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他很想她(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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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琇喜歡小孩兒,時不時給昭兒布菜。

有時候她會偷偷瞄上方的李瑜,那郎君比自家哥哥們文雅多了,言談舉止頗有涵養,一顰一笑更是風情。

她在心裡頭默默地想著,若是真能進秦王府陪在那郎君身邊,這輩子折壽都甘願。

幾個老爺們兒聊得熱絡,都沒注意到女郎們復雜又微妙的心思,兩個侄媳婦時不時沖顏琇笑,搞得她都不好意思了。

李瑜心裡頭自然清楚她們的目的,直接選擇無視。

秋氏畢竟是他大嫂,顏麵還是要留的。

他飲了少許酒,用了些葷腥,便覺飽足。

也不知是被寧櫻養刁了還是其他,這兒的飲食他用起來味兒下得重了些,就連那銀耳蓮子羹都是齁甜。

想到齁甜,他的思緒忽然回到那天晚上寧櫻送來的蜂蜜水上,也是甜得膩人。他當時就讓她自個兒把一壺灌了下去,那家夥鬱悶又忍耐的小表情委實叫人好笑。

不知不覺間,李瑜抿嘴笑了起來,視線鬼使神差落到顏琇身上。

那女郎跟寧櫻頗有幾分相似,皆是文秀的嬌弱女郎形象,隻是在他眼裡到底少了幾分靈氣。

顏琇察覺到他的視線,心中擂鼓陣陣,故意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逗弄昭兒。

李瑜收回視線,又同李競說了幾句。

他方才的舉動都落入秋氏眼裡,覺得顏琇近水樓台有門兒。

一家子閒話家常,李瑜想起上次自家老子說城東南坊某寡婦揣了他的崽的事。

李競哭笑不得,擺手道:「爹老糊塗了,盡乾些荒唐事,二郎以後可莫要學他,沒個正經。」

李瑜用了些菘菜,沒說話,隻是笑。

李鳳嵐提起譽王,說前幾日那老兒還說什麼時候來府討茶喝。

這個話題有點敏感,李瑜擱下筷子,淡淡道:「那便告訴他老人家,要討茶去袁府。」

李競倒不避諱,隻問:「二郎好端端的把寧櫻送出府作甚?」

李瑜拿方帕擦嘴,敷衍道:「酒喝多了。」

李競:「……」

無奈地指了指他,不知說什麼好。

在對待寧櫻這件事上,李瑜一直都很克製,不願在外流露出任何情緒。

飯後他們又坐了好一陣子,看天色不早了,李瑜主仆才從長春館離去。

秋氏有心撮合,提前備了一隻食盒讓顏琇送去。

顏琇忸怩了許久,才壯著膽子追了上前。

當時夜色正濃,梁璜提著燈籠在前方照亮,主仆行至假山附近時,身後忽然傳來顏琇嬌怯的聲音,「二叔。」

聽到呼喊,李瑜頓住身形,扭頭回看。

夜幕下的女郎弱柳扶風,拎著食盒帶著雀躍又羞怯的姿態朝他走來。

李瑜的視線毫不客氣地把她從頭到腳打量了一番,越看越跟寧櫻相似,個頭差不多一樣高,身段也一樣纖秀窈窕,甚至連氣質神韻也相差無幾。

他若是看背影,不一定能分辨得清。

被對方毫不避嫌打量,顏琇頗有些窘迫,臉上悄悄爬滿了緋色,靦腆道:「這是姑母讓我送來的。」

李瑜「唔」了一聲,也不伸手。

梁璜上前接過。

顏琇不敢看他,緊張地行了一禮,便跟兔子似的逃了。

李瑜望著她的背影,不知在想什麼。

回到西月閣後,那食盒被梁璜拿了去,李瑜連打開的興致都沒有。

崔氏見他回來,竊喜地迎了上前。

李瑜瞧她那暗搓搓高興的模樣,活像好不容易才把女兒嫁出去的婆子似的,陰陽怪氣道:「崔媽媽為何這般高興?」

崔氏並未回答,隻道:「郎君明日要朝會,還是早些歇息為好。」

李瑜坐到椅子上,「我沒吃飽,讓庖廚給我煮碗餺飥來。」

崔氏:「……」

不到茶盞功夫,春蘭便送來一碗餺飥,結果李瑜也沒用多少,還剩大半碗就撤下了。

美月前來伺候他洗漱。

李瑜換下外袍,見他麵色緊繃,美月提心吊膽絞帕子供他淨麵。

好不容易伺候妥當,直到他沒有任何指示,才關門退下。

李瑜獨自坐到床沿,方才鬧哄哄的,現在周邊一下子就清淨了下來。

他平靜地望著桌上跳躍的燭火,腦子裡情不自禁想起方才看到顏琇的情形。

他已經有好些日沒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了,往日沒見著還沒覺得有什麼,今日瞧見跟她相似的人,情緒就有些控製不住。

