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去醫院(1 / 2)
餘遙很快想通。
應該跟他身邊沒人,隻有她能依靠有關。
把她當成了救命稻草?所以意外地配合,除了圍圍巾和蓋被子的時候抗拒了一下,一直都很安靜,沒有抱怨,也沒有催促和不耐煩,更沒有上位者發號施令的居高臨下。
很難得。
餘遙其實挺不喜歡跟比自己有錢太多的人相處,因為他們身上總有一股子盛氣淩人。
尤其在知道了她的家庭條件之後,對暴發戶的鄙夷明顯到根本不屑掩蓋。
就連江明溪跟她在一起時她都能隱隱察覺到優越感。
很奇怪,在方堰身上沒有。
明明他才是最有資格的。
鼎立集團做的很大,民時期就有影子,一直延續到現在,名下有百來個子公司,隨便一個拿出來都不得了,有名有望眾人熟知的。
可以說從生活方麵,到娛樂圈互聯網等等各行各業鼎立都有涉足。
江明溪能有今天,也跟他息息相關。是他一手提拔的。以前畢竟是同學,再加上江家和方家長輩間有點交情,算是靠關係進去的,江父希望方堰能帶一帶江明溪。
說起來好笑,江明溪比方堰還要大幾歲呢,結果大的要請教小的。
達者為師,倒是能理解。
總之像方堰這樣的家世和能力才有資本驕傲吧。
他就算傲然睥睨,也是應該的,相差太大太大,是事實,能接受。
然而該驕橫的不驕橫,不該驕橫的驕橫,不禁引人沉思。
餘遙手裡的小電刀已經抵在手銬上開始作為,火花登時四濺,把她的衣服燒出一個又一個的小洞,像深藍色裡滴了墨汁,很明顯的黑點。
看來這件大衣是徹底報廢不能穿了。
餘遙並沒有在意。因為她也嫌棄江明溪,不想碰他的東西,用自己的衣服乾淨些。
餘遙瞧著差不多了,暫時停下手裡的活,想看看切到哪裡了?
將表麵一層碎屑抹去,當即露出一個淺淺的坑。第一次在離人兩三厘米的地方使用電刀,過於謹慎了些,才切了三分之一都不到。
餘遙切機上沾了一點桌子上放的茶水,邊擦邊忍不住問床上的人,「你怎麼這麼淡定?真不怕我手抖切到你?」
她知道自己經常用這個,方堰不曉得啊,她口述的不算,誰知道是不是在吹牛,所以方堰心要多大才能一點都不在意啊。
方堰聽到聲音扭過頭,漂亮的眉眼認真看她,「你不會的。」
沒有說原因,不知道是講不出來,還是說盲目信任,反正餘遙還挺受用,禁不住開始嘴上打漂,「我十一二歲就跟著我爸一起玩這個了。」
這話半真半假,那會兒隻是打打下手而已,還扌莫不著。
餘遙頓了一下,又接著道:「再等一會兒,馬上就好了。」
她把電刀壓在開了細縫的地方,又開始工作。切刀再一次發出嗡嗡嗡的聲響,火花也繼續四濺燒她的衣服。
餘遙切了一會兒才想起來,方堰的腦袋是對著這邊的,她立刻提醒,「扭過去。」
機器的聲音太大,方堰應該沒聽到,一點動靜都沒有,目光依舊凝望著她,也不說話,就那麼靜靜地看著。瞳子幽黑烏亮,像上等的黑曜石。
餘遙再一次提醒,「火花要濺到你眼睛裡了。」
方堰還是沒動靜,餘遙乾脆直接上手,五指張開,摁在他額間和側麵的頭上,給他擰了過去。
帶了些力道,很強硬的那種,方堰身上貌似沒什麼力氣,也沒有反抗,很輕易叫她得逞。
餘遙看他不動,手收回來,隨意瞥了一眼,突然發現指尖亮晶晶的,有汗。
是方堰額頭上的。
貼著鬢角和額角的地方都被冷汗浸透,皮膚冰涼冰涼,很不正常。
江明溪到底對他做了什麼?
餘遙有些擔心,「你還好嗎?江明溪……」
話沒有說完,因為又涉及到一些不禮貌的。
那邊的方堰倒是很坦然,「我沒有那麼脆弱,你不用顧忌我,有什麼想問的就問吧。」
餘遙眨了眨眼。
心說也是,畢竟是接手了一個集團的人,怎麼可能沒受過什麼打擊,槍林彈雨應該沒少遭受,這事對他來說就是毛毛雨吧,所以到現在為止表現的都很鎮定。
除了身體不好,精神方麵很穩定。
「他給你吃了什麼?」人家已經這麼表態了,餘遙也不藏著掖著,直接問:「你怎麼變成了這副樣子?」
方堰那隻沒被銬住的手始終放在肚子上,沒有挪開過。
為什麼要捂著,肯定是食用了什麼東西現在胃裡不舒服。
「沒吃,不過他給了我一瓶看起來很普通的飲料。」
方堰回話的時候又想扭過頭,還沒開始動作,已經被餘遙摁死。
有過一次之後,第二次自然而然,怕他還不死心,那手乾脆一直壓著,沒再離開過。
「你就喝了?」餘遙現在挺忙,一邊要顧著他,一邊切手銬,一邊跟他聊天。
其實她很早之前就想說了,怎麼也是個董事長,擁有無數財富和權利,警惕性也太弱了吧,一下子就叫江明溪得手。
「我沒有想到……」方堰很誠實地回答了。
餘遙:「……」
她沉默片刻後,認真想了想自己,如果何穗給她喝下了藥的飲料,或者同事,她可能也想不到防範吧,所以其實不怪他,要怪就怪江明溪太奸詐,抱著那樣的想法還實施出來。
親近的人下手,真的很難堤防。
「下次要記住了,不能隨便吃喝別人給的東西。」
這麼大的代價,其實不用她強調,方堰肯定早就自己銘記了。
餘遙這話其實隻是沒話找話,沒想到方堰還厚道的應了她。
「嗯。」
雖然隻有一個字,不過餘遙莫名有一種大人告誡小孩子,不要給壞人開門,小孩鄭重其事的保證,『不會了』的感覺。
真的好聽話。
餘遙壓下心中奇奇怪怪的想法,剛要找個話題繼續聊,屋內突然傳來哢嚓一聲,手銬被電刀切開,斷成兩半,抵著的筆和衣服一同散落,露出一節白潤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