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066(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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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深沒想到池年會說想要一個男朋友,卻又在迎上她的視線時,有些怔忡。

她看著他的眼神,大膽又直白。尤其在說「男朋友」三個字時,目光更是亮晶晶地盯著他,一眨不眨。

除了談生意時,她會一本正經的,其餘時候,她總愛把所有情緒都寫在臉上。

他不可能看不出她的意思。

她口中的男朋友,極大的可能是指他。

可是,這一晚,祁深做了一個夢。

他夢見了從小到大父母爭吵時的場景,以及其後數年彼此的冷暴力;

夢見了母親生病的前幾天,曾經無數次看向病房門口,像是在期盼著什麼,卻又在五天後祁嶽林來醫院時,滿眼恨意地讓人將他攔下、說絕不要見到他的畫麵;

還夢見了母親一遍遍說自己後悔的樣子;

最後她躺在滿是血水的浴缸裡的樣子……

而後他便醒了過來。

當時天還沒亮,祁深一個人站在公寓的窗子前。

從小到大,在他的認知裡,夫妻也好、男女朋友也罷,從來都是善變且易被摧毀的。

可是上下級、友人,卻可以永恆。

他一天還是創思的總裁,便能夠保證創思一天有池年的位子。

而男女朋友……他不確定自己對她究竟是怎樣的感覺,更不確定以後是不是有一天,他們會分道揚鑣。

而他可以確定的是,他不想分道揚鑣。

剛完成一筆大生意,他有三天的休息時間。

那三天時間,他親自看完了圈子裡所有適齡男性的資料。

宋朗調侃他:「怎麼突然對男人感興趣了?」卻又在得知他在替池年挑選男朋友人選時哈哈大笑,「好不容易休息三天,你就把時間用在挑男人上了?」

祁深沉默了許久。

怎麼說池年也是一畢業就跟在自己身邊的小姑娘,沒見過其他什麼人,他幫她找一下合適的男朋友也是應該的,省得她被騙。

可翻看那些人的照片,卻忍不住地挑剔。

長相、學歷、性格、家境……

甚至方方麵麵,都恨不得翻出來全部批判一遍。

宋朗看見那些被扔到一旁的資料,嘖嘖嘖地搖頭:「既然你誰都看不上,乾脆自己親自上得了。」

祁深能明顯感覺到自己的呼吸停滯了幾秒鍾,許久才輕嗤:「別開玩笑了。」

宋朗當時再沒有說話,隻是隨便從資料中隨便抽出一份,原本隨意地看,而後認真下來,將文件拿給他:「這個就不錯。」

那份資料上寫著的名字是:嚴嘉。

這是「嚴嘉」這兩個字第一次出現在祁深的視線,莫名地不喜歡。

可是,各個方麵看,嚴嘉似乎都是很好的人選。

長相俊朗,學歷優異,性格溫柔,又是嚴家的二公子……

然而……越看越不順眼。

祁深徑自將文件扔到角落,仿佛從沒看見過。

可工作日回到公司,池年匯報完工作眨著眼睛問他:「怎麼樣?我男朋友的事情有著落了嗎?」

祁深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隻能含糊地應一聲:「有了。」

那時,他看見池年眼中的光芒閃爍著。

第二天晚上,在慶祝創思拿下大單的對外商務晚宴上,祁深帶著池年出席,看見了同樣受邀出席的嚴嘉。

他攥了下拳才走上前,停頓了好一會兒對嚴嘉介紹:「池年,」隨後

又看向池年,「嚴嘉。」

池年是聰明的,她幾乎立刻就猜出了他的意思,表情有些呆怔,臉色也白了白。

祁深想,隻要她不願意,他就可以直接帶她離開,可是她卻抿了抿唇,對嚴嘉笑著伸出手:「你好啊,嚴先生。」