他疲憊地去耳房,站在門口看屋裡的一切。

屋裡的所有物件都未曾動過,跟寧櫻離去時一樣,她走時許多東西都未帶出去,還留在這兒的。

也不知是睹物思人還是其他,李瑜的視線落到妝台上,斷裂成兩截的玉釵孤零零的擺在那裡。

他緩緩走上前,伸手拿起它,拇指輕輕摩挲那裂口,思緒翻湧,記憶回到寧櫻離去那天呈上它時的情形。

那時她沒有哭鬧,隻哀哀地望著他,請求他留幾分體麵。

當時他選擇了忽視,而今細想,才嘗到了其中滋味,叫人渾身不適。

起初他隻是寬慰自己,隻是不習慣而已,待時日長些就好了。

遺憾的是過了這麼久,他還是不習慣,甚至越是忽略那種情感,它就越是張牙舞爪,最後如雜亂水草般將他拖下深淵中試圖溺斃。

李瑜清醒地看著自己一點點沉溺在寧櫻離去的挫敗中不能自拔。

他本以為他能控製那些惱人的思緒,可當一個人靜下來時,總是忍不住去想,心裡頭總是空落落的,像缺了什麼一樣。

把玉釵放回妝台,李瑜坐到床沿,滿腦子都是那個女人的身影,有她耍小性子時的俏皮,溫順聽話時的誘哄,以及那柔軟無骨的身姿和曼妙的身體……

喉結滾動,李瑜默默地把臉埋入雙掌,沮喪地意識到,他想她了,很想很想她。

不管他承不承認,那些瘋狂的思念猶如細密的蛛絲,一點點侵入他身上的每一個毛孔,把他思念的情緒牢牢粘住。

不論他掙紮也好,抵死不認也好,寧櫻在他心裡占據一席之地都是不爭的事實。

想到此,李瑜更覺挫敗。

隻是遺憾,他現在惦念的女人雖然也是輾轉反側,不過並不是懷念他,而是琢磨著怎麼引誘主母蔣氏上鈎。

寧櫻性情柔順,又八麵玲瓏,要在袁老夫人的院子裡站穩腳跟輕而易舉。

她相信她的存在必然是影響蔣氏的。

再加之她的身份尷尬,又是李瑜不戰而敗被袁傑討回來的通房,且又跟了主子六年,是李瑜手把手調-教出來的枕邊人,袁府待她如座上賓,蔣氏肯定恨得牙癢。

一個打不得,罵不得,送不得的女人,要怎麼才能順理成章除掉好呢?

寧櫻覺得,她得給蔣氏釋放點信號了。

這不,翌日閒暇時,寧櫻懶洋洋地坐在搖椅上同丫鬟丁香嘮嗑。

丁香也曾聽說過她與京中貴女鬥茶的英勇事跡,興致勃勃八卦一番。

在聽說譽王親自打賞後,丁香艷羨不已,說道:「阿櫻姐姐到底見過世麵,跟我們這些麻雀有著天壤之別。」

寧櫻擺手,「你這丫頭真會哄人,我再怎麼能耐,也不過是個奴籍婢子,你未免也太抬舉我了。」

丁香正色道:「那可是秦王府,且還是一等丫鬟呢。」

寧櫻:「一等丫鬟又如何,還不是說打發就打發。」又故意道,「你與其艷羨我,還不如把眼界抬高一點,瞧瞧外頭那些女郎,雖然吃穿用度比我差些,但勝在是自由身,可自己尋良人,而不是像我們這般,主子把你配出去,你連話都不敢吭一聲。」

這是大實話。

丁香道:「外頭那些女郎,我想都不敢想,人家是良籍。」

寧櫻:「所以你也無需羨慕我,我縱是十八般武藝樣樣精通,也不過是主子調-教來供人取樂的玩意兒,表麵上看著光鮮,骨子裡還不是跟你們一樣。」

她這般口無遮攔,倒叫丁香覺得是真性情,一點都不虛偽掩飾,因為說的都是大實話。再加之丁香當初也是被人牙子販賣進來的,在身份問題上能引起共鳴。

也是在那時,丁香才意識到,寧櫻能討人喜歡除了自身條件過硬外,嘴也會說話,又會來事,這樣的人走到哪裡都不會混得太差。

府裡的郎君把她討回來,又得袁老夫人抬舉,說不準日後還真有可能像傳聞那樣抬成侍妾。

隻不過主母會容得下她嗎?

事實證明丁香的考慮不無道理,因為沒過兩日蔣氏房裡的丫鬟私底下找到她,說賈婆子要問話。

丁香頓時繃緊了皮,趁著辦事的間隙悄悄去了一趟。

當時賈婆子坐在屋裡,一派威嚴。

丁香隻是下等丫鬟,跪在地上等著頂頭的人詢問。

賈婆子端起茶盞抿了一口,沉默了許久才道:「今日你沒見過我,明白嗎?」

丁香忙點頭,「奴婢知道。」

賈婆子這才滿意道:「我有些話要問你,你隻需如實回答便是。」

丁香應聲是。

賈婆子乾咳一聲,說道:「海棠院裡頭的那位,你侍奉得如何?」

這話問得巧妙,丁香不明白她話裡的含義,困惑道:「奴婢愚鈍,還請賈媽媽明示。」

賈婆子垂眸睇她,「我是說那婢子可安分?」

丁香答道:「阿櫻姑娘安分守己,沒鬧出什麼事來。」

賈婆子輕輕的「哦」一聲,又試探問:「你們平日裡相處得如何?」

「還算融洽,阿櫻姑娘有一顆玲瓏心,會來事……」

話還未說完,賈婆子就冷哼一聲打斷,「她可曾與你說過秦王府的事?」

丁香點頭,「說過。」

賈婆子:「你且說來。」

於是丁香老老實實把她們平時嘮的那些交代了一番。

在聽到她說寧櫻提起外頭那些女郎如何如何時,賈婆子的眼睛忽然就亮了,隱隱嗅到了她想要的苗頭。

直覺告訴她,這個寧櫻也不是個安分的主兒,鑽空子的機會興許就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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