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第69章 浮動(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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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裕王府。

裕王從左相府回來,推開書房門見榮貴太妃端坐在書桌前,隨意翻動著桌麵上的公文書信,全然不作避諱。

「母親久等了,可用過晚膳了?」尉遲旭安之若素,全然不似於人前那般,與榮貴太妃疏離。而是恭敬孝順,言辭神色之間更是頗多親昵。

「旭兒回來了,一起用膳吧。」榮貴太妃慈目溫和,起身拿出幾樣小菜排在茶幾上。問道:「去哪裡了?」

「兒子去了左相府。」尉遲旭起她素喜小菜到碗碟裡。

「旭兒…」榮貴太妃頓了頓玉著,抬目看向他。這個雖非親生,卻與她以母子相稱近二十年,仁孝端純的孩子。「你不該攪進來的…唉!」

「我知道,母親是為了保護我,不欲將我牽扯其中。」二人雖非血脈相連,可於他心裡,養恩大過生恩,他早已視其為親母。母親為淳娘娘報仇之心,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但也能感覺到,母親在此事上,對於他的刻意回避。

「我是母親與淳娘娘護大的孩子,何況,淳娘娘以命相搏得來兵符,不就是為了讓兒子今日能成為沈家的助力嗎?」

「旭兒…為沈英莊報仇,是我的私心。沈家與你,亦非血親。」榮貴太妃長嘆一聲。

人心都是肉長的,二十年相伴的親情,她早已將其視若親生。這風波裡步步驚心,她到底…是不忍心。甚至,她已為他鋪好了退路,不論誰贏,旭兒,都能全身而退。誰想到,他竟然這般執拗。

「你原本便是局外人,隻需將兵符交給沈家便可,無需…這般以身犯險。」

「母親怎知,當年,淳娘娘在燕春樓裡選中了我,不是天意呢?」

當年,淳賢皇貴妃產子時,尚並不知曉燕春樓便是皇室的情報暗樁。誤打誤撞地,將這小嬰兒接進宮來。

九歲那年,尉遲旭被遷府出宮。左相暗中找上門,告知以真實身世,並以此為威脅,企圖為他所用。

無情之人,往往會低估情意的份量,左相便是如此。

尉遲旭得知真實身世後,並未因驚懼而誤入歧途,反而是將此事告知榮貴太妃與淳賢皇貴妃。商議之下,尉遲旭佯作驚慌,與左相假意親近依靠。也是因此,淳賢皇貴妃抽絲剝繭,才查出清遠伯府在利用燕春樓為皇室安插暗樁搜集消息的事。

「是啊!從瑤招山那事開始,直到今日,這三十幾年裡發生的樁樁件件,總歸是逃不脫天意二字。」榮貴太妃嘆息道。

「從十年前左相找上我時,我就在這局中了不是嗎?」尉遲旭神情堅定。沈家與尉遲皇室的矛盾一觸即發,而他,手裡握著西郊大營的兵符,站到哪邊,對哪方都是莫大的助力。

當年,淳賢皇貴妃為了保護自己的孩子,他被換入宮中。可到底是將他從醃臢之地救了出來,在宮中更是悉心照料護持,對他恩重如山。「何況,若是沒有母親與淳賢皇貴妃,兒子如今飄零至何處都未知。」

「罷了!」萬般皆是命,半點不由人。榮貴太妃甚至不知該為她二人養出這樣一個重情重義的兒子而感到欣慰,還是憂心。問道:「你打算如何做?」

「左相想讓我回沈家認祖歸宗,依他就是。」如果他猜得不錯,清遠伯府倒了,宮裡的懿貴妃就要對左相出手了。

「左相豈是那麼好騙的,何況,如今尚不知他的用心。」榮貴太妃道。易殊與蕭家、與皇室,皆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長袖善舞於其中,經年而不倒。旭兒與虎謀皮,如何不教她擔憂。「皇上,也不是個省油的燈。何況你這身世,終歸是個隱憂。」

尉遲旭推開窗欞,看著飽滿溫和的月色。忽而想起,他出宮立府第一年的那個生辰,母妃、淳娘娘、慈兒,隨父皇帶到裕王府看他。他帶著那時不過七歲的慈兒,在院子裡盪秋千…淳娘娘親手煮了一碗長壽麵,父皇手把手教他舞劍…那夜的月色,一如今日。喃喃道:「快了,天就快亮了。」

……

人走茶涼,往日裡熱鬧輝煌的正陽宮,自秋獮皇後被圈禁以後,蕭條零落。

半月未見,皇後已是消瘦蒼白、形如朽木,像是被吸乾了氣血,麵寸餘場的傷疤愈發顯得可怖。往日裡風流清麗的嗓音,因乾澀而變得如同破漏的風箱一般,嘶啞難聞。「滄伈!」

「滄伈!」

連著喚了幾聲,亦不見人來。皇後支撐著如同枯木般的雙腿,扶著床沿支撐著起身,邁向不遠處的茶案上尋水喝。

氣虛體弱,重心不穩間便要向前跌去。

「娘娘小心。」一道溫軟含笑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帶著冷梅香氣的身影扶住她。

「莊修儀?」皇後抬眼,待她看清來人,拂開她的雙手,兀自扶著桌沿坐下。「你來做什麼?」

「娘娘說錯了,本宮…如今是皇貴妃。」袁自芳也不在意皇後的含怒驚惶臉色,抬手倒了盞茶放到她手裡。見她如牛飲水般囫圇著喝下,又續了一盞。「臣妾是好意,來替娘娘排憂解難的。」

「本宮倒了,未曾想卻是你占了便宜。」隻是做了這幾步,皇後已是氣喘籲籲。「你們…一個個巴不得本宮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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