嚴嘉同樣溫和地回握:「你好。」

祁深看著二人交握的手,喉嚨一緊,一動不動。

直到有人在一旁叫他,他才反應過來,勉強地點了下頭,跟著那人離開了。

魂不守舍地見了幾個客戶,祁深再回來時,池年身邊已經空無一人,有熟悉她的客人上前同她敬酒,他下意識地走上前,剛想要為她擋下來,一旁多了一道聲音:「我替池小姐吧。」

嚴嘉手中拿著一盤小女生愛吃的甜品,站在池年身邊,隨後他將甜品交給池年,接過了池年手裡的酒杯。

祁深看著嚴嘉像他曾經無數次做的那樣——為池年擋酒,看著池年笑盈盈地對嚴嘉道謝,看著他們在交談著什麼。

直到晚宴結束,祁深安靜地站在外麵的角落,看著池年一個人低著頭安靜地從宴廳走出來,原本笑眯眯的神情說不出的低落。

他走到她麵前,隨後才注意到,她的眼圈有些紅,眼睛裡像是蒙了一層水霧,卻被她生生地壓在了眼眶中。

他看著這樣的她,陡然手足無措。

池年也看到了他,睜大了眼睛瞪著他,聲音也悶悶的有些啞:「我說想要男朋友,你就給我介紹男朋友嗎?」

他動了動嘴,卻不知該怎麼回應。

池年的眼圈更紅了,她撇撇嘴,睫毛也抖了兩下:「你不喜歡我就直說嘛,不想看見我我也可以離職,這算什麼嘛……」

她的聲音越說越輕。

可他的心裡卻越來越慌:「池年……」

「我再也不想理你了。」她打斷了他,徑自離開,身上小禮服拂過他的手背,他下意識地抓了下,什麼都沒有抓住。

慌亂與煩躁擠占了他的內心,還有一絲……竊喜。

她根本就不喜歡嚴嘉。

然而這樣的竊喜卻被周五晚上的一場臨時會議打斷了。

會議並不重要,不用池年跟著也沒關係,他卻還是主動去敲了她的辦公室門。

這段時間總是這樣,她很少會主動理他,就算是說話也是聊公事,宋朗調侃地問他發生了什麼事,他卻說不上個所以然來。

本以為她會像之前一樣答應和他一同前去,沒想到她拒絕了,甚至將手中整理好的一份資料遞給了他,並說:「祁總,這個叫陳揚的來麵試過部門主管的位子,我覺得他做您的商務助理也挺合適的。」

祁深看著那份資料,沒有說話。

她很少會在公司叫他祁總。

他給她介紹嚴嘉,是希望她能永遠留在創思,可是現在,他好像把她越推越遠了。

甚至在下周一,祁深才知道,池年拒絕臨時會議,是因為她去約會了。

宋朗看見她和嚴嘉一塊在甜品店做著甜品,二人有說有笑,格外自然。

宋朗還開玩笑地問他:「你這也算牽線成功了。」

祁深沒有說話,甚至在接下去一周的時間,他的工作始終不在狀態。

嚴嘉是他挑選的,也是他介紹給池年的,如今他們約會,不也很正常嗎?

可是……他卻總是忍不住去想,她不是不喜歡嚴嘉嗎?不喜歡為什麼要約會呢?

是因為嚴嘉,所以才會拒絕他嗎?

第二周的周末,池年又一次去赴約了。

祁深莫名其妙地去了宋朗說的那家甜品店,果然看到了正在和嚴嘉一塊做甜品的池年。

祁深隻覺得心裡酸澀又憤怒。

現在為了和他約會,就一次次地拒絕他,還找好了商務助理,那下一步,她是不是真的就像她說的那樣,她會離職?

這樣的想法隻是想想都覺得難以忍受。

而不隻是第二周,第三周、第四周同樣如此。

池年除了公事,真的就像她那晚說的那樣,不理他了,就連微信的消息都斷了。

而她卻會每周末都和嚴嘉出去,腳步輕鬆,笑意盈盈。

他們在店裡,他在店外。

看著她認真地和嚴嘉學著做甜點,唇角淡淡地梨渦若隱若現;

看著她笑吟吟地對嚴嘉展示自己的「成果」;

看著她和別的男人……約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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