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湖心談(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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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燕雙心不同,淩歌笑渡劫的時候沒有受傷,自身天賦又高,結丹之後不需要穩固修為,就可以繼續參與在退光三星府內的探索。

程野秋借助淩歌笑的雷劫,修為也已經到達了築基期圓滿。

這樣飛一般的修煉速度,讓前世修為進展龜速的程野秋極為不適應。

前世且不說自己無心修煉的日子,光被囚禁之後宋酒塵灌了多少天才地寶給他,才用了五十年讓他達到築基圓滿。

程野秋知道天星骨的修煉速度,現在不過一時偷了個巧,反正自己來退光三星府的目的已經達到了,便不再出門,隻專心在自己房間裡修煉。

直到被淩歌笑叫開門,程野秋才得知他們準備回去了。

看淩歌笑的表情不大好看,程野秋問:「可是出了什麼事?」

淩歌笑擰著眉:「宋師弟至今還沒有回來。」

程野秋提起來的心立刻放了下去。

「此外,雖然成功找到了退光劍仙的劍訣,但是……」淩歌笑抿緊了唇,「師父和雲潮宗的金丹真人都受了重傷。」

程野秋一怔:雲潮宗的金丹真人……那不就是燕雙心的師父?

……

程野秋找雲潮宗的弟子問詢了一下燕雙心的狀態。

許是覺得程野秋懂得知恩圖報,又或許是燕雙心早有囑咐,那弟子態度倒是還好:「燕師叔已經提前出為師祖療傷了,想來沒有什麼大礙。」

程野秋知道淩歌笑現在每隔兩日也要去幫泉劍真人療傷,稍稍放心。

按照淩歌笑的話說,泉劍真人重傷之下恐怕有些傷了根本,但是性命想來無礙。

這一趟好歹算是找到了當年劍仙的功法,總是不虧;隻等著淩歌笑把宋酒塵找回來,他們就可以啟程回去了。

隻要淩歌笑不去危險的那幾個法陣,金丹境界倒也可以自保。但若遲遲尋不回宋酒塵,隻能當作宋酒塵隕落了。

程野秋倒是壓根不信宋酒塵會死在這裡——大概是找到了退光劍仙的什麼遺物獨吞了吧。

倒是淩歌笑和宋酒塵係真的不錯,除了幫泉劍真人療傷,其他時間都在外麵找人。

程野秋打聽了一圈消息,最後發現這些事情他都發揮不了什麼作用,就繼續回到自己房間修煉了。

大約十日之後,燕雙心忽然發了信過來,請程野秋私下過去一趟。

程野秋來到燕雙心的房間。

過去常穿水藍的燕雙心已經換上了一身純白的素服,尤其從款式上看,第一眼就讓程野秋覺得有些不詳。

似乎看出了程野秋眼眸中的吃驚,燕雙心指了指坐墊:「坐下說。」

等程野秋坐下,燕雙心才開門見山道,「明日我們就要返程,我是想問你,你跟我去雲潮宗,還是回清塵宗?我現在問你,是因為師父不日便將登仙,之後我獨領一脈,你若來,我定能護得住你。」

程野秋吃驚地道:「舒真人要去世了?」

淩歌笑不是說兩位金丹真人的傷並不危及性命麼?!

燕雙心麵色沉重,聲音放低了一些:「師父傷勢本不致命,隻是雲潮宗功法特殊,外貌會反應根本,若要療傷恢復如初,怕是有近百年保持衰老之態。師父寧願嘗試提前渡劫結嬰,也不願衰老百年。」

程野秋從未見過燕雙心的師父,但聽宋酒塵提過,這位舒真人在數百年前是四海聞名第一的美人,得無數驚才絕艷的青年子弟追求,但比起她的容貌,舒真人的自戀更是天下第一——她畢生所愛就是自己的容顏,就連修煉也隻是為了長久保留在最美貌的狀態。

