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砵蘭街之虎」陳耀慶(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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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意吧吧台。

耀陽、丁巧、朱素心三人並排而坐,衛英雄客串酒保,站在裡麵,一臉敬佩和討好。

「哈哈哈,我早就看那兩個王八蛋不爽了,今天真是痛快啊!雷sir,還是你們警察夠威,一出馬就搞得那兩個王八蛋像烏龜一樣,隻能縮頭縮腳。」

朱素心也是一臉笑容,看耀陽的目光中充滿了感激,柔聲道:

「雷sir,這次多虧有你!」

「不用這麼客氣了!」

耀陽滿不在乎擺了擺手,話道:

「素心,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丁巧,丁小姐。」

「心意吧老板,朱素心!」

朱素心聽得耀陽介紹,十分客氣朝丁巧點了點頭。

丁巧倒也給麵子,對朱素心微微一笑,算是認識了。

耀陽這才繼續開口,正色道:

「素心,我這次過來,其實不是巧合,是特意進來打聽一件事。」

「雷sir,什麼事?」

朱素心打起精神,反問道。

「寶藍街那邊,最近是什麼情況?今晚我逛街,發現滿街都是小混混,是怎麼一回事?」

耀陽發問。

「雷sir,這個我知道啊!」衛英雄在一旁聽得,不由插話道。

「哦?那你說!」

耀陽轉換目標,看向衛英雄。

「還不就是古惑仔搶地盤!不久之前,寶藍街來了一夥小混混,為首那個叫什麼陳耀慶的。聽說那個陳耀慶很有手段,在很短時間內,就讓寶藍街許多的老板認可他這個人,願意和他合作。」

「同時,陳耀慶那個人好像也確實不錯,不像其他小混混,從不欺負我們這些普通人,一心隻想「做旺」寶藍街的生意,製定了許多規定。」

「就比如待客停車,隻能某某做,別人不許搶生意,又比如保護費,絕對不允許兩家社團收取,還有……」

衛英雄不斷舉例,越說越多,無疑潛意識裡麵,對於陳耀慶那夥人是極為看好的,覺得夠道義。

耀陽聽得頻頻點頭,就連見多識廣的丁巧,不由也贊道:

「這人倒是個人才。」

「是啊,連丁小姐也覺得不錯吧!可是怪就怪在陳耀慶並不是旺角人,又沒有什麼後台,根本不能讓其他社團服氣。」

衛英雄說到這裡,聲音壓低道:

「我聽幾個道上的兄弟說,本來王寶被警方擊斃,飛鷹幫被剿滅後。許多社團都對寶藍街有想法,一心想要占住這塊肥肉,隻不過你不服我,我不服你,暫時沒有談妥。」

「陳耀慶在沒有知會任何人的前提下,突然殺進寶藍街,豎大旗,立山頭,當然就讓許多人不滿。」

「最近這段時間,寶藍街表麵看起來歌舞升平,可是私底下大小沖突不斷。隻不過雙方都掩飾得很好,外麵的人不知道而已。」

「今晚也不知道怎麼一回事,突然來了很多小混混,看起來會有大場麵!」

說到最後,衛英雄的語氣充滿了興致。

畢竟他還很年輕,不像陀槍師姐中歲數那麼大。

年輕人嘛,都喜歡這種熱鬧!

耀陽聽完他的講述後,卻是眉頭微皺,即有些欣慰,更多是不爽,嘆道:

「陳耀慶這小子還算沒有讓我失望!」

三個人聽得都是一驚,丁巧更是馬上好奇道:

「雷sir,你認識陳耀慶?」

「不僅是認識,寶藍街,就是我讓他過來的。他也不是沒打過招呼,是向我打了招呼,他想在寶藍街混飯吃。」

耀陽也不瞞著丁巧,就她的情報網,撒謊也無用。

「啊?」

衛英雄訝異一聲,不由道:

「雷sir,你不是警察嘛?」

「是啊!」

耀陽點頭,話語道:

