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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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去的幾年裡,林嶼有好幾次與簡寧共同參加一個活動。

他見過她的丈夫,知道他很愛她,也知道她很愛他。他們生活的很幸福,他為她彎月要提禮裙,扶著她走紅毯,為她擋住那些不善的言語。

如果說那些表麵上的東西可以表演,帶著幾分真假虛實。那麼他私底下,曾幾次偶遇他們挽著手,外出遛狗散步,一起去超市購物,一起回家。

那些言行舉止中的體貼照顧,眼裡的溫柔愛意都必定是真實的,絕不可能是表演出來的。

林嶼曾近距離的看過簡寧望著她丈夫的眼神,溫柔羞澀,還有幾分崇拜,她以前也是用這樣的目光看著他的。

林嶼知道,她已經完全放下了他們的那段感情,有了自己的生活。

過去是過去,現在是現在,林嶼很清楚,縱然有再多的不甘,也終究隻是遺憾罷了——就像他說的,他和簡寧真的已經結束了。

想到這裡,林嶼感覺有些不舒服,微妙的酸痛感在月匈口膨脹,像是要將他腐蝕。

從季久提出離婚到今天,這段時間裡林嶼想了很多,關於他、簡寧、季久,還有他的這段婚姻。

有的時候,他真的覺得季久尖銳而直接的可以,幾乎不留半點情麵。

——他也說不清到底是對他的,還是對她自己的。

——那日季久提離婚的時候,他雖覺得驚訝,卻又有一種莫名的大夢初醒的恍然感。就好像他是第一次意識到自己和季久已經結婚了一樣,即使他們已經結婚十一年了。

這也是他第一次意識到,季久是他的妻子。

季久是他的搭檔,他們一起拍攝了一部電視劇因而結緣,她是他的戀人,他的妻子,是他的枕邊人,他的家裡的一份子,可他卻很少意識到這一點。

她的存在太過自然了,就像每天都要用的牙刷牙杯一樣,她就在那裡,每天都會看見,你自然而然的也就不會特意去留意她了。

林嶼幾乎已經想不起,他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不在意季久是他的妻子這件事的了,但他確實記得他們交往時的那些事。

——在《相思醉》劇組的那些日夜,他們從陌生到近親,再到最後生出超乎同事情的過程。

他也記得他第一次產生季久很美的想法是什麼時候,記得自己在《信女》劇組沖動而瘋狂的向季久求婚。

林嶼記得自己求婚是真的很突然,沒有做任何的準備,就連戒指都沒有。

他那天去劇組探班,季久正在拍一場獨自在舞蹈室練舞的戲。

劇組總是鬧哄哄的,但在開機後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季久穿著芭蕾舞裙,踮著腳跳舞,表情脆弱而又執拗,然後在一首曲子將近結束時重重跌倒在地。

在人造的類似於黃昏的光線下,她的臉有一半是藏在陰影裡的,整個人看起來具有一種破碎的美感。

戲拍完之後,季久去和導演確定自己的表演,然後來找林嶼。

她好像已經從角色裡出來了,臉上帶著笑,還有些羞澀,問他她表演的怎麼樣。

林嶼不知道自己當時到底在想些什麼,他看著季久,脫口而出的第一句話就是,我們結婚吧。

劇組人生吵雜,他也不是貼著季久的耳朵說的。

在亂糟糟的環境中,他甚至不知道季久有沒有聽到他說了什麼。

他隻是看著季久那雙錯愕的眼睛,看了很久,直到她再次笑了,說,「好啊。」

在那之後,他幾乎再沒有看到季久那樣沉溺、執拗,幾乎支離破碎的模樣。

或許,季久說的是對的吧。過去的幾個月,林嶼總是苦笑著想。

——季久說她相信他曾經是愛過她的,隻是愛的不是完整的她,而是她作為演員,作為藝術家的那部分。

——他想,也許她是對的吧。

想到這裡,林嶼的自我保護機製開始運作。

他逃避似的阻止自己的大腦繼續想下去,也不願意再和王友謙多說些季久的事了。

王友謙神情微妙的拍了拍林嶼的肩膀,讓他回去好好休息,然後便走出了會議室。

林嶼也隻好苦笑一下,跟在他的身後也走了出去。

經紀人把林嶼送回家,然後便離開了。

大門滴的一聲自動上鎖了,林嶼順手把門反鎖,然後再牆上扌莫索著打開燈,將帽子和包隨手一丟,看著空盪盪的客廳深呼吸了一口氣。

接受季久已經搬出去了這件事,比林嶼想象的要困難一些。

他原本以為過去的幾個月已經足夠他習慣季久搬出去,剩他一個人生活這件事。況且他們兩人平常就總是外出拍戲和做其他的工作,並不總是待在一起。

所以他應該能夠很快的接受早上醒來看不到季久,晚上睡覺前不和季久打招呼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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