「可是,舒真人重傷之下嘗試結嬰……」

燕雙心苦笑了一聲:「成功率自然是萬中無一,我勸了,師父不肯聽——她已經做了決定,回去便將位置傳給我,之後便開始沖擊元嬰。」

若是成了,元嬰境界便已經算得上人仙之境;若是不成,自然也就消散無痕。

左右都是登仙。

燕雙心又道:「這事也不算秘密,至少你們的金丹真人也知曉。我就是想問,你來不來?」

程野秋低頭思忖了片刻,搖搖頭:「謝謝姑姑,我覺得我現在在清塵宗或許更能找到我的道路。」

燕雙心一眨不眨地看著程野秋,過了好一會才露出意思笑意:「看來你已經有找到你的道的眉目了,這很好。」

她拿出了幾個玉瓶,「我本想離開退光三星府之後去見見你娘,可惜這事一出,我幾十年內怕是都沒有時間,你幫我把這些轉交給她,以謝當初再造之恩。」

程野秋點點頭收了下來。

燕雙心表情輕鬆了些,旋即又皺了皺眉:「宋酒塵找回來了嗎?」

程野秋不知道為什麼燕雙心忽然說這個:「還沒有。」

燕雙心擰了擰眉:「我渡劫之後,他突然出現,取了心口血替你療傷。」

程野秋這倒真的不知道,反而怔了怔。

「他取血的那一瞬間,我感應到一絲難以言喻的氣息。」燕雙心抬起眼眸,直直地看著程野秋,斟酌了一下台詞,才道,「有些像魔氣。」

看程野秋臉上沒有吃驚之色,燕雙心眉頭再度皺起,「你早就知道?」

程野秋如實道:「之前是不知道的,隻是覺得他入魔也不意外。」

燕雙心伸出一隻手。

程野秋會意,將手腕伸了出來。

燕雙心兩指點在程野秋腕脈上,靈力在程野秋體內轉了一圈,鬆了口氣:「看來你沒有被魔氣侵染。宋酒塵疑似有魔氣這一點,我不便與你們宗的金丹真人直說,暫且錄了個傳聲鶴,你回頭看情況報上去吧。」

她掏出一隻小巧的紙鶴,臉上多了一絲憂慮,「魔氣顯露愈發頻繁,不知道這一次的月蝕,又有多少人死於非命。」

程野秋內心一凜,沉默了好久,才伸手接了過來。

……

然而第二天,宋酒塵竟然回來了。

他一回來便向燕雙心和淩歌笑致歉:「一時貪心,被困在了陣法中,多謝兩位等我尋我,不然我怕是要困死在陣中。」

燕雙心已經是雲水飛舟的新主人,沒有多說什麼,隻道:「既然人都回來了,那我們便啟程吧。」

雲水飛舟起飛的當口,宋酒塵轉頭看了程野秋一眼。

程野秋正思索該把燕雙心給的紙鶴轉交給淩歌笑還是司陽,恰好此時抬頭,和宋酒塵對視,旋即微微一怔。

宋酒塵眼神……好奇怪。

復雜得讓他根本分辨不出裡麵有哪些情緒。

宋酒塵慢慢走過來,聲音依然和過去一模一樣:「程師弟。」

程野秋低頭行禮:「宋師兄。」

宋酒塵沉默許久,開口道:「我有件重要的大事,須得和程師弟當麵說清楚……回宗之後,程師弟可願前來——」

他頓了頓,忽然改口,「或者程師弟說個隱秘的地方,我們一敘前事。」

程野秋警惕心浮起:「宋師兄有什麼事情直說便是。」

宋酒塵看著程野秋保持著拱手的姿勢,眼底極快地閃過了一絲自嘲。

他如今才發現,程野秋和他說話時,常常保持著這樣恭敬禮貌的姿態。他過去怎麼會覺得程野秋是對他過於愛慕才保持這個姿態的呢?

