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89(1 / 2)
裡安基並不是一個好相處的人。
他很有個性,平時為人也比較暴躁,真要出手的時候絕對不會因為任何情感而留情。
他很快明白過來淇奧這番話的意思,瞬間怒火中燒。
沒有一秒鍾的猶豫,裡安基「噌」的一下站了起來,領域瞬間開啟,雙手化作利爪,向淇奧揮去。
卻隻打到紛紛揚揚的白色鵝絨。
淇奧似乎有意逗弄他,並沒有直接離開。
而是在不遠處顯現身形。
「裡安基先生,我建議你還是不要試圖淘汰我。」她的表情和語氣竟然還能如此真誠,「畢竟我並沒有感染,你強行對我動手,會讓你本就已經被扣成負數的積分,雪上加霜。」
聞言,裡安基嗤笑一聲。
他向淇奧的方向奔去,速度非常快,隻留下一道道殘影,「事到如今,你覺得我還會在乎這個?」
淇奧再一次躲過。
並貼心地幫助他糾正。
「裡安基先生,你的通用語確實比較差勁。就現在這種情況來說,你用的所謂『不在乎』顯然不太正確。」她看著裡安基,麵無表情地陳述著,就像是一個專門教授語法的仿生人,「你現在應該是因為無能為力,明明很在意,卻隻能破罐子破摔。」
淇奧微微挑了一下眉,「懂了嗎?」
裡安基隻覺得自己被氣得有些耳鳴。
「你真是不怕死。」他緊緊咬著牙,「我從來沒有遇到過誰敢如此戲弄我!!」
「你以為你一直躲就沒事了麼?你以為在考場上我就會被所謂的規則限製,最多隻能淘汰你?」
淇奧仍然冷靜地看著裡安基。
聽見他清晰的磨牙聲。
「淇奧。你也太天真了。」裡安基的嘴角微微有些抽搐,「你想和你那個未婚夫落得一個下場嗎?」
他似乎終於找到了一點能拿捏住淇奧的方式,臉上的笑容也變得沒有那麼難看起來,「忘了告訴你,你未婚夫在幻境中受的傷,太重,一輩子都不會好。要麼醒不了,要麼變成精神病!!」
聞言,淇奧卻是搖頭。
她臉上仍然沒有什麼表情,語氣很是篤定,「我不相信。」
「你在故意激怒我。因為你的種族技能發動的前提條件,是對手有足夠的情緒波動。」
和裡安基「合作」了這麼多天,淇奧已經將他的種族技能看透了。
之前她和七殿下之所以都沒有發現裡安基究竟是何時出手,是因為裡安基的技能根本不是「主動發出」。
這是一種被動技能。
在對手的情緒波動到達一定程度,便會被動進入幻境。這也可以解釋為什麼裡安基對幻境中的景象一無所知,隻能感知情緒,因為他的技能本來就充滿了非常多的不可控因素,盡管是他自己,都無法完全掌握。
在這幾天的合作裡,裡安基在大多數時候會進行肉搏。
有的時候,幻境技能被觸發,他自己都會有幾分懵。
不過,雖然這個種族技能的觸發條件比較被動,但威力極大。
而且,在激烈的戰鬥中,激起對手的情緒波動是很容易的事情,這大概也可以解釋裡安基為什麼養成這一副油嘴滑舌。
對於淇奧推斷出了這個,裡安基並沒有非常驚訝。
他反而笑了一下,用那雙紅棕色的眼睛緊緊盯著淇奧,「你說得沒錯。」
「之前,和你那麼多話,也是因為我在尋找更能控製你情緒的事件。」
「不過」裡安基也做出一副真誠的表情,「我的上上句不是在試圖激起你的情緒。而是真話。」
通常情況下,就算對手提前知道這個被動條件,由於情緒的不可控性,也不能完全避免中招。
但淇奧的情緒控製力一向很好,就算聽到裡安基這麼說,仍然能說服自己保持平靜。
「未婚夫一輩子精神病。你沒有什麼反應。」
裡安基嘴中發出「嘖嘖嘖」的聲音,「看來你也沒有很在意他。」
淇奧與他對視著。
不得不承認的是,此人確實舌燦蓮花,尤其擅長挑動人心,和他的種族技能倒是十分適配。
於是她從衣兜裡拿出兩個耳塞,塞進了自己的耳朵裡。
裡安基:「」
從未設想過的防禦方式。
緊接著,淇奧伸出手,對著裡安基毫不猶豫地開了一槍。
這把槍本來是用來給附甲充能的,沒想到到頭來,她發現這附甲放在她身上隻是擺設,用槍打人倒還是更為劃算。
對於淇奧來說,主動攻擊對手這種事,難免有些生疏。
裡安基動作非常快,隻一閃身,便躲過了淇奧射出的激光。
卻正好撞在從另一個方向射來的激光上。
裡安基這個躲閃的動作,可以說是讓這束激光「正中靶心」。
作為一名近攻手,他的身體防禦不遜色於俞如琢,可這光仍然直接射穿了他的喉嚨。
並不致命。
他受傷的同時,便已經在開始愈合。他的新基因確實非常優越。
但裡安基不可避免地失了聲。
他雙手捂住自己的脖子,轉過頭。
隻見那個帝國的oga皇子握著槍,正站在他身後。
裡安基的瞳孔劇烈地震動。
他方才確實沒有對淇奧說謊,俞如琢在幻境中受的傷,確實幾乎不可治愈,怎麼可能這麼快就醒了?!
在現實中,俞如琢刺穿自己的喉嚨,也可以輕易搶救。
但那是在幻境裡,他的傷在精神上,不管纖龍基因讓他的□□增強了多少,都是沒有作用的!
