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2 / 2)
「我隻是想過得好一點。」
不是不可以,不是不能瀟灑,隻是她沒有勇氣去試錯,會焦慮,那就隻能最安全地活。
房間裡有許久的安靜。
周敬嶼笑了一下,將她手中冷卻的杯子收走,「你真是我見過最現實的女人。」
不是虛榮,不是愛錢,而是太看清局勢自身,不幻想不夢幻,現實理智地活著。
「可你有沒有想過,」
周敬嶼將咖啡粉壓實在手柄中,哢噠一聲扭好,按下棕色按鈕,咖啡一滴滴濾了下來,滴滴答答滾進瓷杯裡,「人生可能不是這樣。」
香氣再度彌散。
光線幽深,空氣中漂浮著細小的微粒塵埃。
「人生一定不是這樣。」
「但我隻能這樣。」
薑梨沒有喝那杯咖啡,時間已經不早了,她也緩過勁來,朝周敬嶼笑了笑,拎上包包離開。
「薑梨。」
「嗯?」
周敬嶼看進她的那雙眼睛,他第一次深刻感覺到,她不是十五歲了。
沒有少女的夢幻,沒有美好的期待,沒有莽撞的告白和鮮活的勇氣。
「走吧。」
他心裡疏忽有一絲抽痛,有種想把人狠狠摟進懷裡的沖動,但最終,隻是輕彎了下唇角。
「我就不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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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梨從老房子出來,輕嘆了口氣,其實她也不喜歡這樣的自己。
但她就是改變不了,或者她本來就是一個懦弱,貪圖安逸,不敢冒險的人,想過大眾眼中的好日子,那麼就要接受法則。
薑梨想到這裡,再度嘆氣。
她從地鐵上下來,直到走進小區,心情才勉強好了一點。今年過年早,小區裡也早早掛上了紅燈籠,樓道口還貼了紅色的倒福字,無論如何,這種喜氣洋洋的年味,還是會給人帶來些許安慰。
她走進樓道,從包包裡掏出鑰匙,上了二樓剛要開門,腳下頓住了。
門口堆積著很多東西,大包小包的禮盒,有燕窩海參,還有各類補品,名酒香煙。
薑梨看得有些莫名其妙,聽見房間裡有動靜,再次插上鑰匙,打開了門。
下一秒,她全身一僵。
沙發上坐著兩個她再熟悉不過的老人,也是她曾經當作公公婆婆的人,陳良森的父母。
薑八一沒什麼表情地坐在沙發上,薑母夏萍也沒好臉色,「我女兒來了,你們自己和她說吧。」
「叔叔阿姨,有什麼事麼?」
薑梨看見父母這個態度,還有門口的禮物,也明了了,回了神,大氣地道。
「梨梨……」
陳母揉搓著手,率先開了口,「阿姨這次來,就是想給你道歉的。」
「現在道歉是不是有點晚了。」夏萍原先和陳母就意見不合,冷聲說了一句。
「叔叔阿姨,你們不用給我道歉,那件事情是陳良森做的,和你們無關。要是真要道歉的話,也應該他自己來。」
薑梨捫心自問,薑家人愛算計,在婚姻裡麵讓她不占一點優勢,但要說什麼天大的錯,倒也不至於。而陳良森嫖/娼,和他們也沒關係。
「你們今天來,還有別的什麼事嗎?」
老兩口坐在沙發對麵望向薑梨,一時之間什麼都說不出口。
薑梨今天算不得特意打扮,但漂亮得體,又一路走上來麵頰紅撲撲的,她有一副溫柔秀麗的麵孔,沒什麼攻擊性,乍一看可能不是那麼紮眼,但越看越賞心悅目。
學歷也高,還有穩定工作。
再怎麼樣,也比那個女的好吧。
陳母是越看越後悔,早知道當時就少點計算,房子寫她名就寫她名,趕緊結婚多好。
「叔叔阿姨?」
「阿姨這次來,是想——」
陳母咳了一聲,道:「阿姨是想讓你,幫我們勸勸良森。」
薑八一沒說什麼,夏萍從沙發上站了起來,「陳霞,有些話我不想說得太難聽——」
「媽,」薑梨製止了母親。
「你們想讓我勸什麼。」
薑梨這話是沖著陳父說的,其實這麼多年來,陳父待她還是不錯的。
她現在還記得,大學時她闌尾炎,陳良森送她去當地醫院怎麼都不好,她很害怕,想要回家,但薑八一和夏萍覺得闌尾炎不算大病,沒事。是陳父直接買了機票,讓陳良森把她送回瀾城。
那時的陳良森也是真的因為擔心她幾夜沒睡,眼裡卻是紅血絲。
「小梨。」
薑梨想到過去有些恍惚,半刻回神,「勸什麼?」
「小梨,千錯萬錯都是我家孩子的錯,也是我們的錯,是我們教育不當,當父母的失職,生下這麼個畜生來!」
陳父肅聲道。
聽見陳父這麼罵陳良森,夏萍非常滿意。
「但是畜生怎麼說……也是我們的孩子,前些日子他被關了進去,我們為他忙前忙後,再加上家裡一團亂,我們實在是沒臉向你們道歉,我們原本想著等孩子出來了一起過來,但是……」
「但是他現在真是鬼迷心竅了,把家裡弄得是烏煙瘴氣,我們做父母的再生氣再恨,也不舍得就看他這麼墮落下去……」
「我們也是沒辦法,就想著薑梨能不能,幫忙勸一勸,讓他清醒過來,他是不是和你還在賭氣,所以才……」
「不是的。」
薑梨聽到這裡,也明白過來了,「他真不是和我在賭氣,分手後他找過我,那個女孩子他以前認識,我們剛才一起時他也和我提過。」
「我想,是類似白月光一樣的存在,上次分手後他專門來找我,說是真愛。」
「他是不是故意和你賭氣?說給你聽。」
「阿姨,我們分手,家庭原因占一小部分,但是更重要的是,他確實不再喜歡我了。」
薑梨說到這裡,聲線還是有一絲顫抖,但竭力平靜,「我們在一起六年,我感覺得出來。」
作者有話要說:明天換榜,抽20個紅包~謝謝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