分明就是永遠帶著提防和警惕,用手臂護在身前,希望眼前的人能夠後退甚至消失。

宋酒塵覺得自己的心口微微的疼——但他迫切想要和程野秋說清楚,便仍然堅持道:「涉及我們的秘密,這件事不方便在這裡說,還是回宗之後,程師弟找個地方。」

說完這句話,程野秋的臉色果然微微變了變,沉吟片刻,同意了下來。

宋酒塵內心卻全無喜悅。

他甚至不敢去想,程野秋同意下來到底有幾分是覺得被他「要挾」;又或許過去他已經不自覺地「要挾」了程野秋許多次。

想來他自重生以來那些自以為貼心的照顧,對經歷過前世的程野秋而言,都是莫大的夢魘。

就算心痛得難以呼吸,宋酒塵還是強撐著露出笑容:「那我回去等程師弟消息。」

……

「我就知道好徒兒不會讓我失望!」

司陽高興地捧著龍肝,嗅了嗅又有些疑惑,「怎麼燒焦了,你把九霄辛炎符用在龍肝上了?」

程野秋有些尷尬:「這龍肝誕生了靈智,我沒留住手。」

司陽倒是不在意:「人安全就行,反正煉丹也是要燒熟的——對了,你已經築基圓滿了吧?打算什麼時候突破到養神?」

程野秋老老實實地道:「弟子靈力已經圓滿,正想請教師尊。」

「築基到養神水到渠成,除非你刻意壓製,否則隨時都可以突破,倒也沒什麼需要顧忌的。」

司陽托著下巴想了想,忽然想起來,「不對,你還是壓製一下,辦完兩件事再突破更好。」

「什麼事?」

「一嘛,宗門內不是有弟子比試麼?我要你拿下築基期的頭籌。」

程野秋想起來,自己剛剛重生的時候,考慮過通過在宗門大比中嶄露頭角獲得換峰的資格。後來被司陽要來藥峰之後,就沒再考慮過這件事,沒想到現在竟然又撞上了。

「師尊可是要大比頭籌的獎勵?」

司陽道:「大比第一名獎勵是可以入宗門藏書樓一觀術法秘籍,能學多少全看你天分,與我沒什麼係。」

程野秋這倒是有些不大自信:「弟子的天分不高……」

「隻是要你進去一趟留個記錄。」司陽道,「我這裡有一大堆道術秘技,礙於宗門規矩不好直接傳授給你,你隻消進去一趟,回頭我教你的你都隻說在藏書樓自個兒學的就是。」

程野秋:「……」

他這師尊未免有點過於不藏私了。

「另外一件事,就是把上次給你那株花餵了。你境界越低,餵出來的花後麵功效越大。」

程野秋想起來那株饗血蘭,不免有些疑惑:「那株蘭花有什麼功效?」

「饗血蘭被稱為『第二靈根』,用血飼養,花的性質便會逐漸變得和飼主越來越貼近。」司陽靠在搖椅上懶洋洋地道,「寒月收藏了這些年都不舍得用,就是因為她自己的靈根並不特殊,用了浪費。」

程野秋內心漸漸有了些涼涼的猜測,低聲道:「師尊自己用豈不好?」

「都說了普通靈根用了浪費,我也不特殊啊。」司陽指了指程野秋,「你用著恰好——饗血蘭和天星骨貼近之後,會自發吸收天地靈氣,等到開花就會變成一個巨大的靈力源泉。你結丹和結丹之後都需要極為恐怖的靈氣支撐,靠饗血蘭就能抵消。」

程野秋沒有料到司陽竟然隨口就把他的秘密說了出來,當即背後生出一層冷汗。

——師尊是什麼時候知曉他有天星骨的?誰告訴他的?

——師尊又打算做什麼?現在為何要提出來?

