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方謀劃(1 / 2)
虞熙心中憂慮,站在用木材搭建的台子上觀察敵情,忽然聽見平城的城牆上傳來一陣歡呼,心下疑惑,便拉了一個騎兵吩咐道:「去看看平城上的士卒在喊什麼。」
過了一會兒,那個騎兵回來了,還帶來了湊熱鬧的程延:「回稟大公子,我聽他們好像在喊什麼『大公子來援,天不亡渝州』之類。」
「什麼?」虞熙滿腦門子都是問號,自己不是還沒露麵嗎,他們是怎麼知道自己來了的?
「難道說……」虞熙在台子上踱來踱去,絞盡腦汁地思考,忽然靈機一動,自認為想明白了其中關竅,不禁喜從中來,笑著說:「這陳公台不愧是渝州首席謀士,見微知著,以小見大,竟然真得隻看我們紮營的習慣和旗號,就判斷出是我來援。」
這簡直是堪比臥龍鳳雛的高人啊!
有他在平城裡謀劃,虞熙頓時就安了心。想當年諸葛亮空城計智退司馬懿,現在平城的情況,比那時諸葛亮麵對的局勢要強多了吧,陳裕肯定能應付得了。
說不定自己從鄴城帶兵來援,就是陳大佬在背後一手推動的呢!
既然一切都在陳大佬的掌控之中,那他還擔心什麼?
放下了一樁心事,虞熙今天晚飯都多啃了半個餅子。他走出營帳,數了數敵軍營中冒煙的地方。
他問過程延,根據大楚軍製,士兵們以一什為單位埋鍋造飯,也就是十人吃一鍋。這麼算下來,圍堵平城東門的兵馬約有兩萬,是他們的二十倍。
好像……好像是有點多……
不過不怕,兵力並不能決定一切,華夏歷史上那幾場以少勝多著名的戰役是怎麼打來著?
虞熙想到了官渡之戰,很快就抓住了關鍵——糧草!
「兩萬大軍,要維持這麼多人的消耗,他們攜帶的糧草定不在少數。」他沉吟一陣,此時天色已晚,遠處隻能看到敵軍營地的火光。他隻能拚命回憶自己白日所見的場景,「他們會把糧草放在何處呢?」
程延以為大公子在問他,原本得意洋洋的神色霎時間消失了個乾淨。
他真得不善於此,奈何大公子總是問他,好煩惱啊!
說到糧草,他們這五百騎兵來時並未押送糧草,而是各自攜帶了五日的乾糧。現今已過去了兩天,也就是說,最遲三日後,要麼他們入平城,要麼他們返回鄴城。
虞熙把不懷好意的視線投向之前那一戰中繳獲的戰馬,或許是他的眼神中的惡意太過明顯,看得馬匹紛紛不安地原地躥動。
「殺馬取肉,應該還能多撐一天,也就是四天。」
「四天之內,必須做一個決斷。」
……
漫天繁星璀璨,拱衛著一輪彎彎的明月。帶著涼意的秋風掃過,吹得一眾雜草都低了頭。
辛澤一襲青衫,手中的羽扇輕輕搖著,站在營前仰頭眺望。
他夜觀天象,判斷出近日無雨。這是個不錯的消息,因為他們的馬不會因為泥濘而使得奔跑速度減慢,騎兵沖鋒時可以把威力發揮到最大。
一位穿著儒服的文官抱著一堆竹簡款款而來,由於騰不出手行禮,便隻微微彎了彎月要:「辛先生。」
「又有軍報了嗎,真是一刻都不得閒。」辛澤麵露無奈,對著他微微笑了笑,如春風拂麵,然後接過了沉重的竹簡,「辛苦你了,這麼晚還在奔波。」
那人笑道:「辛先生還未眠,我哪裡敢睡。若辛先生有需要,隨時遣人來喚我就是。」
「今夜應是無事了,且早些休息,明日恐怕還有得辛勞。」
辭別同僚,辛澤抱著竹簡回了軍帳。他帳中多存放軍事機密,為了防止泄露出去,一個伺候的人也未安排,連磨墨都要親自動手。
聽聞有人進來,他手下不停,繼續批閱軍報,不需要抬頭就從熟悉的腳步聲中知曉了來者:「子驍,可是軍中有事?」
秦毅搖搖頭:「見先生帳中燈火通明,故來一觀。」
「子驍是為今日鄴城援軍一事而煩惱麼?」
秦毅本不想勞辛先生費神,卻不知他把愁容寫在臉上,叫對方看了個明明白白。此時被說破,也隻得承認:「是如此。」
他們進攻渝州,憑借的就是虞芒重病和其長子遊學在外,渝州群龍無首,隻要靜待時機,便可輕易吞下渝州。
可如今虞芒長子虞熙率軍支援,盡管隻有區區五百人,但也給平城內的將士吃了一顆定心丸,幾個世家自然會選擇繼續觀望,而不是偷偷聯係他們共破平城。
若是攻擊虞熙那邊,陳裕定不會坐視不理,而是會派兵出城援助,到時候兩麵夾擊之下,即使他們仗著兵力優勢,勝負也難料了。
辛澤放下毛筆,將批閱好的軍報堆在一旁:「子驍無須憂慮。周蜀州正派兵攻打虞璟然遊學的陽關,他陷於戰火,不可能到此處。」
「就算那虞璟然能打通關節,離開陽關,自陽關至鄴城的途中也多匪患,我亦派人攔截,他活著回來的幾率極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