「正因為我是警察,又管理整個旺角區,所以想要搞好整個區的治安。陳耀慶如果真像你所說的那些所作所為,我的選擇,無疑是一點沒錯!」

鷹眼微咪,耀陽說到這裡頓了頓,語氣也有了些許低沉變化:

「隻是沒想到,旺角的人這麼排外啊,還共尊社團義氣。」

「好啊,真是好得很!旺角什麼時候變成社團話事,連我們警方都不用放在眼裡了。我說話,沒人聽啊。」

「雷sir,外麵並不知道陳耀慶是警方安排過來的。」

衛英雄不由又說了一句,即是安慰耀陽,又好像有自己看法。

耀陽搖頭,自有見解道:

「陳耀慶當然不會主動放風,他後台是誰,要不然他在道上也沒法混了。不過就算他不放風,外麵的人也一定知道。」

「現在雙方誰也不提,早不大場麵,晚不大場麵,唯獨今晚開始大場麵。嗬!道上的人,倒是對我們警方很關心,特別對於我們旺角警方的行動,很了解嘛!」

耀陽這話,前半句丁巧完全能聽明白:

陳耀慶當初跑到西貢向丁瑤賠禮,而丁瑤也宣告了道上,與陳耀慶恩怨兩消。

接下來,陳耀慶就馬上踩進了寶藍街。

隻要不是傻子,多少能夠猜到陳耀慶一定得到授意了,要不然他一個剛剛還要「三刀六洞」賠禮道歉的人,哪兒來那麼大膽子。

不過就算知道,不說破,也就相當於沒那事。

外麵所有社團「揣著明白裝糊塗」,提都不提警方一邊,明麵暗地對陳耀慶動手,想將其逼出旺角,手段低級,倒也實用。

至於後半句,丁巧就聽不明白了。

這一句,也就耀陽自己明白:

自家警局裡麵來了一個臥底劉建明,以往旺角警署反黑組的人馬基本在旺角混,社團們不敢過分。

可耀陽今早,將旺角反黑組成員全部放出,讓他們收集消息去了。

道上指定得到這個信息,所以選擇了今晚行動,對陳耀慶這邊展開大動作。

現在外麵滿街古惑仔,無疑就是最好的證明!

丁巧興趣勃勃,倒很想親眼見識一下耀陽的行事風格,發問道:

「雷sir,你想要怎麼做?」

耀陽拿起吧台上麵的酒,舉杯喝了一口,眼神飄忽道:

「不久之前,寶藍街是由我耀陽親自掃平的!可是作為警察,我掃平寶藍街三合會勢力後,卻不能自己站穩腳,將整個環境做做清潔。」

「我讓人過來,既然有人裝作不懂事,好,那我親自再來!」

「今晚我就在這裡待著,我倒要看看,誰敢動手!今晚,我也要定了寶藍街歸屬!而且我更有興趣知道,旺角到底是我們警方說了算,還是社團說了算!」

話罷,耀陽豪氣擺手:

「衛英雄,再來一打酒!」

說著,又轉向丁巧,客氣道:

「丁小姐,今晚不好意思,恐怕不能陪你逛下去了。」

「沒關係!雷sir既然有事做,作為朋友,我當然要全力支持。我也很久沒有大喝一場了,陪雷sir喝幾杯,看看熱鬧,倒也盡興!」

丁巧將麵前一杯酒飲盡,笑顏相對道。

勝天私人會所,坐落於寶藍街最中央,是一個占地較大,足足有六層高的私人會所。

名號「勝天」,意思也夠清楚,取「人定勝天」之意。

這裡本來屬於王寶,當初飛鷹幫鼎盛時期,整個社團的據點!

