皕枠四章 今非昔比(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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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未等眾人反應,桌上就傳來「啪」的一聲,「耳不能聽,口不能言?這妖婦的名字怎又能從皇帝口中說出來。」

說著就站起身往暖閣中去,回頭一個眼神示意皇長子跟上。

皇長子才從給皇帝下藥未被拆穿的事情中緩過一口氣,此時斷不敢直直隨著祖母往暖閣中再生他事,行動之中出現抗拒,言語之中亦是,「父皇、父皇此時或已睡下,稍後待他醒來,再傳兒臣不遲……」

太後方才就對皇後一番舉動不解,這時更想不明白為何皇長子這時都聽從安排,要與自己唱反調,她對皇帝的了解亦非朝夕日月之間,而是過往數十年積累下的心知肚明——皇帝抱恙是真,可借服藥金蟬脫殼也是真,此一項太後再明白不過,十歲時的課業、二十歲時的初涉朝政、三十歲的隱居後宮,無時不刻地在為自己選擇一條明明將事情牢牢攥在手裡,卻不願接受別人意見而遲遲不下決斷的路。

如此便罷了,可唯獨偏偏在那妖妃麵前,這皇帝卻常常顯出唯唯諾諾、言聽計從之狀,對於這樣的事,太後對鄭皇貴妃的大為不滿遠遠超過對皇帝的些許怨憤。

殊未曾想過,前朝穆宗於她亦曾有同樣的對待,或又隻是時日過去太多,太後一時想不起了。

見皇長子與皇後跟了兩步又不再往前走了,太後眉頭緊皺,實不知今日和往日到底有何不同,心想莫不是就因為這秀女郭氏的決定太過倉促?可又往深裡細想,皇長子與郭氏的事最初還是皇後的提議,之後更是經皇長子認同,這才趕著往翊坤宮來。

太後全無頭緒,這時也有力無心了,甩了甩袖子走回桌邊,飲畢幾口茶,認為此二人一定是對仍在東郊行宮的鄭皇貴妃心存顧及,「今日不定下也罷,可無論如何,也勿要待到那妖妃從行宮返回,到兩方非要在皇帝麵前將王妃也分出個高下了,你們才知好歹。」

話已至此,皇後與皇長子也不能再隻想著自己的事,要對太後有正麵回應。

皇長子先說上一句順從的話,「與那妖妃有何乾係,此刻父皇一時不適,兒臣明日一早來翊坤宮請安時,再求他示下。」

皇後更通太後之意,「此時尚早,翊坤宮與儲秀宮相距甚近,不如將其召來,親眼見一見,也算不遠來此處一趟。」

太後連連擺手,「罷了,有些乏了,在妖妃的宮裡給皇長子采選王妃,怎麼?嫌這幾十年後宮太消停?」

而晚去半天的行宮,確實因為鄭皇貴妃——金靚姍的決定變得有些微妙。

自打何禦廚進入行宮大殿,瑛兒離開大殿,本想著就留在前殿皇三子跟前伺候。結果前腳還沒踏進前殿殿門,直接越過照壁就望見不遠處坐在高梯上的殿下,正眼巴巴地朝門外廣場中的秀女隔間中眺著。

殿下與何禾的你儂我儂之意仿佛就在眼前,而這時實際看到的景象實在不像是一位深情皇子會做出的舉動,更似皇城之中長期沉迷於鶯鶯燕燕的萬歲了。

瑛兒作為翊坤宮主事,也算是親眼見證過十五歲皇三子的長成,這一路看來,即便自己的主子不是作為皇三子生母的鄭皇貴妃娘娘,她也願意因皇三子的溫和性格、寬以待人、處事不驚,支持他為太子。

而看到高梯上皇三子的舉動,心打起了鼓,撇去看不出變化的性格與處事,至少以花心這一事論,他與萬歲、皇長子毫無分別,虧得自己之前還在何汀與何禾兩姊妹麵前提到過皇長子與翠娥之事,言下之意就是,單論用情這一項,皇長子遠遠不如皇三子。

