皕枠九章 鋃鐺入獄(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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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現在卻在皇長子手中,即在明示二人的安危或已遭不測,「小的家中弟妹……如何了?」萬磐喉頭似有鐵鏽味,口齒業已不甚清楚,手無力地朝兩個鐲子攀著。

「派你做暗樁時,就覺其中多有蹊蹺,料想之後未必能順利,果不其然,如今你成了這副模樣還不肯吱聲。隻好與你說了,此雙鐲子由兩個時辰前派人取來的,你若還不肯說,再有兩個時辰之後看見的,可就是兩雙手了。」皇長子見萬磐還在掙紮朝自己身邊夠,便將鐲子扔在兩步之外的地上,接著說,「或是你與他二人關係並不和睦,隻等著我替你當刀不成?還又是非得我要人將你一家四口的雙手,全都拿了來才肯說?」

萬磐無法直起身,隻能用肘部作為支點,擺動著往鐲子旁移動過去,夠到時,極可能小心翼翼地將一副鐲子壓在自己的頜骨下方,鐲子上不僅有方才一時的擦痕,還有明顯經過搶奪後的形變,由此他知皇長子所言非虛,兩行渾濁從眼角處滑落,「求殿下勿要動我爹娘、弟妹,小的此時便將自行宮所盜聽之事,盡數告於殿下知。」

半死不活的萬磐將伊士堯與金靚姍之事、皇三子與何禾之事,還有鉛毒銀針的事,打聽來的翠娥之事,盡數斷續著說了出來,直至說到皇長子已經知曉的鄭皇貴妃一行人此時都在桂禾汀樓商討一事,便體力不支暈了過去。

而在桂禾汀樓的眾人,從伊士堯處得知了皇長子與郭氏結姻已由萬歲「準允」一事,金靚姍瞬間焦慮起來,在何汀將韓道濟送走,回到「夕會洛水」再次向眾人確認此事之後,金靚姍更是顯出一副事不宜遲的模樣,連連追問何寧、文熙瑤,希望他倆允下皇三子與何禾成婚一事。

何寧不打算武斷地由自己決定何禾的事,便轉而靜等文熙瑤的言語。

文熙瑤本想直言一切由女兒決定,又不由自主地想到秀女初選就是因為何禾太過自作主張,因而險些釀下大禍,所以也坐在椅子上踟躇。

「早些時候瑛兒已將此事稟於萬歲,且我方出宮那日也得了旨意,此次秀女甄選之緣由其一即是要為皇子挑選合適人家的大家閨秀,他日或以皇子完婚為由立儲,完結已延續十數年之久的國本之爭。或將如此可否,先應承下來,我回宮就請萬歲頒旨,明日何禾即入宮麵聖,若萬歲覺得可,諸位便不再推辭?」金靚姍心裡著急,什麼該說不該說的都往外撂。

幾人看看鄭皇貴妃,又看看最初一句提到的瑛兒,此時聽到宮中太後與皇長子先行一著、心在別處的瑛兒霎時不該如何回應,隻說了些「依我之見,我們殿下與禾姑娘情投意合」之類無關緊要的話。

她此時心中還有另外一件事,自從心中想過鄭皇貴妃與何貴或有私情後,就再未以主事的身份責令翊坤宮宮人對所見所聞守口如瓶,但眼下太後與皇長子為了搶占先機,已不擇手段到如此地步,現在翊坤宮主要三人都不在皇城之中,若是有宮人被太後與皇長子提了去問,將娘娘和這廚子的事說出來,該如何處。

眾人看向瑛兒,瑛兒一臉木然。

而一聽到麵聖,同樣一臉木然的何禾心中不免想到生父王易朗的冤死,此時就像是要在皇帝麵前兌現一般,眼神飄忽中又帶著些發狠,發狠之外瞥一眼不遠處的皇三子,又不忍抗拒,於是略有些哀怨地看向母親。

何寧與蘇氏也相互之間看了看,不知該作何反應。

誰也沒想到在座的這些人之中,最為皇三子與何禾婚事著急的竟是兩個現代人,金靚姍自不必說,伊士堯一心想著眼下的事結束,趕緊往何家返,把用定魄香回現代的事情給辦了。

但他在這個場合說不上話,隻能在旁邊聽著在場之人的言語,一麵對回到現代的事胡思亂想,而且在聽到麵聖的事情之後,心裡想著來明朝已經幾個月,皇帝、皇後、太後啥的一個也沒見著,大概這就是作為一個平平無奇的禦廚,在古代的真實寫照了。