可惜,江湖混跡,往往一夜成名,攪動四方,一夜也可以一無所有,連本身的性命也賠進去。

王寶死後,這裡被作為「賊髒」充公,被政府沒收。

後來經過司法拍賣,才又被一位老板買下,重新開啟營業。

陳耀慶在踏入寶藍街的第一天,也是擺平了這裡的王姓老板,讓其認可自己,借地發展。

陳耀慶借地,所能付出的,是一塊大餅一樣的條件和免費人手!

他當時承諾王老板,隻要王老板肯給他一個機會,他發達,以後「勝天」永遠被他罩著。

不收保護費,亦不存在各種混混費用,有人來會所鬧事,陳耀慶免費為王老板解決。

就連因為事故所造成的一切損失,陳耀慶也願意自己承擔。

敢於買下「私人會所」經營,王老板當然也很清楚道上的規矩。

王老板心知:王寶不過剛剛被殺,飛鷹幫被剿,警方還將寶藍街盯著。

所以各路人馬,一時間都不敢在風頭上鬧事,全都龜縮著觀望。

隻要風頭過去,自然有社團進入這條街,重新開始收取各種費用。現在有人願意免費為自己做事,自己什麼也不付出,怎麼就不能賭一把呢?

是以,王老板看在陳耀慶誠意十足,手下倒也算人強馬壯,小弟不少的前提下,認可陳耀慶將他這邊第三層當作據點。

同時王老板也算會做人,讓陳耀慶一夥掛職在會所負責保全工作,每月多少給一些人工費。

這樣的結果,雙方倒是都滿意!

此刻,會所第三層,明亮燈光之下。

陳耀慶正大刀金馬坐在沙發上,麵前擺著一杯紅酒,神色嚴肅。

坐在他對麵的,有八個男人,八人各有特色,打扮也各不相同。

但有一點一樣,這些男人表情都很囂張,或是似笑非笑,或是不屑。

「各位老大,今天你們聯名找上門,應該不僅僅是找我陳耀慶玩這麼簡單吧!有什麼需要幫忙的,一句話,作為同道中人,我能幫的一定幫!」

陳耀慶喝了一口紅酒,開啟今晚談話,沉穩而豪氣道。

當即,一個穿著紅色鮮艷西服,脖子上掛著好幾條大金項鏈,如同土豪一樣的四十歲男人第一個回應,大吼道:

「我靠!幫忙?我們需要你幫忙嗎?小鬼裝城隍。陳耀慶,你個街頭混混,就應該找準自己街頭混混的位置,馬上把你手上霸占的半條街交出來,或許,今晚我們還可以看在你識相的份上,放你一條生路。」

陳耀慶右手揉了揉耳朵,一副被震到的模樣,話語道:

「早就聽說長樂大聲雄,從來都是以聲大著稱。想不到除了聲大之外,說話就像放屁,這麼難聽的。各位老大,你們今天過來,都是這個意思?」

「陳耀慶,我草你……」

長樂大聲雄對於陳耀慶的態度,顯然是不能接受,聲音更大,拍桌就想起身。

而這個時候,第二個男人打斷他的行動。

第二個發話的男人三十歲左右,短寸頭,身穿棕色風衣,手裡還拿著一盒製酸奶,一邊喝,一邊笑道:

「耀慶,我們義豐可從來都是與人為善,絕對沒有其他意思。隻不過是對於寶藍街的借貸生意,有點興趣!隻希望慶哥看在同道的份上,讓一些湯湯水水,讓我們義豐上千號兄弟能喝上一點。」

這個男人的話語,無疑比起長樂大聲雄柔和多了。

可是陳耀慶聽來,卻對這個男人更為重視,幽幽道:

「義豐辣薑哥,我記得在你們義豐,你並不分管旺角一代吧!義豐在旺角的話事人,從來都是莫威利。現在他不過來,你過來,難道不怕兄弟不合嘛?」

義豐辣薑笑容滿麵,搖頭道:

「都是一個社團的兄弟,怎麼會不合。我也隻是想來旺角找點業務做,就算威利知道了,也不會介意的。現在就隻是看慶哥願不願意點頭,賞我們兄弟一碗飯吃了。」

「嗬!」

陳耀慶輕笑一聲,也不再理會辣薑,目光直視對麵一名歲數看起來五十左右,頭發有些微白的男人,直接問道:

