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相矛盾(1 / 2)
h市就在a市隔壁,兩個地方實在是離得太近了,近到謝冬樂還沒來得及後悔,就已經站在了h市的土地上。
謝冬樂是來過h市的,不僅來過,還待過一段不短的時間——不過那都是三年前的事情了。
三年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也足夠讓一個城市煥然一新,變成另外一個令人感覺到陌生的模樣。
謝冬樂被人流裹挾著走出了高鐵站,等到了分岔路口,人流朝著四麵八方散開,隻剩下他一個人站在原地。
他看著豎立在前方的廣告牌,心中突然有些茫然。
之前在酒店裡聽說沈知著和何齊若來了h市,他就頭腦一熱,想也沒想就跟著來了。
可等真的到了h市,他又開始猶豫了起來。
他來h市做什麼,是去找沈知著嗎?
可是自從回國以來,他就一直在避開沈知著,以免以前的謊言被拆穿。要是現在他又湊上前去,豈不是打了自己的臉嗎?
可不找沈知著,他跑來h市做什麼?
謝冬樂皺起了眉頭,一直想不出一個滿意的答案。
就在他因此猶豫不決的時候,身後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並伴隨著喊聲:「謝少……謝少!」
謝冬樂回過神來。
周三拖著個行李箱,氣喘籲籲,抱怨了一聲:「謝少,你也不等等我!」
謝冬樂眉眼舒展開,輕飄飄地說了一句:「忘了。」
周三也跟著一起來了。
不知道他是來看熱鬧還是來辦正事的,還自告奮勇地承包了謝冬樂來h市的衣食住行,不用還的那種。
謝冬樂的銀行卡還在凍結的狀態,他花錢大手大腳,之前借的錢早就花光了,現在是身無分文,自然不會拒絕周三。
周三扯著嗓子說:「謝少,接我們的人在那邊,我們走吧。」
謝冬樂上了車。
車子啟動,匯入了車流,很快就把高鐵站遠遠的甩在了身後,再也看不見蹤影。
謝冬樂懶懶地靠在座椅上,側臉望向窗邊。他還沒想明白剛才的問題,臉上淡淡的,沒有笑意。
周三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還在喋喋不休地問:「謝少,我們現在就去找沈總?」
謝冬樂垂下了眼瞼,沒給出回應。
周三還以為他沒聽見,就又問了一遍:「謝少,咱們什麼時候去找沈總?」還十分貼心地想要幫忙,「我知道沈總在哪裡……」
話還沒說完,就被謝冬樂打斷了:「不用了。」
周三扌莫不著頭腦:「啊?」
謝冬樂硬邦邦地說:「我不是來找沈知著的。」
周三:「?」
怎麼和來時說好的不一樣了?
謝冬樂一聽到消息就迫不及待地趕來h市,說不是來找沈知著的,誰相信啊?
可看謝冬樂的樣子又不像是騙人的,實在是讓人想不通。
周三猜不透謝冬樂是怎麼想的,撓了撓頭,問:「謝少,那你不去找沈總的話,來h市做什麼?」
謝冬樂雙手抱肩,挑眉道:「來旅遊,不行?」
周三還能說什麼呢?
他隻能說:「行!」
謝冬樂再度側頭看向窗外。
光影散亂。
玻璃窗上倒映出了一個精致的輪廓。
謝冬樂咬了咬唇角,心想:他才不會去找沈知著!
……
謝冬樂改變了說辭——他不是來找人的,而是來旅遊的。
那這樣一來,周三之前的計劃都要作廢了。不過這對於他來說都是小事,大手一揮,又讓人重新安排了。
h市本來就是以旅遊出名的,城市裡人文氣息濃鬱,推門一出去就到處都是景,其中最為出名的就是h市大學附近的景點。
周三投其所好,替謝冬樂安排了h市大學城附近的酒店,連去哪裡怎麼玩都計劃好了,包管賓至如歸。
可是這些計劃安排還是落空了,因為謝冬樂一進酒店就沒出過門,看起來對h市的景色並不感興趣。
謝冬樂在酒店縮了三天,一直懨懨的,對什麼都不感興趣。
周三還以為他是生病了,可等他上門看了一眼,才發現不像是生病了,倒像是生氣了。
生了誰的氣,誰又能惹謝冬樂生氣?
這個問題,恐怕連謝冬樂自己都不清楚。
但他就是在生悶氣,氣得連續三天都沒有好好吃飯。
周三心驚膽戰。他和謝冬樂是交好不錯,但他們家遠遠不如謝家,要是謝冬樂在這裡出了什麼問題,都不用謝家吩咐,他爸就能把他揍上一頓。
於是周三小心翼翼地問:「謝少,您這是怎麼了?誰招你惹你了?」
謝冬樂:「沒人惹我。」
周三:「那您怎麼不吃飯?是做的不好吃,還是吃得不習慣?」
謝冬樂別過臉去,聲音有些輕:「沒胃口。」
周三:「是這裡待著不舒服?要不我們還是回去……」
明明謝冬樂在這裡待得不痛快,可一說起回去,他又不樂意了:「不回去。」
周三唉聲嘆氣:「謝少,您到底是怎麼想的,和我透個底,行不?」
謝冬樂不說話了。
他想去找沈知著,又覺得這樣做太丟人了。
他想要離開h市回去,但心裡不甘心。
現在他處於一個自相矛盾的狀態,什麼都想做,又什麼都不願意去做,所以在一直待在酒店裡,自己生自己的悶氣。
如果現在有個人給他個台階下就好了。
這麼想著,周三那邊提議了:「謝少,要不我陪你出去逛逛?」
謝冬樂興趣缺缺,悶聲說:「不用。」
處於客氣,周三還勸了兩句:「酒店外麵就是h市的大學城,都是學生,玩的地方挺多的,謝少不去看看?」
周三本來沒報多少希望,但沒想到一聽到「大學城」這三個字,謝冬樂突然眼睛一亮,來了興致。
「那就出去看看吧。」他說。
……
酒店就位於大學城的附近,從酒店出去以後都不用坐車,走過兩條街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