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1 / 2)
眼前的這一幕,連同在青樓裡看到眾人對著魯秀才敬酒卻奚落自己的場景。
全都湧到心頭,趙世文眼睛發紅,本來好好一張白麵書生的臉,此時看著竟然有幾分猙獰可怖。
旁人看他不起!
就連陸寶兒也敢看他不起!
她明明是自己指腹為婚的未婚妻!
如今卻和別的男人大庭廣眾下親親我我!
鄉試沒中,猶如從雲端跌落到地上,顏麵全失。
趙世文那點兒文人的清高自傲,這下被摔得粉碎。
走在村裡,如今眾人看他的目光,從過去的敬仰,變成嘲弄。
別以為他不知道,這些人一個個都是人走茶涼、看人下菜的玩意兒!
若是今日中了舉人的是自己,整個王家村都得轟動著來恭賀!
那些圍在魯秀才身邊的人,就得鞍前馬後的哄著自己!更別提陸寶兒了,恐怕這小娘子知道自己高中,會悔不當初。
屠夫比起舉人,哪個才是良配,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來。
可惜啊,可惜。
可惜他榜上無名。可惜他此次竟然沒中!
趙世文越想,越覺得這是老天不公啊,恨不得捶月匈頓足吐出幾升血來。
他明明是月匈有大誌的才子,卻懷才不遇,名落孫山。
仔細想想,一切就是從陸寶兒那事兒開始,他的運道就壞了。
陸寶兒。
陸寶兒!
趙世文眼睛死死瞪著對麵的那道身影,眼裡泛起血絲。
換成平時,他既然在謝柏原那裡吃過虧,知道對方不是個好相與的人,就不會再撞上去起沖突,以免再吃虧。
可此時他因為落榜不中,又親眼看見從前對他前倨後恭的同窗,背地裡說著自己的壞話,就連陸寶兒都仿佛甜心蜜意的和別的男人,過上了好日子!
這如何能忍!
趙世文熱血沖到了腦頂。
*
成衣鋪子裡的女掌櫃動作很快,量完了陸寶兒的尺寸後,笑道。
「三到五日後來拿。」
她眼神落到陸寶兒身上,瞅見女人拘謹不安的樣子,善意的笑了笑。
小娘子雖然看著羞澀,可身材卻是真好呢。
不僅臉蛋長得嬌媚,就連那雙杏眼也媚態十足,倒也不是故意勾人的那等女子,而是模樣生得好,人有韻味。
方才她量了尺寸,隻覺得這小娘子真是前凸後翹,月要肢細細的盈盈一握,偏那月匈脯又很豐盈。這樣的小娘子堪稱絕色天香的大美人,放到榻上了哪個男人都發狂。
也不怪人家相公,舍得花錢給她扯布料做衣裳了。
她在這鎮上做衣裳,也不是沒有看到過模樣好的女子。
可若是挨個排行起來,隻有這小娘子才有這股顛倒眾生的嫵媚勁兒。
也能算是十裡八鄉數一數二的美人了。
唯一遺憾的一點是,小娘子許是生性內向,瞧人都不敢抬頭挺月匈,氣質怯怯的。
謝柏原聽了女掌櫃的話,確定了來取衣裳的日子,便帶著陸寶兒往外走。
「走了。」
陸寶兒方才看到謝柏原付了定金,有心想說點什麼。
可想起謝柏原那雙又黑又深的眼睛,聯想起對方曾經對著土匪手起刀落的壯舉,心裡就什麼膽氣都沒了。
寶兒咬著唇,柳葉眉微微蹙著,十根手指不安的絞著,很是茫然。
她不明白,不明白為什麼。
從前她是趙世文名正言順的未婚妻時,都不曾得到過一匹好的布料或簪子。
反倒是她總在一味的遷就對方。
如今她被謝大哥救了,隻是幫人家做個飯,就從男人這裡得到了那麼多。
剛從土匪窩裡出來時,謝大哥送她回王家村取東西,替她撐月要。
她受了寒發熱不舒服,謝大哥不計較花錢,請了大夫給她抓藥。
趙世文的娘帶著宗族裡的人,來找自己麻煩時,也是謝大哥沉默的趕走了對方,護著自己。
前些日子收到的木簪。
用在手上裂口處的香膏。
今日定製的兩身衣裳。
…
無功不受祿,寶兒心裡虛得厲害。
她並不是不知好歹的人,也正是因為如此,才更加忐忑。
她又不是謝柏原的娘子,旁人誤會他們是夫妻,以為他是給自家娘子做衣裳。
她心裡卻清楚,她不是。
所以謝大哥為何對自己這麼好。
寶兒沒有接受過這樣的善意,心裡七上八下的,很是不知所措。
她不知道該做點什麼來回報對方。
謝大哥對她的好,超出了她的接受範圍。
她甚至有些惶恐。
想著這些的時候,陸寶兒走路都有些心不在焉,出鋪子時,差點兒撞到了一個路過的行人。
月要肢被人攬了一把,她被帶到了路的另一邊。
寶兒倉皇的抬眸,如水雙眸卻撞入男人深沉的黑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