「龍跟叔,您是和聯勝元老,就憑您的身份,對我這邊也有興趣?」

龍跟叔微微一笑,很是自信道:

「阿慶,你也知道我是做什麼生意的,旺角是有名的紅燈區,我對於這邊每一條街都同樣興趣,當然了,年輕人在道上混,也很不容易,我倒是不會趕盡殺絕。」

「從明天開始,寶藍街的私鍾全歸我做,我收你入門,以後你打著我們和聯勝的旗號做事,你覺得怎麼樣?」

哈哈哈哈……!

陳耀慶笑了,是氣笑了,笑聲由小至大,越來越大。

眼前這票人,全是社團話事人,他們有些本就在旺角有場子,有些沒有。

今天突然找上門來,群起而逼,無疑是要搶自己場。

而且,他們的心眼,可謂一個比一個深。

有直接威脅的,有退一步隻求肥肉的,還有看似照顧,卻想連自己這些人全部吞掉的。

這對於在江湖打滾多年的陳耀慶來說,怎麼會聽不明白。

慢慢,笑聲止住,陳耀慶突然雙手按住茶幾,將身子往前傾,眼神桀驁,凶狠道:

「如果我今晚說一個不字,你們又能怎麼樣呢?」

這回,又一個社團話事人開口了。

他頭染紅發,給人感覺極不著調,此人正是洪樂花灑。

花灑語氣帶著一絲調侃的味道,話道:

「也不怎麼樣,今晚我們八家社團,一共過來了八百號人,會一起動手掃你場。」

「好啊!那就來啊,大不了一拍兩散,看看誰先死。」

陳耀慶嘴角上翹,毫不畏懼,眼神更加陰狠。

八個話事人對視一眼,似乎早就對於陳耀慶的反應,有所預料。

龍跟叔拿出自己的煙鬥,點燃之後吸了一口,話語道:

「人老了,我也不喜歡看到打打殺殺。這樣吧,按照江湖規矩,如果你贏了,就當我們今晚沒來過。如果你輸了,你帶著你的人,退出寶藍街。以後的事,也用不著你了。」

「嗬!」

聽得龍跟叔的話,陳耀慶冷冷一笑,話道:

「龍跟叔,空手套白狼我也會!你們什麼都不需要付出,空手和我賭本來就是屬於我的地盤,這算公平?」

龍跟叔手裡拿著煙鬥,一副前輩架勢道:

「年輕人,我們可不是空手,賭資其實一直都在樓下,就是我們今晚帶過來的那些兄弟。按江湖規矩玩單挑,你認為吃虧嗎?其實並不虧,這是我們給你機會!」

「我們出來混的,誰找茬,就打誰,再不服,打到服!還不服,打死為止。這個世界,一直都是誰的拳頭大,誰說話算數。今晚,你的拳頭,一定不會比我們這麼多人大。」

「所以我們開出條件,是我們給你的機會,不是占你便宜,而你,沒得選!」

「真要拚起來,魚死了,網一定不會破的。」

陳耀慶緩緩坐回沙發,半響未語,似乎正在考慮。

渾身是鐵,又能打幾顆釘?

自己如果翻臉,和八個社團話事人鬥起來,輸贏暫且不提,但今晚之後,自己這邊勢力一定是大損。

醫藥費方麵,自己都不知道得花多少錢!

最近賺的錢,恐怕都還不定夠。

關鍵是打退眼前八位,明天再來幾位,自己又怎麼扛?

繼續拚下去?那樣早晚玩完。

單挑解決,聽起來確實算不錯的選擇,損傷可以減小到最低。

而龍跟叔提出單挑,無疑也是想好了:

他們顯然也不希望拉開架勢,大戰一場,強搶地盤。

因為那麼做法,接下來其他社團也會那麼做,再出動人手過來搶他們的地盤。

他們就算成功,要站住腳也很難。

反之,單挑就不一樣了!

