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1 / 2)
蠱惑。
薑梨坐在皮質沙發上,腦海裡莫名湧上這兩個字。
也不知道是因為什麼,那張出眾絕頂的臉,還是他身上那種若有似無撩人的氣息。
等反應過來時,她已經跟著他進來了。
房子很大,刺青的設備並沒撤掉,開在原本應是客廳的位置,他們穿過走廊往裡走,還有一間小廳,屬於私人領域。
「想喝什麼?」
周敬嶼脫了外套,裡麵是一件深灰色的低領毛衣,鎖骨清瘦筆直,麵孔冷白。
他頭發長了一些,幾縷黃發垂在眉眼間,今日是陰天,老房子光線昏沉下,顯得有些陰冷,但又十足的俊美。
上帝似乎總是垂青美貌之人,他整個人比少年時期成熟許多,無論是身形還是麵孔,都是男人的樣子。但不知哪裡似乎又保留著一絲少年的氣質,不油膩,不老,利落英俊。
這樣的好看。
薑梨很難忽視。
「喝什麼。」周敬嶼站在紅色古典的弧型木窗前,見她對著自己發呆,忍不住輕哂一聲,問。
「都,都行。」
薑梨這才回神,暗中扯了把自己的裙子。
今日是和閨蜜約飯,又是新年第一天,她打扮上自然比尋常精致些,穿了件白色針織的連衣裙,領口是小v領,綴有蕾絲。外麵是同色的羊羔毛短外套,軟軟絨絨,下麵是尖頭的漆皮杏色短靴。
周敬嶼目光在她身上若有似無停留幾秒,側身道,「咖啡,可以嗎。」
薑梨點了點頭,「可以。」
小廳有一個小吧台,上麵有一台復古綠的咖啡機,木質的旋轉按鈕和手柄。
薑梨看見周敬嶼將磨好的咖啡粉壓進木質手柄前端,抵在咖啡機上旋轉,隨後按下按鈕,一滴滴棕色的液體滾進瓷杯裡,動作嫻熟,手指乾淨漂亮。
很快,香氣溢滿室內。
咖啡好後,他又拿了量杯手動打奶泡,淋了一個雲朵。
「謝謝。」
他做的是兩杯的量,自己也拿了一杯。
「不是商用的機器,可能有點淡。」
「沒有,」薑梨倒覺得味道剛剛好,沒有咖啡店的濃醇,但味道更輕柔乾淨。
老房子有暖氣,是那種古老的暖氣片,前麵是紅棕色的百葉窗遮擋,又喝了點熱咖啡,薑梨感覺身子一點點暖了起來。
「那個……」
「嗯?」
「今天那個女人,你真的不認識嗎?」薑梨還是覺得有些蹊蹺。
周敬嶼微微搖頭,握著咖啡的指間隱約動了一下。
「好吧。」薑梨也沒再繼續這個話題。
「和那個牙醫怎麼樣了?」周敬嶼將咖啡杯放在櫃台上,偏了偏頭,問。
薑梨沒答。
周敬嶼像是猜到她在想什麼,「被你拒絕了那麼多次,已經沒別的想法了,就是老朋友,問問。」
「怎麼說咱們也認識了十幾年。」
薑梨微微一怔。
旋即也想到他們初中就認識了,確實比安悅,陳良森一行人都要早。
「就那樣吧,他挺好的。」
想到最初最美好的那些時光,薑梨心裡有一瞬間塌陷。
「那怎麼還沒答應。」
「我們是相親,沒什麼答應不答應的,就是繼續接觸,」薑梨將咖啡放在茶幾上,「答應了,那估計就要往婚姻上走了。」
提到婚姻兩個字,薑梨有一種難以言喻的理智與冷靜。
「也是。」
周敬嶼淡聲道。
過了一會兒,周敬嶼輕輕捏起咖啡杯杯壁,慢悠悠地轉著,又問:「你很想結婚嗎?」
「我……」
外麵是陰天,為了不顯太暗,客廳裡開了壁燈,光線幽深。
「我其實不想結婚。」在這種蒙蒙的光線下,薑梨說出了心裡答案。
「但是我得結了,或者說,得準備了。」
周敬嶼揚起眉毛。
「你不明白的。」
他是男性,是有錢人,原本就和她不屬於一個階層,他根本不能明白。
「說說看。」周敬嶼來了興趣。
「我已經25歲了,我,不是公務員,不是事業單位,沒有編製。」
薑梨每說一個字,聲音都仿佛在光線裡微微顫栗。
「我想做自己喜歡的工作,但是它,不夠穩定。」
「那和結婚有什麼關係。」
「不夠穩定就意味著某天會被辭退,或者公司倒閉,我可能就會失業,而如果年齡很大還未婚未育的我,可能會比較難找工作。」薑梨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居然說了那麼多。
「因為我是有結婚打算的,我不會騙hr。」
周敬嶼好像有一點點懂了。
薑梨又拿起桌上的咖啡,還有著殘餘的熱度,「所以最好,或者說最佳,就是早點結婚,盡快度過大齡未婚,或者已婚未育的狀態。」
「可能會好一點。」
「你想得可真夠遠的。」
周敬嶼輕嗤了一聲,道。
薑梨將頭低了低。
她沒有辦法和他說明,因為就在兩年多以前,她還是大學生的時候,也對這些嗤之以鼻。
她以為隻要有能力就不會怕失業,以為她和別人不一樣,會搞出一番事業,會掙大錢。
但走到這一步她發現,她真的是很普通的人,大學生千千萬萬,她不過滄海一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