最近柚杏不也是一直在接觸一些偶像培育公司嗎。」看著柚杏腦袋一點一點,立夏的目光變得溫和:「成長的過程就是這樣,但我們都會在某個地方一直存在著。」

「一直……?」她呆呆的重復。

「一直。」朗澈的聲線無比肯定,「隻要你回頭去看。」

有一些人和記憶、事物,就是這樣。

並不驚艷,卻溫情且長久,隻要回頭去看,那就會一直存在於那裡,散發著並不刺眼的光。

「回去睡吧。」立夏又扌莫了扌莫對方的發頂,「明天一定就可以完全好起來了,現在柚杏更需要休息。」

「那……晚安。」

立夏有點忍俊不禁,卻也並未糾正對方所說的『晚安』,而是順著柚杏當前的混亂時間觀念向她道別――

「晚安。」

柚杏回了自己的屋子,聽到身後傳來『哢噠』一聲,是立夏老師出去了……她後知後覺的想著。

柚杏想,自己的生活裡一定有著既驚艷,且又溫情長久的存在……藤丸立夏。

立夏老師,一直都長久的驚艷著,出現在時間裡,『羊』的每一個成員的心中、眼裡。

他就在當下,就在眼前,甚至不需要回頭去看,因為他就在觸手可及的地方。

以單膝側落的姿勢,永遠與他們視線齊平。

……這麼說起來。

今天,是不是看到了立夏老師的發頂……來著。好像是向右的發旋。

有一搭沒一搭的念頭裡,柚杏陷入昏睡。

另一邊,立夏看著手機顯示的地圖導航,成功在六點之前來到了鬆田發的那家店的地址。

詢問前台之後,在服務生的示意裡立夏上了二樓,他先敲了下門,掀開垂下的浮世繪風簾布走單獨的包廂內。

「你們果然會更早一點到啊。」立夏毫不意外自己能看到鬆田和萩原,有點無奈的開口:「希望我沒有讓你們等太久。」

「來坐。」鬆田沒有糾結於時間,直白的拍了下身側的卡座示意。

「雖然仍然不知道你的目的和身份。」他摘下墨鏡,「還有這種奇怪的,覺得你是壞人而先入為主的觀念……對不起。」

「唔,我一直以為你是會更傲嬌一點的類型。」麵對這麼直白而乾脆的道歉,立夏有點無措。

「……噗。」

麵對『傲嬌』的評論,研二毫不猶豫的開始嘲笑自家幼馴染,「哈哈哈哈,有人看透你咯,小鬆田。」

「怎麼可能!」

這種激烈的反應,反而像是口勿合了立夏口中的『傲嬌』,意識到這一點後鬆田清了下喉嚨,板板正正的坐了回去。

「咳……總之,懷疑就去調查,意識到問題之後就道歉。」鬆田扌莫了扌莫鼻尖,「這樣才能無愧於心吧。」

「嗯,你笑了。」立夏點點頭,「那太好啦。」

「呃、你別笑。」鬆田將手背搭在眼前,又糾正道:「不,也不是,你笑吧。」

「他怎麼了?」立夏睜著活動期間限定豆豆眼,看向萩原研二。

「因為你笑起來充滿反派氣場……吧。」研二糾結片刻,如實告知:「純粹到過頭,以至於病態的眼神,隱隱約約會聯係到反社會人格的瘋狂感。」

……蓋提亞!!

立夏瞬間感覺頭大,那家夥到底對蟬聯兩屆迦勒底最治愈笑容的『我』乾了什麼啊!

『哼!』蓋提亞冷笑。

不論如何,作為烤肉店的再聚,活躍氣氛的目的已經達到。

立夏鬆了口氣,麵對像現在這樣不再僵硬的氣氛感到滿意,他聽著他們討論畢業出遊那天的事情……

「原來如此,是因為懷疑我才找的理由啊。」立夏故作傷心。

「也、也不全是。」鬆田有點無措的解釋,又翻出錢包的照片給立夏看:「這張照片也確實給我們都留下了很重要的紀念意義。」

照片裡,他們都笑得青澀,還帶著學生歲月特有的青春意氣,顯得無比明亮。

「那時候還真好啊。」萩原研二有點感嘆,「幸好有拍照當做流年,不然也太可惜了……說起來。」

「謝謝你。」頭發柔順微長的帥氣青年,正笑著看向立夏,「那時候陪我們胡鬧也是,拍照片也是,一直以來對你的誤解也是。」

「謝謝,還有對不起。」

「我、我也是。」

微弱的風透過和紙的窗吹來,在原木色的裝潢裡,一切都顯得無比明亮。

立夏突然就有了種熱淚盈眶的沖動,他悄悄我進了搭在膝蓋上的手掌,無論多少次……都會為了這樣的瞬間而心動不已。

人類並非不堪,而是意識到問題,就會修正,總有人會這麼去做。

就像是現在一樣,從前沒有的回答,這一次有被感謝。

「本來今天還應該有伊達和那兩個人在才對……給。」鬆田開了一罐汽水遞給立夏,「結果伊達臨時有出警任務,就沒有來。」

「謝謝!」立夏非常有精神的應了聲,接過可樂喝了一口。

對於那兩個人……也就是降穀零和諸伏景光,立夏有著自己的猜測,畢竟他們現在的狀態可是黑衣組織的成員。

括弧,臥底。

接著,鬆田略帶抱怨和擔憂的語氣,也印證了立夏的想法――

「零和景光那兩個家夥,最近怎麼都聯係不到他們。」說到這裡,鬆田不由帶上煩悶,「人間失蹤一樣。」

「那也沒辦法啊。」萩原神色有些模糊,「畢竟我們這一行總有一些比較特殊的部門和崗位。」

「……倒也是。」鬆田意識到了什麼,目光沉了下去。

「不管怎麼樣,如果他們在就好了。」

研二轉移話題,服務生恰好推著載滿食材的小車走了進來,將一盤盤的鮮切肉擺放在幾人眼前,烤架上食材發出輕微的『滋滋』聲

談起最開始對立夏的誤會,和傷人的揣測……

「其實是想一起向你說一下的。」鬆田擺弄著墨鏡,「結果發現完全找不到人了。」

對立夏而言倒是並不意外,鑒於『臥/底』的特殊性,意味著成為臥/底的人,一定會與社會整體脫節,人間蒸發,以至於他們的資料都會被隱藏起來,自有另一套身份資料作為取代出現。

「也不知道他們怎麼樣了。」研二感嘆。

立夏愣了愣,這引起了他對降穀零和諸伏景光的記憶。到過頭,以至於病態的眼神,隱隱約約會聯係到反社會人格的瘋狂感。」

……蓋提亞!!

立夏瞬間感覺頭大,那家夥到底對蟬聯兩屆迦勒底最治愈笑容的『我』乾了什麼啊!

『哼!』蓋提亞冷笑。

不論如何,作為烤肉店的再聚,活躍氣氛的目的已經達到。

立夏鬆了口氣,麵對像現在這樣不再僵硬的氣氛感到滿意,他聽著他們討論畢業出遊那天的事情……

「原來如此,是因為懷疑我才找的理由啊。」立夏故作傷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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