江湖上確實有這麼一個規矩:

單挑定是非。

他們贏了,大可以放出消息,是陳耀慶把地盤給輸了,不算他們搶地盤。

這樣的話,他們不止落個好名聲,亦有絕對的理由,讓別的社團不能跑來再對付他們,強搶地盤。

思來想去,陳耀慶將雙方利弊都分析很清楚,而實力不如人,他的理智,也慢慢偏向對方提出的單挑。

神色一振,陳耀慶表情嚴肅,就準備給出回復。

正在這時,門口傳來熱情的招呼聲:

「雷sir,慶哥就在裡麵,請!」

「雷sir,請!」

轟隆,緊閉的大門被人從外麵推開,兩男一女,三人踏步而入,走了進來。

大廳內眾人都不由回頭看去,陳耀慶隻看了一眼,瞬間站起身來,迎了上去。

而八位話事人,其中兩位臉色劇變,還有六位眉頭微皺,表現出很不爽的神色。

他們先前都看出,陳耀慶已經被逼到牆角,根本就要答應他們的提議了。

而他們今天有備而來,可是帶了高手的,隻要陳耀慶同意,多半他們可以贏,寶藍街所有生意輕鬆到手,再進行分配。

現在倒好,被人打斷,也不知道會出現什麼樣的變故!

陳耀慶的親信兄弟,最精明的阿洪,走在最前麵,小聲在陳耀慶耳邊話語道:

「慶哥,雷sir找上門,要找你聊聊,也不願意等,我就直接把雷sir帶上來了。」

陳耀慶點頭表示明白,笑容滿麵,恭敬道:

「雷sir!」

不錯,來的人正是耀陽、丁巧兩人。

話說耀陽在心意吧一坐就是一個多鍾頭,可是寶藍街一點動靜都沒有。

如果是耀陽單獨一個人,也就算了,還可以一直等下去。

關鍵今晚不同,丁巧一直陪在一邊喝酒,耀陽要顧忌到人家的想法啊!

稍作考慮,耀陽乾脆選擇直接上門,問問陳耀慶這正主,到底怎麼個情況。

現在看會所裡麵坐的這些人,無疑是來得剛剛好。

「耀慶,你在這邊的所作所為我都聽說了,做得很好,近一個月來這條街都沒有人投訴,我們也沒收到過報案,很好。」

耀陽麵對陳耀慶,微微一笑,拍著陳耀慶肩膀,話語道:

「如果你願意的話,以後叫我一聲耀陽哥怎麼樣?」

陳耀慶何其聰明的人,帶著幾個兄弟短短時間就打下江山,聽到這話,大喜過望,立馬換了稱呼,笑道:

「耀陽哥!」

「恩!我來給你介紹,這位是丁小姐。」

耀陽滿意點頭,介紹道。

雖然耀陽的介紹,並沒有關於身份,陳耀慶從丁瑤那裡已經吃過一次大虧,差點沒掛了,對姓丁的女人都留下了心理陰影。

哪裡還敢小看耀陽身邊人,趕緊也恭敬道:

「丁小姐!」

不等丁巧回話,長樂大聲雄豁然起身,在陳耀慶身後十米處,直指這邊,吼話道:

「我草,陳耀慶,現在談正事,你卻丟下我們,招待起你的癟三朋友,還有沒有把我們放在眼裡。你當我們這些人都是混假的?沒誠意談是吧,好啊,那就開打!」

陳耀慶瞬間轉身,暴怒反吼道:

「你閉嘴!大聲雄,你再敢說一句話,今晚我就宰了你。」

「大聲雄,閉嘴!」

「大聲雄,你胡說八道什麼?」

而這次奇怪的是,除了陳耀慶反應巨大之外,大聲雄身邊有兩個話事人也起身,喝止起來。

這種情況,著實讓在場不明所以的話事人有些懵:

大夥不是都已經商量好了,一同對付陳耀慶,聯手分了他地盤嘛。

現在怎麼回事?

