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1 / 2)
夜裡就寢時。
謝柏原隨手拿了一件洗淨的外衫,放在床頭,準備明日穿。
然而衣服展開時,男人愣住。
他記得自己的外衫破了好幾個口子,隻不過他又不是王侯公卿要日日上朝,破就破唄,早習慣了。
可這會兒定睛一看,那些破了的口子,如今全被細巧的縫補了起來。
若不是他自個兒記得從前破了哪些地方,一打眼瞧上去竟然沒看出來,這些衣服是被縫補過的,它們瞧著煥然一新。
他甚至差點以為換了件外衫。
仔細找,才看到細細密密的縫補痕跡。
是誰替他縫補了衣裳?
……
陸寶兒聽到叩門的聲響。
門外傳來一道聲音。
「是我。」男人的聲音低沉醇厚。
寶兒一怔,忍著困意爬起來披上外衫,過去開門。
屋裡點了一盞煤油燈,女人纖細窈窕的身姿,隨著走動在牆上落下了倒影。
吱呀一聲,門從裡邊打開。
秋冬時節的寒意,順著風,從門縫處呼嘯而來。
陸寶兒瑟縮了一下,摟緊了衣衫,困意倏然消散。
謝柏原站在門外,身後是蒼茫月色,身形魁梧高大。
他目光落向陸寶兒細嫩白皙的脖頸。
那片肌膚光潔細致如同細嫩的豆腐,又像是一塊價值驚人的羊脂玉。
陸寶兒無疑是長得很美的,出水芙蓉一般的白皙肌膚。
瓜子臉上是一雙水汪汪的杏眼,眼尾略帶著些上挑的弧度,無端多出了幾分媚意,再往上,一對柳葉眉也彎彎的,叫她瞧著秀氣清麗。
隔著一扇門,她站在謝柏原麵前時,身形被襯得嬌小纖細,滿是女兒家的嬌艷。
「…謝大哥。」
陸寶兒怔怔看著謝柏原,有些吶吶的樣子。
杏兒眼宛若會說話,水靈靈的看著麵前的男人。
毫無疑問,美人這副模樣,紅唇微張,膚白貌美,一頭烏發散在肩頭。
換成個定力差一點的男人,猛的見到這副美人剛睡醒的樣子,都會被勾出火氣來。
「我的衣服。」謝柏原低沉著聲音開口,說了一半聲音頓住,隻盯著陸寶兒帶著點兒探究。
陸寶兒怔了一下,嫩白的瓜子臉倏地紅透了,仿佛可以采摘的小番茄。
「我瞧著它破了才想著縫補一下…」
女人吶吶的開口解釋,然而聲音卻越說越低,顯得沒什麼底氣。
說到最後,陸寶兒彎折著漂亮的玉頸,垂著臉。很是不安。
她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自己未經過主人家的同意,就幫一個男人縫補衣衫,這事兒未免做的有些引人遐想,顯得太過冒昧了。
「對不住…我下次…」
陸寶兒的聲音還沒說完,卻被謝柏原打斷。
「無妨,你縫補得很好,像是新的一樣。」
謝柏原聲音低沉,略有些暗啞。
「這是謝禮。」
男人忽然遞過來一樣東西。
是個青花瓷顏色的小錦盒,看著非常光滑。
陸寶兒怔怔看著他,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是不是要去接這個謝禮。
然而男人卻似乎並沒有等她慢慢接受的耐心,謝柏原替她從外頭帶上了門,隻留下一句。
「早些睡」。
陸寶兒呆呆看著手裡的小錦盒,愣了好一會兒,才緩緩將它打開。
是香的。
竟然是一盒香膏。
相比小錦盒的精致,自己的這雙手顯得粗糙乾裂又紅腫,像是放在外頭的胡蘿卜,凍開了一個個裂口。
陸寶兒心尖顫了顫,像是被什麼東西燙了一下,抿緊了唇,眼眶有些濕潤。
還是頭一次有人送她抹手的香膏。
鄉試終於放榜了。
趙世文這段時間一直沉寂著,隻等著自己榜上有名中了舉人,屆時他再想找那屠夫算賬,也是手到擒來的事情。
隻不過一個乾著粗鄙活計的屠夫,如何能和自己這種腹有詩書氣自華的舉人作對?
甚至趙世文心中,已經想好了千萬條如何懲治謝柏原和陸寶兒這對賤人的法子。
一大早知道是放榜的日子,李氏起早做了些好菜好肉。
趙世文甚至還打了二兩好酒,隻等著有人將自己高中的消息傳到村裡時,自己再顯擺著小酌幾口,擺出一副不重視名利,卻偏偏才華出眾的架勢。
就連李氏這種平時摳門吝嗇的性子,今日也一反常態,提前準備了賞錢,隻等著有人來報喜了好大方的給出去。
畢竟她兒子可是文曲星下凡,哪有不中的道理,何況兒子日後成了官老爺了,自然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金山銀山換著住,又怎麼會在乎這麼點區區賞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