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夜(四)(2 / 2)
「你救了我。」司灼攢了點力氣,終於能夠說出話來,他的月匈口劇烈起伏,聲音中帶了些喘,「謝謝。」
司灼沒想過自己有被人救出來的可能性。
他的藥被辛德爾拿走,又被推入喪屍群中,處於窒息狀態中的他,原本應該悄無聲息的死在那個通風管道裡。
他想努力看清這位救了他的人,可他做不到——窒息影響大腦供氧,暫時影響到他的視覺,這並不是靠毅力就能立馬調整過來的情況,更何況,他的身體並不算好。
冰涼的觸感落在他的眼皮上——少年擋住了他的眼睛。
「你再休息會。」清朗好聽的少年音,「你身上還有傷,好像有點感染,我還需要再幫你抹點藥,不可以再嚴重下去了,會扛不住的。」
司灼聞到了藥水苦澀的味道。
他問:「我可以相信你麼?」
向南:「我應該怎麼回答比較好?」
司灼:「你想想。」
「那好吧。」向南想了想,「你好像隻能相信我,因為是我把你撿回來的。」
向南說的沒錯。
司灼隻能相信他——所以,當向南的手解開司灼的扣子時,他並沒有反抗。
領口咧開,猙獰的傷痕露了出來,傷口大部分已經感染,邊沿泛起一道道白,部分皮膚被灼燒得焦黑,淤血藏在皮肉之下,很難想象,司灼究竟是怎麼扛著這樣嚴重的傷挺到現在。
向南找出匕首,給雙手和工具都簡易消毒之後,挑開傷口,擠出膿血,然後手指沾了藥,塗抹在傷口之上。
他的手依舊是冰的,抹藥時小心翼翼,可或許是先前的疼痛已經麻木了,因此,當身上再次出現一點陌生的觸感時,神經末梢變得格外敏感,司灼微微抖了一下。
好疼。
穿過電網時他沒有任何感覺,對抗喪屍時也感受不到疼,現在卻變得無法忍受。
司灼的呼吸有一瞬間的停滯,又用力的喘了幾下。
為了轉移注意力,司灼決定講些話。
他問:「你是誰?」
向南說:「不知道。」
「你的名字是什麼?」
「以前的不知道,現在我叫向南。」
藥水的刺激性很強,浸入傷口之中,就像滾了沙,掀起一種尖銳的疼,司灼又抖了下,這讓他無法判斷向南的「不知道」究竟是不想告訴他,還是當真無法回答。
更來不及思考向南這句「以前的不知道」的含義。
他的聲音也一並帶上細微顫抖。
「你為什麼會在這裡?」司灼問。
「不知道。」向南回答。
「你在這裡多久了?」
「不知道。」
「你怎麼救的我?」
「不知道。」這回向南多說了幾句話,「我一過去,喪屍就離開了。」
說話間,向南又將司灼的襯衫脫下一小截,他看到了司灼的後月要。
月要線的形狀十分漂亮,皮膚也白,隻是上麵依舊布滿傷口,並且,新傷之下,還有一道觸目驚心的傷疤。
——那是一道燒傷,張牙舞爪的向下蔓延,幾乎要攀上大腿。
向南的動作猛然停住了,他一眨不眨的盯著那處,手指顫抖,撫扌莫在那處傷痕之上。
指尖是冰的,還沾了藥,觸碰在比膚色更深一點的傷痕之上,倒是不疼,泛起細細密密的癢。
這讓司灼再次渾身一顫。
向南的聲音有些悶:「這裡……是為什麼?」
司灼沒有立即回答,而是沉默片刻,才說:「一場火災。」
「肺也是嗎?」
「……嗯。」
兩個問題之後,沒有人再說話。
簡短的幾句對話中,向也沒有告知過多有用的信息。
司灼現在隻能大致推測,他們還處於博物館廢墟之中。
身後的壁爐正在燃燒,火苗晃動。
這裡十分溫暖,襯得身後觸碰傷口的指尖更加冰涼。
少年輕細的呼吸聲落在耳畔,似乎有些顫。
等傷口基本抹完藥,處理好,司灼的視覺也終於恢復了。
他轉過身,想要看看救了他的少年究竟什麼模樣。
可是很快,司灼的動作一怔。
身後的少年眼眶泛紅,眼裡籠了一層淡淡水汽,火光映上他的側臉,淚珠墜在眼睫。
向南哭了。
看他這幅模樣,似乎已經哭了一段時間了。
司灼:「?」
為什麼?
司灼並不記得自己有說過會讓人掉眼淚的話。
「你怎麼了?」司灼問。
「啊……」
向南像是根本沒反應過來自己在哭,聽到司灼的聲音,才如夢初醒一般晃過神來。
他抬起手想要擦去眼淚,可是淚水卻根本止不住,手足無措的看著司灼,抽噎著,「我,我也不知道……」
作者有話要說:土狗作者就是喜歡人工呼吸+擦藥梗!
s一個小小的劇透,前麵和司灼發消息的就是向南哈,具體咋回事就先不說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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