還沒成功就開始窩裡反了?

特別是大聲雄,被吼得一愣,反應過來之後,站也不是,坐也不是,一臉氣憤,發泄不得。

同時,耀陽開始動步,緩緩走向八位話事人,並未壓低聲音,話語道:

「耀慶,剛剛我上來的時候,發現下麵整條街都是一些出來混的。怎麼回事?今晚國民大聯歡,還是六國大封相?這麼熱鬧的?」

「耀陽哥,小事情而已,沒什麼的。」

陳耀慶這個人比較要強,他初認耀陽做大哥,也不願被耀陽看低,並沒有絲毫告狀性質的話語。

耀陽也不揭穿,點頭道:

「隻是小事嘛,那就好,隻要寶藍街這邊穩定,不要鬧出亂子,那我一定是支持你的。」

話語間,三人已經走到陳耀慶先前所坐位置。

陳耀慶微微躬身,揚手恭敬道:

「謝謝耀陽哥,耀陽哥,坐,丁小姐,坐!」

耀陽毫不含糊,大大咧咧就坐到了沙發上,與八位話事人對麵而坐。

丁巧也不知道怎麼想,明明是單人沙發,她竟然也坐上了扶手,似乎今晚喝了不少,不願意站著。

倒是陳耀慶恭敬站住旁邊,沒有半點搬凳子就坐的意思。

從古至今,往往站位和坐位,極其能夠體現一個人的地位。

特別是國人,以左位、主位為上,凡是坐這樣位置的人,一定會是地位最高的那個。

八位話事人看到耀陽坐上了主位,陳耀慶卻站住了旁邊,連座位都沒有,心下皆是一突。

有認識耀陽的還好一些,心裡多少有底。

不認識耀陽的想法就多了,暗道:難不成陳耀慶身後是有社團的,而且有個很大的社團,甚至是跨國集團。

隻是人家一直沒有公開,隱蔽而已!

耀陽掃了一眼眼前八人,倒也發現認識三位,其中五位都完全不認識,話語道:

「這幾位都是?耀慶,還不給我介紹一下。」

「耀陽哥,我來給你介紹,這位是長樂大聲雄,和聯勝龍跟叔,義豐辣薑,福和雙番東、洪樂花灑、新記遊戲仔……」

陳耀慶一個接一個的指點介紹。

耀陽聽得,心裡暗暗點頭,也有數了,這裡每一個人的名號,自己都聽說過,也多少了解。

明白之後,耀陽以客為主,鷹眼看向八人,直接問道:

「各位,今天你們這麼多老大過來這邊,相信不會僅僅是聚在一起喝茶吧?有什麼事,說來聽聽,耀慶的主,我還是能做的。」

「對了,這裡有認識我的,也有不認識我的,我也自我介紹一下,我是旺角反黑組總督察雷耀陽。」

「總督察?」

「反黑組?」

「原來是警察。」

不認識耀陽那幾個話事人恍然大悟,難怪他們先前喝止大聲雄,原來是來了警察,怕說得過份,被抓了。

同時,他們對於耀陽的恐懼劇減,達到最低點。

畢竟他們這些話事人,不怎麼害怕警察,有事都是下麵做小的動手,他們根本損失不到分毫。

立時,大聲雄或許覺得剛剛丟了麵子,馬上站了起來,質喝道:

「陳耀慶,我以為你多有本事,原來你找來條子撐月要。江湖事江湖了,你以為條子能夠保得了你多久,今晚就算讓你混過去,明晚我們還帶兄弟過來。隻要你在寶藍街一天,我們就和你沒完。」