各種各樣的思緒和猜測一瞬間襲來,又如潮水一般快速褪去。

程野秋很快冷靜下來。

如果司陽像宋酒塵一樣圖謀不軌,那就不該這樣直接地說出口;既然說了,就代表司陽不介意和他開誠公布地談天星骨的事;隻是天星骨之質珍貴萬分,司陽真的一點都不動心麼?

程野秋想了想,試探著道:「師尊為何這樣……」

司陽「唔」了一聲:「你該不會以為,為師想把你練成丹藥吧?」

程野秋被點破心思,略帶尷尬地笑了笑。

司陽悠悠地道:「雖說仰仗外物是常見的修煉方式,但是天星骨和一般的外物截然不同,任何一個找到自己道的人,都不會借助天星骨修煉。」

這讓程野秋頗為詫異:「為何?」

司陽點了點自己腦袋:「因為天星骨太強了,能夠無視境界、無視心性直接拔高修為,連成仙的門檻都能輕鬆越過去。」

「這樣不好麼?」

「如果你的目的僅僅是成仙,那確實好;但對於有了『道』的人而言,成仙隻是對自己追求的『道』的一個肯定,並不是最終目的。繞過過程直接要結果……有這種心性的人無法成仙,能成仙的人也不需要。」

程野秋沉默了半晌,才道:「師尊說的境界太高了,我不懂。」

司陽笑了起來:「我也是修煉多年以後才有了這些感悟……你的擔憂倒是沒錯的,現在的修真界,多得是不要過程隻要結果的人。他們知道你有天星骨,自然千方百計想要謀劃你,還是妥帖藏起來的好。」

程野秋其實比較傾向於司陽確實不打算對他怎麼樣,但還是問道:「那師尊為何還要說出來呢?」

「你已築基,《紅塵甘苦百錄》也已經入門,接下來我教你勢必要配合你的天資來。」司陽無所謂地聳聳肩,「藏著掖著反而不便,乾脆說開,你要是不信我,我隻當沒收過你這個徒弟就是了。」

看程野秋似乎要跪下,司陽又道,「你也不用有什麼壓力,雖說欺師滅祖聽起來嚇唬人,在我這倒也不算什麼——不瞞你說,欺師滅祖的事我乾過不止一起了,你將來知道了別被嚇到就成。」

欺師滅祖在重視宗門傳承的修真界算得上一頂一的大罪,到了司陽嘴裡卻好像不值一提。

程野秋有些哭笑不得,但心情卻奇跡般地放鬆下來。

師徒兩人達成共識,程野秋順便將燕雙心的那隻紙鶴拿了出來:「師尊,雲潮宗的燕真人對劍峰宋酒塵有些線索,要我轉交給宗門。」

司陽一伸手,將那紙鶴拿過來,貼在耳朵上片刻,隨後皺起眉:「那個宋酒塵身上有魔氣?我上次見過他,不像入魔被侵蝕的樣子。」

程野秋實在不想管宋酒塵的事情:「是與不是,想來宗門一驗便知曉了。」

司陽掃了他一眼,忽然似笑非笑地道:「這個宋酒塵,該不會知道你是天星骨吧?」

程野秋抿著唇點了點頭。

「若是你報上去,他懷恨在心,自然要報復你,把你的天星骨咬出來,大家都不好過。」司陽歪著頭想了片刻,坐直了身體,「依我看,不如先下手為強,直接把他做了。」

程野秋反而被嚇了一跳:「師尊?!」

司陽被程野秋的反應逗笑了:「這有什麼可驚訝的,若他真的入了魔,哪怕不除他,也得囚禁起來,說不定就是囚禁到壽盡。」

程野秋手指稍微握緊,隨後鬆開:「若他沒有入魔,弟子也不想白沾個冤屈他人的惡名。」

「那還是私下悄悄把他約出來。」司陽想了想,「我給你幾個專門針對魔修的法器,你口頭試探、加上取一滴血驗一驗,若真是魔修,直接斬殺,再將證據交給宗門;如果不是,也不傷和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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