可是這一刻……瑛兒站在殿門旁,仍看向在高梯上做探頭狀的殿下,轉身回到大殿。

大殿之中一片寂靜,隻有宮人在側殿與偏殿中,偶然擦碰到,由器皿、家具的輕微磕撞聲。

再往正殿走近些,就聞到極為濃烈的定魄香煙氣的味道,窗邊迎著光都能看到些許白霧,殿內傳來娘娘連續的輕聲咳嗽。

瑛兒小心翼翼地走過去,在門檻附近向內張望,口中險些叫出聲——隻見何貴衣衫不整,頭歪向一側,僵直地躺在地上。

何禦廚的異狀讓瑛兒十分不解,正準備朝裡走,而似乎剛在裡頭瞧見娘娘,在正殿一角的牆外邊忽地傳來輕輕一聲宮女的尖叫,於是她來不及再看一眼殿內,趕忙朝那一側走去。

伊士堯和金靚姍在大殿的廳裡琢磨了很久應該怎麼用定魄香,伊士堯表示一般情況下,隻要聞到氣味,不需要太久就能進入「半截回到現代」的狀態。

金靚姍對伊士堯這時候還能開出玩笑的狀態表示無語,另一方麵也明確告訴伊士堯,「不需要太久」也是足夠長的時間,外麵的宮人隨時可能因為有了什麼大事就在門口來報,所以能快一些就盡快。

「那就隻能多點幾根了,」伊士堯不假思索地回答,「這玩意兒金貴嗎?」

「都到這一步了,金貴不也得點嗎?」金靚姍說著就把球形香插的空隙處插滿定魄香。

「明朝是有防毒麵罩怎麼?你一口氣插十根?」伊士堯見到小小的香插上突然騰起的一陣白色煙氣說到。

「你不會離得近點兒嗎?我把窗打開一些,總不至於嗆死。」她把離得近的兩扇大窗都開啟一條縫隙,之後確認好每支香都燃著,「等什麼呢,趕緊過來啊,還試不試了?」

伊士堯心想金靚姍竟然是這樣的人,要麼思前想後,對該不該去做一件事猶豫很久,可一旦如果決定要做了,就絕對雷厲風行,義無反顧。

想著想著就這麼挪著步子走了過去,指了指桌上的定神紙包,「一會兒可千萬記得給我用,」話才說一半,才呼吸了兩口,一陣熟悉的眩暈感就從腦後快速地傳過來,「記得啊!我已經覺得有點兒暈了……」

他慢慢地扶住桌子,朝地上坐下,還沒來得及等金靚姍問出疑惑,伊士堯直接說到,「坐椅子上,萬一昏過去腦袋著地,也就不用回現代了……」

這句玩笑話還沒開完,等金靚姍用「何貴、伊士堯」輪番再叫他的名字,他就再也沒有反應。

剛才一時的嘈雜陷入寂靜,等了好一陣,殿門好像隱隱約約傳來一陣腳步聲和衣服與門框的摩擦聲,她剛探頭看去,似乎見到一個人影,突然一側的牆外又傳來一聲宮女的尖叫,她心裡一緊,神色緊張地想要用腳輕輕踢醒伊士堯。

可這時候的伊士堯能分明感覺到金靚姍在用腳踢動自己,且他已經張開了眼睛,但眼前卻並不是京師東郊的行宮大殿,而是——這一次他能確定了,眼前就是現代醫院的一間病房。

唯獨有些不一樣的地方是自己在大殿中的時候,應該是上午,而醫院的窗戶外邊,這時看起來應該是剛入夜,天邊還有些白藍色沒有消失。

他仍舊不能動彈,而眼睛卻能看到很多東西,這回徹徹底底地環視了一圈病房,外頭若有若無的車水馬龍聲、儀器的電流聲還有自己的呼吸聲都能聽得清楚。

就在伊士堯腦中一片欣喜,確定自己能依靠定魄香回到現代時,病房外傳來幾聲紛雜的腳步聲,等他反應過來時,來人的眼睛和他自己的眼睛瞪得一樣大。

「十床睜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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