「不用你跟我沒完,今晚我就讓你走不出這條街。」

陳耀慶毫不落下風,同樣喝道。

兩人對喝一句,剩下七名話事人、丁巧都沒說話,一些人看著陳耀慶,丁巧主要盯著耀陽。

一夥人無疑都不願做「出頭鳥」,一夥又是想看陳耀慶請過來的警察會有什麼樣的反應。

耀陽反應很怪,右手抬起,製止陳耀慶話語後,突然問道:

「耀慶,你這家會所,我看還比較高級,隔音應該不差吧?」

「隔音?」

陳耀慶一愣,還是馬上回道:

「耀陽哥,這家會所裝飾花了大價錢,隔音效果當然不會差,就算在這裡開槍,外麵連槍聲都聽不到的。」

「好,我就是要聽這句話!」

耀陽點頭,接著在眾人疑惑的目光中,右手入月要,緩緩拿出點三八。

隨即,耀陽環顧眾人,輕描淡寫道:

「在旺角這個地方,一定要分清尊卑,知道主客。自古以來,貓鼠兩不立,兵賊不同道,而兵,一定會站住賊的腦袋上的。」

「因為這個,所以我選擇做警察!」

話罷,眾人都還在理解這段話的意思。

砰……!

槍聲響起,子彈破空,大聲雄捂著耳朵,鮮血觸目,慘叫起來:

「啊……!」

「啊?」

陳耀慶嚇了一跳,其他七個話事人也嚇了一跳,齊齊起身,正經看著耀陽,瞳孔中都是駭然。

這算什麼警察,一言不合就開槍了,這麼囂張的?

他難道不怕被投訴嘛,難道不怕被炒魷魚嘛?

耀陽坐在沙發上,似笑非笑,點三八看起來很是隨意指著大聲雄,再次話語了:

「你先前和耀慶說什麼沒完,如果我沒領會錯的話,是自稱三合會成員,公然威脅合法商人咯?」

耀陽槍法很準,第一槍隻是打到大聲雄耳朵,或者說擦破一點皮。

大聲雄隻是感覺疼痛火辣,又流了很多血,並未影響其他,怒視耀陽,惡狠狠道:

「死條子,我是長樂的人,你敢動我,你今天死定了!這條街現在都是我們的兄弟,就算你是條子,也走不出……」

砰……!

又一聲槍響,這一次,耀陽擊中大聲雄左耳,位置也不同於第一槍,整支耳朵都被打下一小截,痛楚與傷害都不是第一次能比的。

大聲雄話沒說完,就已經兩手捂耳,淒厲叫起來。

眾人有些嚇呆了,他們雖然都是話事人,混跡江湖多年,也沒聽說過像耀陽這樣奇葩的警察啊!

這才進門兩分鍾,已經連開兩槍了,槍槍都是沖著人去的,並不是鳴槍示警啊!

耀陽臉色平靜,微笑道:

「長樂大聲雄是吧,也不知道你這樣的智商,到底怎麼坐上老大位置的,長樂看來是沒有人才了。我剛剛都已經說得很清楚了,你還聽不明白!這個世界,從來都不是黑的世界,而是白的世界。賊遇上兵,從來都隻能抱頭鼠竄,而不是當麵叫囂!」

「殺警察這種事,連港督都不敢大庭廣眾叫出來,你居然敢叫囂,我真是佩服你!」

「不過嘛,既然你聽不懂人話,要耳朵也沒什麼用了!」

一邊話語,耀陽手上點三八搖來搖去,又指向了大聲雄:

「當然了,你耳朵沒用,我的耳朵倒是很好用。你說這條街上,現在很多都是你的兄弟是吧?要不要我通知總部來人,以非法集會的罪名,把他們通通抓回去?」

「就以一人五千保釋金算,到時候你就得掏,哦,對了,你下麵有多少兄弟來著??」

「啊?」

大聲雄雙耳多被打,可是並沒有失去功能啊,聽到這話,先是一愣。

而他顯然也是欺軟怕硬的典型代表,見到耀陽的槍還指著自己,忍著疼痛,也不敢嘴硬了,咬牙服軟道:

「沒,沒有,sir,我隻是胡說八道而已。」

「恩,最好是胡說八道,為了你們一群廢物,我也不願意浪費了警方的資源。」

耀陽點了點頭,倒不繼續逼迫大聲雄承認。

現在自家掌控了局麵,占據主動,耀陽目的已經達到,並不打算繼續摧殘對方了。

耀陽先聲奪人,開槍以震懾人心。

兩槍之後,緩緩將點三八放在麵前茶幾上,仰躺在主位,擺出一副舒服的坐姿,鷹眼掃向其他七位話事人。

那七位話事人被耀陽鷹眼直視,無不敢與之對視,紛紛順眼低頭,神色各異,不知道在考慮著什麼。

見點三八放下,七人倒也重新坐下,隻是完全沒有了先前那般自在。

倒是站住旁邊的陳耀慶心頭大為解氣,從褲兜裡拿出一支雪茄,恭敬遞給耀陽道:

「耀陽哥!」

「丁小姐?」

耀陽接過,看著身邊挨著自己的丁巧,示意她是否需要。

丁巧微笑搖頭,雙眼中滿是欣賞,拒絕了。

耀陽倒也不在意,這才將雪茄叼在嘴上,自有陳耀慶雙手拿過打火機,替其點燃。

呼……!

雪茄濃鬱的煙擴散,見麵前幾人都沉默不語,耀陽看向第一位,又開口了:

「義豐辣薑,我記得你的地盤一直都在油麻地,什麼時候你們義豐劃分區域,將寶藍街也算進油麻地了?或者說,莫一烈特別批準你來這邊立旗,連他表弟莫威利都不顧了!」

「呃……!」

聽到耀陽直接點名自己,辣薑心頭一緊,臉上馬上擠出一抹強笑,客氣道:

「雷sir,您說笑了,我辣薑確實隻在油麻地混,從來也沒有想踩過界。」

「今天之所以過來,也隻是陪著其他老大,一起過來看看,是不是有什麼生意發展!跨區踏入江湖同道的地盤,我可從來沒想過!既然慶哥是雷sir安排在寶藍街的,我辣薑更不敢有絲毫意見,高舉雙手贊成啊!」

說著,辣薑還真就將兩隻手高舉,好像以此可以表明自己誠意一樣。

辣薑這個家夥,耀陽隱隱記得好像是一個警察臥底,隻不過臥底臥久了,開始慢慢變節,已然不願意回歸警界,乾脆一心發展起社團。

他的上級,倒是一直沒有放棄他,更沒有用他的警察身份資料,威脅他。

不過辣薑不這麼想啊!

他這人吧,不怕其他話事人,不怕任何社團混混,最怕就是警察。

他生怕哪一天警局有人會拿著他的臥底資料,跑到他麵前威脅。

要知道,道上最恨就是二五仔,像他這樣的臥底,隻要資料公開,他一定「死無葬身之地」。

看到辣薑的反應,另外六名話事人心頭大罵:

「孬種!」

「這個王八蛋,本來也沒想過讓他一起加入行動,共勢壓向陳耀慶,過來搶地盤。他也不知道從哪裡收到風,是半路上遇到的,死說活求要一起。」

「眾人也是看在辣薑勢力還比較大,也算「人強馬壯」的份上,讓他一塊。」

「現在可倒好,被警察稍微一問,還沒怎麼著,就退縮了!這個王八蛋,簡直丟盡我們這些古惑仔的麵子。」

話事人們暗罵不已,新記遊戲仔,在場最年輕,看起來不過二十八九歲,滿頭金發,身穿牛仔服,開口了。

遊戲仔顯然年輕氣盛,說話較為強硬道:

「雷sir是吧!你剛剛說什麼兵賊不兩立,這一點我絕對同意。但陳耀慶可不是兵,雷sir今天明擺著撐他,用警察身份強壓我們這些出來混的。就算我們今晚認栽了,江湖上的兄弟們恐怕也不會服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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