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憐的暴君(21)(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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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曜懵懂地問:「我叫什麼名字?」

雲落落在狗剩、鐵柱、傻蛋這三個清新脫俗的名字裡艱難地選擇了鐵柱。

「你叫鐵柱。」

「……哦。」

少年那雙烏黑清澈的眼眸,純淨得像是漆黑深邃的黑曜石:「小姑奶奶。」

他低聲喚著她的名字,溫馴得像是一隻小羊羔,眼神裡充滿了對她的依賴。

「我們為何會在這裡?」

「你真的什麼都不記得了?」

蕭曜迷茫地搖了搖頭:「不記得。」

雲落落盯著他的眼睛說道:「我被刺客追殺,你趕來救我,結果我被刺客打下懸崖,你跟著我一起跳了下來。崖底瀑布水勢湍急,我們被河水沖到了這裡。」

蕭曜濃黑的鴉睫輕輕顫抖,不安的語氣裡充滿了自責和懊悔:「是鐵柱沒有保護好小姑奶奶,讓小姑奶奶受傷了……」

雲落落眨了眨眼:「我說什麼你就信什麼?你就不怕我把你賣掉嗎?」

蕭曜一愣,那雙漆黑純淨的墨眸突然浮起了迷蒙的水霧,變得濕漉而可憐。

「小姑奶奶要賣掉鐵柱嗎?」

少年濕漉可憐的模樣,像是一條被暴雨淋濕的小狗,讓人充滿了保護欲。

隻可惜,刀子精的心裡隻有刀。

雲落落伸出作惡的小手,捏了捏蕭曜那張蒼白俊秀的臉:「你這演技不去當影帝橫掃電影獎真是太可惜了……」

蕭曜那張蒼白雋秀的俊臉被雲落落捏得有些發紅滾燙。他手足無措,神色膽怯而不安,卻不敢伸手反抗她。

那雙濕漉漉的墨眸好奇地望著她。

「影帝是什麼?」

雲落落鬆了手:「你覺得裝失憶我就會對你心軟嗎?你真是太天真了……」

少年的俊臉上滿是茫然:「小姑奶奶在說什麼?鐵柱為什麼聽不懂?」

他白皙俊秀的臉上帶著雲落落肆虐過的鮮紅指痕,看起來無辜而可憐。

「你就繼續演吧。」

雲落落不相信蕭曜真的失憶了。

世界上哪有這麼巧的事情?墜崖梗後麵就一定跟著失憶梗嗎?這本書又不是一念夕霧的《失憶暴君的白月光》。

雲落落正在心中腹誹。

鮮紅的血液,突然從少年那張蒼白俊秀的臉龐上蜿蜒而下。

血珠在地上洇開了一片血漬。

雲落落一怔:「你的腦袋受傷了?」

蕭曜虛弱地撲到雲落落的懷裡。

「鐵柱的腦袋好疼……」

雲落落心慌地撥開了蕭曜的頭發,卻見少年腦袋上有個血窟窿,正汩汩流著血,她焦急道:「你不要命了?有時間擱這兒演戲,沒時間去找大夫看傷嗎?」

蕭曜的神色迷茫而不安,蒼白纖細的手指,怯生生地拽著雲落落的衣袖。

「小姑奶奶不要生鐵柱的氣……」

瀑布底下水勢湍急,急流洶湧。蕭曜頭上的傷,極有可能是為了保護她所以腦袋撞上了河裡的礁石。雲落落沒有心思繼續跟蕭曜拌嘴,她扶著蕭曜離開石溪去找大夫,兩人很快來到了一個村落。