對於此時的裡安基來說,相比於喉嚨的傷痛,他更在意頸後的腺體。
那裡疼得要命,頃刻間便讓他腿軟著跪了下來。
俞如琢緩緩走到裡安基身前。
他蹲下來,將裡安基手腕上的光腦扒下來,直接扔了出去。
站在對麵的淇奧此時也很驚訝。
她並沒有想到七殿下會醒得這麼快。
幻境中,他倒在懷中,帶著滾燙的血的溫度,仍然歷歷在目。
淇奧一時無法把眼前這個正溫柔地笑著的俞如琢和記憶中的他聯係起來,甚至有些恍惚。
「淇奧小姐」他在她麵前站定,看起來與平時沒有任何區別,「我們贏定了。」
「校方大概給每兩個隊伍中安排了一個』感染者』,現在存活的97名考生裡,隻有7名不是感染者。」
也就是說,有90名『感染者』成功存活。
那些救助者一共淘汰了403個考生,其中絕大部分都是正常考生。
對於這個結果,淇奧在之前便也大概推算了出來。
她先是如釋重負地舒了一口氣,然後抬起手,握住俞如琢的手臂,「殿下,你什麼時候醒的?現在感覺還好嗎?」
俞如琢眯眼笑著,「我大概十個小時之前蘇醒,感覺不錯甚至比我在首都星吃喝玩樂的時候還要健康。」
淇奧:「」
淇奧:「殿下,你又在開玩笑了。」
與此同時。
不遠處。
狐終夏、海倫、李不言三人正躲在意一棵粗壯的樹後。
觀看著陽光之下,兩人的「愛情故事」。
李不言一本正經:「我個人覺得我們應該上前和殿下、淇奧打個招呼。」
「啊?」狐終夏分外不解,「打招呼我們還怎麼繼續偷看啊!」
李不言:「我們可以先打完招呼,再躲回來繼續偷看。」
李不言:「我覺得這樣比較有禮貌。」
海倫和狐終夏向李不言投去萬分驚恐的眼神。
這話一聽就是在開玩笑但由於是由李不言親口說出,所以又讓人止不住動搖了起來。
李不言還算是一個比較有集體主義精神的人。
見狐終夏和海倫都沒有贊同這個提議,他便忍痛放棄了這個想法。
片刻後,他輕輕嘆了一口氣,再次開口道:「我真的想不通。」
海倫:「?」
海倫:「想不通什麼?想不通七殿下為什麼剛剛被你治醒,就給你肩膀來了一拳,並聲稱以後你多說一個字,便要扣一份你的獎金嗎?」
李不言:「」
李不言:「這個確實也想不通,但我說的是不是這個。」
他抬起手,扌莫了扌莫自己的下巴。
「在我趕到的時候,殿下精神上的傷便已經在愈合了,想來就算我不插手,殿下也會在幾天之後安然無恙地醒來。」
狐終夏:「你的意思是殿下在精神力上也是一個天才?」
聞言,李不言卻是搖頭。
作為俞如琢的主治醫師,他對俞如琢的精神狀態倒是非常了解七殿下似乎並不具備這樣自愈的能力。
不過,為什麼會出現這種情況,李不言現在也想不清楚。
生存賽就這樣迎來了毫無懸念的結果。
每一個「救助者」的積分都是負數。
而所謂的「個人積分」竟然也是罰額,也就是說,為了「個人積分」而攻擊隊友的那些考生,反而被倒扣了成績。不過這樣的結果,隻需要仔細想想帝**務大學為這場比賽取的名字,便也能輕易窺見端倪。「團隊賽」中自然不會優待自作聰明背叛團體的人。
因為這個規則,有幾個團隊遭遇了滑鐵盧,也有幾個團隊因此逆襲。
除了這些團隊,排名較對戰賽的結果並沒有很大的差別。
而淇奧幾人,也躍升到了排名第一。
對戰賽和生存賽之前沒有休息,又都持續了這麼久。
淇奧隻覺得自己非常疲憊。
她回到星艦上,目的非常明確地直奔自己的房間。
栽倒在床上,很快,進入了夢鄉。
也不知睡了多久,淇奧終於被手腕上震動個不停的光腦震醒。
她蹙眉,起身揉了揉眼睛。
是池深的安全通話。
團隊賽的結果已經確定了,池深竟然還有心思來找淇奧。
她深深吸了一口氣。
將通訊接通。
池深坐在桌前。
神色看起來十分疲憊。
她並沒有與淇奧對視,而是垂眸揉捏著自己的太陽穴。
「……你還是幫著七殿下贏了比賽。你母親的死因,你就一點都不在意?」
她這樣問道。
淇奧:「我當然在意。不過我母親的犧牲和七殿下沒有任何關係。」
「嗬。」池深冷笑了一聲,「他是嫡係皇族,享受著纖龍一族共有的榮譽,就也該承受纖龍一族共有的罪孽。」
淇奧並不準備就這樣一個觀點發表任何意見。
她開口,似乎轉移了話題,「池親王是覺得,嫡係皇族是殺害我母親的凶手?因為我母親之所以會去營救那些oga,是由於他們下達的命令?」
聞言,池深抬眸。
她那雙黑漆漆的眼睛中似乎湧動著灼人的火,「這並不是我覺得。而是事實。」
「我會讓他們付出生命的代價。」
淇奧:「那你之前為什麼不自殺呢?」
她毫不猶豫地這樣問出口。
那副理所當然的語氣讓池深都為之一愣。
「你之前不是一直以為,是因為你的堅持,我母親才會去營救的麼?」淇奧聲音極為平穩地陳述著,「如果你覺得這是需要付出生命代價的罪孽,你為什麼還會允許自己活到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