想著想著還偷著樂了一下,不自覺地噗嗤笑了出來,大家的目光瞬間移向了他。

眾人遲遲未將眼神從何貴身上挪開,仿佛他這一臉輕鬆是在說自己有了什麼絕佳的法子,伊士堯一邊回應大家的表情,一邊嘴上說著不離自己本行的話,「皇三子殿下與何禾都愛吃甜,實難想象二人竟不能成雙入對之景象,現在看來還需有其它時機了。」

而就是這麼一句無心的話,打破了靜默的場麵,何貴話音剛落,皇三子先一步站了起來,「我對禾姑娘實屬一見鍾情,天地可鑒,若姑娘於我有何不滿之處,此時尚可直說無妨,隻怕錯過今日,恐再無相會對談之時了……」

說著說著,還傷感了起來,同樣普普通通一句話,在他人耳中聽來不過是一位年輕人的肺腑之言,雖有觸動卻並無同感,可是在何禾聽來,這句話要強過他人言無數句,因為無論如何,即便心結在前,但隻要一想到如今一日過去,可能再也無法與皇三子相見,心就好似被揪住一塊似地隱隱作痛。

她環視了一圈爹爹、母親、夫人、汀大姐還有「伊士堯」,呼出一口氣,「何禾承蒙娘娘與殿下厚愛,不甚惶恐,如今就依娘娘之意,由娘娘定下一日,我奉旨往宮中……麵聖就是。」

文熙瑤最先做出反應,正想要說什麼,卻被女兒接下來的一句話搶先一步,「隻是何禾對娘娘與殿下還有一個不情之請……」

金靚姍正為何禾猶豫之間最終答應眼前一亮,心說這時不論什麼要求,隻要能辦到,就由她說便是。

「何禾請願娘娘與殿下準允,家人一同前往宮中麵聖。」依何禾看來,無論是作為前光祿寺卿、同為生父身前好友的爹爹何寧,還是忍辱負重多年將自己養育至今的母親文熙瑤,抑或是有過十數年宮中經歷乃至一段虐戀的汀大姐,所有的症結似乎都集中在此萬歷朝的這位九五之尊身上,或許進宮當麵見見,哪怕沒有太多相互言語,隻是簡單幾句寒暄、拜謁之語,也能緩解之前種種芥蒂,而萬歲願意麵見如今早已是一乾平民的何家人,至少說明,為了皇三子,他願意屈尊,更加顯示出他非冷血無情之人。

何禾深知自己未能想得有多全麵,一麵擔心鄭皇貴妃當場就回絕了自己的請求,誰知道自己話音剛落,娘娘的手前掌淺淺地拍了拍楠木桌沿,隻說了五個字,「好!一言為定!」

而稍晚時候的宮中,被急匆匆趕來慈寧宮的皇長子驚了一驚的太後,在聽完他娓娓道來的「奇事」之後,並未對什麼現代人出現在大明之事感到過多驚訝,而是大喜過望地拍了一手麵前的桌子說到,「我道是此女為妖妃,果真如此!如今聽你一言,那半死的典簿在將死的父母弟妹麵前,必不肯輕易出誑語,足見此事是真。」

說著就站起身來,要皇長子一行陪著,往坤寧宮去,在慈寧宮門前立定片刻,想想還是徑直往皇帝之處去,便差了一人往單獨坤寧宮報,要皇後與自己和皇長子到翊坤宮會合。

待三人聚在一處,出現於翊坤宮時,從行宮返回的翊坤宮宮人還在宮中四處忙碌,太後讓慈寧宮、坤寧宮主事將所有宮人驅到翊坤宮大院之中,自己領著皇後、皇長子推開正殿的門,以站姿俯視坐著的皇帝。

皇帝此時正與因等候母妃、三哥多時卻未至,而感到失落的七公主相互玩鬧,麵前突然多出一眾人來,且又是在這個時間,心想定是並非妙事,便差人讓把七公主帶走,可叫了幾聲遲遲未有人應,正要發怒。

可太後並未等他開腔說話,便直接讓皇長子將萬磐所言,除去毒針與翠娥之事,盡數報給了自己的父皇,而太後本人則以一臉「皇帝對枕邊人竟也遇人不淑的表情」

皇帝強裝鎮定聽得了一切,也一直以「待鄭皇貴妃與皇三子回宮」回應,而正把握勝機的太後如何肯放過眼前的機會,連連要遣侍衛將「妖妃」與「異廚」從宮外攆回宮來領罪。

皇後是這之中所受震撼最多的,無論如何她也難以想到,這皇城內外,大明上下,竟出了這般奇事怪事,就在她嘗試要找些說辭為萬歲解圍之時,卻聽見他忽然中氣十足地大喝一聲,「既言拿來領罪,那就一個也別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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