這裡真的叫做江家村,世代捕魚而生,村民熱情淳樸,行醫的郎中說蕭曜顱內淤血堆積,需要吃藥靜養一段時間。

雲落落將熬好的藥湯端過來,想要餵蕭曜喝藥,但藥湯卻被蕭曜打翻在地。

少年臉色蒼白,唇無血色,望向那碗湯藥的眼神裡,充滿了倉惶和恐懼,仿佛在看一個魔鬼。

「鐵柱不可以吃藥,吃完藥後鐵柱就會被小姑奶奶像垃圾一樣丟掉……」

雲落落道:「你不要汙蔑我,我從來沒有把你像垃圾一樣扔掉……」

腦海裡卻想起七夕節那夜的畫麵。

少年提著花燈,眼尾泛著濕紅。

「我不髒,我把自己洗乾淨了。你把我跟這盞燈,一起帶回家好不好?」

雲落落閉上眼睛,將這些畫麵全都拋到了腦後:「你不想吃藥就算了。」

兩人決定留在江家村裡養傷。

雲落落始終不相信蕭曜真的失憶了。

她無數次試探蕭曜,指揮著他去犁地種田做飯洗衣裳,蕭曜都毫無怨言。

對她千依百順。

除了不肯吃藥這件事之外,蕭曜從未對雲落落說過一個不字。

包括替她洗腳。

蕭曜蹲在雲落落的身前,雙手沒進銅盆溫熱的水中,將她白嫩纖細的小腳捧在手心裡,小心翼翼地替她清洗擦拭。

「真好看。」

少年黑睫低垂,神色認真。那副小心翼翼的模樣,就像是他手中擦拭的不是少女的腳,而是什麼無價之寶一樣。

他忍不住低頭,親了親她的腳背。

雲落落嚇得腳趾頭都蜷縮起來。

心跳急速加快地狂抖。

「你在做什麼?」

少年抬起一張茫然的俊臉:「它看起來很好親的樣子,鐵柱不可以親嗎?」

雲落落的耳根一下子紅透了。

她此舉本來是為了試探和羞辱蕭曜,可沒想到如今卻像是她被他給玩了。

雲落落麵紅耳赤地收起腳,藏在了錦被薄衾裡,氣急敗壞道:「不可以。」

少年聞言,露出了失望的眼神。

「小姑奶奶真吝嗇。」

因著雲落落不讓蕭曜繼續服侍她洗腳這件事,蕭曜還跟她置了好幾天的氣,雲落落跟他說話,他都愛答不理的,冷戰了幾天後,蕭曜主動來找她:「鐵柱什麼時候才可以繼續幫小姑奶奶洗腳?」

雲落落道:「下輩子。」

蕭曜的俊臉上寫滿了我不高興。

雲落落懶得搭理他。

冷戰了幾日後,蕭曜重新黏了過來。

這段時間,蕭曜跟雲落落都是靠進山打獵為生,這日他們獵到一半,天空突然翻湧起烏雲,大雨滂沱,淋濕了蕭曜跟雲落落,兩人連忙趕回家換掉濕衣服。

蕭曜燒了熱水給雲落落洗澡。

雲落落洗完出來後,突然想起自己的褻衣落在屋子裡沒有帶出來,她連忙推門進屋,卻正巧看到蕭曜正在脫衣服。

少年的衣服褪到了月要間,露出了白皙而精壯的身體。八塊腹肌猶如大理石雕刻般完美,瑩白如玉,充滿誘人的色澤。

雲落落的心髒漏跳了兩拍。

蕭曜看到她一愣,抬起了漆黑幽暗的墨眸,向雲落落發出甜蜜誘人的邀請。

「小姑奶奶,想一起洗嗎?」

雲落落的小臉一下子紅到了耳根。她慌亂地垂下眼睛,沖進去拿走了自己遺落的褻衣,迅速地替蕭曜關上了房門。抱緊懷裡的褻衣,平復月匈腔裡狂亂的心跳。

蕭曜這熱水澡洗得時間有點長。

雲落落在屋簷下看雨,在綿密的雨聲之中,她似乎聽到了不該聽到的聲音,她眼睫一顫,輕輕地咬住了紅唇。

過了很久,蕭曜才打開了木門。

「小姑奶奶,我洗好了。」

雲落落突然將蕭曜拽進屋裡,她關上房門,將蕭曜摁在牆上,仰頭親了過去。

窗外大雨傾盆,水霧彌漫。

蕭曜純淨漆黑的墨眸有片刻的茫然。

驀地,他雙目泛紅,抱住雲落落纖細柔軟的月要肢,無法克製地將她壓到牆上,凶狠狂亂地加深了這個炙熱的口勿。

兩人一路口勿到床榻上,蕭曜伸手去解她的衣帶,雲落落水眸如絲,紅著臉掙紮道:「等你想起我是誰,我們再……」

男人的聲音低沉而暗啞。

「落落,給我……」

蕭曜氣息灼熱而急促,那雙清澈漆黑的墨眸,褪去了純淨和茫然,望向她的眸底充滿了毫不掩飾的貪婪和渴望。

雲落落在江家村化名小雲,她從未跟任何人說起過她的名字,蕭曜此時喚她落落無疑是在承認他自己沒有失憶。

雲落落側過臉躲開他滾燙的唇。

「殿下不裝了嗎?」

正如同蕭曜一眼可以看出雲落落的靈魂沒有改變,雲落落也可以一眼判斷出蕭曜其實並沒有失憶。他們是同床共枕相濡以沫的夫妻,他們的靈魂早就已經被對方刻進了骨頭裡,留下無法磨滅的烙印。

蕭曜雙眸幽暗,聲音沙啞:「你說我想起你是誰,就把自己給我。」

雲落落得意道:「我是在故意騙你露餡。」

蕭曜聞言,蒼白的手指緩緩收緊。

繼而緩緩鬆開。

他黑睫低垂,薄唇抿成一條直線,冰冷的神色看起來有些受傷。

「你總是這樣言而無信。」

雲落落一愣,道:「我什麼時候言而無信過了,你不要胡說八……」

蕭曜伸手點了雲落落的穴道:「我現在很難過,不想跟你吵架。」

雲落落以為蕭曜封住她的穴道,是想對她做些邪惡的事情,卻不想他隻是將她抱在懷裡,單純地蓋被子睡覺。

這段時間,兩人都是分床而睡,今日還是他們頭一次同榻而眠。雲落落原本以為在他懷裡會睡不著,卻不想,她不一會兒就進入了黑甜的夢鄉。

她何時言而無信過呢?

在夢裡雲落落找到了這個答案。

那時花好月圓,少女懷裡抱著白色的小貓,站在花廊之下,踮起腳尖,親口勿玄衣少年微紅的俊臉,做出美好的約定。

「曜曜落落要永遠在一起。」

後來登高封禪,少女穿著華貴的錦繡鳳袍,鬆開了帝王冰冷的手。

「臣妾身體不適,想先行下山。」

帝王站在石階之上,望著皇後越走越遠的身影,冰冷的俊臉逐漸變得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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