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4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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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溫將信將疑的接過所謂妙計,打開。

錦囊裡安靜躺著的,是一絹明黃。

竟是——暗旨。

容溫心頭大震,一目十行看完,不敢置信的抬起頭,「皇阿瑪要給脫裡賜婚裕親王府的嫡出格格?」

裕親王是皇帝最信任倚重的嫡親兄長,裕親王府的嫡出格格,這身份分量甚至比宮中一些不受寵的公主還要重。

「是。」恭親王道,「脫裡之妻病故於前年,至今高不成低不就,未找到合適續弦人選。而班第,卻尚了公主。在娶妻這項較量上,脫裡落後班第太多。他麵上不顯,心底必是比誰都在意。」

「你找個合適時機,把這交給他,就說是你看重與他的合作,特地暗中傳信京城為他爭取來的。他嘗到了足夠的甜頭,自會為你趨使……本王的意思,你可明白?」

「自然是明白了!」

容溫指甲狠狠劃過那絹暗旨,連聲冷笑。

先前偽裝出來的狂妄戾氣,在這一刻,盡數成真,撕扯著年輕姑娘柔婉秀麗的麵孔。

——皇帝不僅想用科爾沁的兵,還想奪科爾沁的權。

什麼愧對於她,所以為她籌謀,打算把科爾沁的政權送到她手裡,都是鬼話!

皇帝分明是想借她的手,讓她以脫裡與班第兄弟爭位為源頭,徹底攪混科爾沁的水。

然後,趁亂而入,包攬大權。

若真遂了皇帝的意,使得威名赫赫的科爾沁完全淪為大清附庸,再無自在血性可言。來日她這個乾政禍政的公主,必將被科爾沁部千夫所指,遺臭萬年。

而坐山觀虎鬥,真正得了漁翁之利的皇帝,卻是乾乾淨淨,片葉不沾身。

皇帝真是掐得一手好算計。

連她這顆棄子,都能撿起來,再次拉扯入局。

容溫指甲掐進肉裡,額角突突地跳,怒極反笑。

「這有何可笑的?」恭親王不悅問道,他直覺容溫笑得古怪,但她暴躁沉鬱的麵上並未泄露絲毫端倪。

「我在高興……咳咳……」容溫猛咳幾聲,滿臉通紅,指著案上的茶水對恭親王示意。

恭親王見狀,滿臉不耐的倒了杯茶遞過去。

容溫瞅準時機,紅著眼,捏著那封暗旨大力湊了上去。

兩人手臂一碰,那杯茶水直直潑到了暗旨上。黃絹上的字跡,轉眼間便被浸成了團團墨漬。

容溫滿意一笑,劈手把黃絹並錦囊,扔回恭親王麵前,帶著十足惡意道,「方才話未說完,我在高興……高興王爺您把暗旨汙了,這可等同直接毀了皇阿瑪的大計,要掉腦袋的!」

早在黃絹與錦囊扔回自己腳下時,恭親王便覺不妙,如今看容溫這幅『小人得誌』的張狂模樣。麵色變幻莫測,難看到極點,咬牙切齒指著容溫恨聲道,「先前……先前你是故意與班第演戲,意在套本王的話!」

「套話?這可談不上。」容溫眼角恨意流瀉,「方才那席話,難道不是您與皇上事先準備好,用來遊說我的?」

恭親王被容溫堵得啞口無言。

誠然,這席話確實是為容溫準備的。

但前提是,得確定容溫在科爾沁境遇不幸。

誰知容溫會精成這樣,竟在他動作之前,毫無征兆的主動出擊試探,聯合班第給他下套。

恭親王盯著汙得看不清字跡的暗旨,知曉自己這趟差事是徹底砸了。氣怒攻心,呼吸間喉嚨裡發出『咯咯』幾聲異響,死死瞪著容溫看了半響方道。

「未曾想本王終日打雁,最後竟被雁啄了眼!你莫得意,也莫忘了——你一身的風光與碩純禧公主這個封號,究竟從何而來。你姓愛新覺羅,而非博爾濟吉特,大清才是你真正的倚仗!」

「這些冠冕堂皇的話,聽起來可真膩煩,特別是從你這種人嘴裡出來。」容溫半譏半諷,露出今日第一個暢快笑意,「還好,我早有準備。」

「你這是何意?」多羅郡王直覺不妙,今日他算是徹底領教了容溫的心機與桀驁,敢毀暗旨的人,膽子能小到哪裡去,「本王勸你,莫為一時之氣,行差踏……嘶……」

恭親王話說到一半,倏地麵色發青,腹疼難忍,手腳抽搐。他難以置信的指著容溫,嘴皮直哆嗦,又驚又怒,「你、你竟敢給本王下毒?想弒父不成。」

「嗤——」容溫彎著唇角,慢條斯理道,「王爺莫要冤枉我。我傷了腿,禦醫開的敷藥方子裡,有一味藥叫羊躑躅。哦,與王爺愛加在辣鍋子裡調味的鶯粟殼一樣,都是產自西南。我好奇這羊躑躅會不會與鶯粟殼一般,也是道調味上品,便加在了茶壺裡。」

一聽『鶯粟殼』與『西南』這些詞,恭親王便悟過來了,容溫這是在為先前他用鶯粟殼戲弄科爾沁部無知一事,討回公道。

「胳膊肘往外拐的混賬……」恭親王有氣無力罵了一聲,唇色烏白,「立刻給本王傳禦醫來,本王便不追究此事。」

「沒有禦醫。莫要忘了,先前是您做主,替我把所有禦醫逐回京城的。對了,我為了磋磨那些禦醫,還特地交代要押他們往最偏僻泥濘的草原徒步入京。科爾沁這般大,泥濘草原處處都是,這人也不知被押到哪裡去了,肯定追不回來的。」

容溫笑得幸災樂禍,眉眼飛揚,「倒是有蒙古大夫,您放心讓他們給您解這劇、毒嗎?」

「劇、毒?」恭親王驚得變了調,瞪著容溫「你你你——」了半天,沒說出一句完整話來。

容溫見狀,好心好意解釋道,「羊躑躅,《綱目》弘景曰:羊食其葉,躑躅而死。所以,又名鬧羊花。」

「王爺喝了羊躑躅葉泡的水,竟撐了這麼久才發作。實在出乎我的意料。」容溫真心實意誇道,「您這身板比羊硬朗多了!」

身板比羊硬朗的恭親王,被容溫這話氣得直翻白眼,險些直接背過氣去,粗喘著,恨恨從齒縫裡擠出幾個字,「你不怕本王回京……」

「回京告狀?我不怕哦。」容溫笑眯眯的搖頭,慢悠悠的掰著指頭開始數。

「一、我這羊躑躅是為了治腿,正經路子來的;二、您喝那壺茶時,我曾高聲阻止、並以軟枕相擲;三、禦醫是您幫我送走的,而非我不給你找大夫;四、暗旨是您毀了的,不是我不肯接旨。」

容溫一身正氣的總結道,「一切,都與我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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