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二十四章(二合一)(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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觀月音不知道自己到底閉眼了多久,好像隻有幾秒鍾的時間,又好像過了幾小時,他沒有時間的概念,隻覺得意識在一點點地消失,最終陷入了無光無聲無人的黑暗中,仿佛永遠都不會再醒來。

直到他聽到有人在呼喚他的名字,一遍又一遍的。

事先說明,他絕對不是聽到了蝦餅才睜眼的。

雖然他累得一點也不想搭理,但他認出了聲音的主人,是一個很難搞定的問題兒童,要是他假裝聽不見被發現了的話,那家夥肯定會把他煩得不行。

是以,觀月音艱難地睜開沉重的眼皮。

入目是一張被血汙蹭得有些髒兮兮的臉,微微外翹的白發上也沾了一小片血跡,本該在鼻梁上的魔鏡不翼而飛了,那雙漂亮的蒼天之眼直勾勾地盯著他,金發紅眼的麵容倒映在一片如冰洋般純粹的藍色之中,似是冰火交融。

——是五條悟。

雖然失血過多導致對方出現了重影,但很明顯,他全身上下完好無損,劃破喉嚨和刺穿頭顱的傷口消失了,如果不是那些血跡的存在,觀月音都快懷疑剛才自己看到的那一幕都是幻覺了。

這是學會反轉術式了吧?

不愧是最強。

他就知道這家夥死不掉。

見觀月音醒了過來,五條悟稍稍鬆了口氣,但他的表情有些古怪。

暢快、瘋癲、愉悅,大部分都是和眼下的情況非常違和的情緒,隻有一小撮的緊張和擔憂,不同的情緒混雜在一起,陌生卻又熟悉,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精分了。

但其實很好理解,起碼觀月音一下子就明白了。

以五條悟的層次,學會反轉術式等同於成為名副其實的最強,恐怕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是他的對手了,而他的亢奮與瘋狂皆源自於這份唯我獨尊的肆意。

在這種時候還能對自己的傷勢感到緊張和擔憂,已經是難能可貴了。

觀月音盯著五條悟看了幾秒,不禁笑了一聲。

太好了。

他的好朋友不僅安然無恙,還變得更強了。

觀月音故意開玩笑說:「喲,天堂還有迎賓先生呢?」

他的聲音沙啞得像破舊的收音機因接受不到信號而斷斷續續地發出的音頻,才說了幾個詞,就控製不住地咳了好幾聲。

五條悟拍了拍他的後背,一副看傻子的表情:「非要嘴賤,遭報應了吧?」

「咳、咳……」觀月音勉強緩了過來,「現在是什麼情況?那個黑發男人呢?傑和天內呢?」

「不知道,我剛醒過來,先把你的傷口做好應急處理再說,等下我就趕過去。」

觀月音這才注意到,五條悟正蹲著幫自己包紮傷口,他把沾滿鮮血的製服外套撕成了布條,一圈又一圈地裹了起來,像是在製造一具黑色的木乃伊。

他的嘴巴也沒閒著:「被打成這樣也太慘了吧?你被捅穿了多少次啊?都能當作插劍木桶的道具了。沒死也是個奇跡,果然你有點狗屎運在身上。」

「彼此彼此,至少我沒有被爆頭割喉,輸得比較體麵。」觀月音不服氣地反擊了一句,突然,他意識到了什麼,露出了奇怪的表情,「你不是學會反轉術式了嗎?」

五條悟沉默了短暫的片刻:「我隻會給自己治療。」

觀月音:「……」

行吧,天才也是有缺點的。

「不過,問題不大,腹部最嚴重的兩道貫穿傷已經止住血了,雖然好像動一下就會裂開,但至少讓你撐到我醒來為止,不然你早就失血過多嗝屁了,到時候我隻來得及幫你收屍了。」

觀月音愣了一下:「止住血了?」

這都能止住血?

他該說不愧是五條悟嗎?連包紮技術都和普通人不是一個水準的,拿布條纏幾圈就能止住貫穿傷的大出血。

「你不知道嗎?是你用反轉術式治好的。」五條悟無語地瞥了一眼,他用布條繞了一圈,打了一個結,「不愧是半桶水的吊車尾,連反轉術式都是半吊子水平。還有,我剛才就想問了,你的手機是怎麼回事?」

他瞥了一眼放在地上的嶄新手機:「你是怎麼做到手掌被刺穿,拿在手裡的手機卻一點事也沒有的?」

觀月音:「……」

別罵了,他不願再回憶。

「好了。」五條悟站了起來,不輕不重地拍了一下觀月音的腦袋,「這下你肯定死不掉了。」

他的外套已經全部當臨時繃帶貢獻出來了,上半身隻剩下一件單薄的白襯衫,血跡在白色的布料上更加明顯,說這是一件紅襯衫也不為過。

他微微低著腦袋,視線向下偏移,蒼藍色的眼瞳讓人輕易地就聯想到廣闊無垠的天空,世間萬物倒映在那雙純碎的藍天中都會顯得無比渺小,而擁有這樣一雙眼睛的他無疑是淩駕於萬物之上的神祇。

觀月音的心一沉,當對方不說話的時候,淡漠的眼神更加陌生了。

哪怕五條悟什麼也沒有說,什麼也沒有做,他就前所未有地感受到了彼此之間的差距,這份無與倫比的強大遠超於那個讓他火大的黑發男人。

伏黑甚爾非但沒有殺死五條悟,反而推波助瀾地促成了最強咒術師的誕生。

「我走了。」五條悟轉過身,不冷不熱的語氣像是在陳述既定的結局,「會幫你揍回去的。」

觀月音翹起嘴角,語氣輕快地說:「好啊,交給你了。」

五條悟離開以後,觀月音背靠樹乾地坐著,他疲憊地閉上眼睛,耳邊是快得異於常人的心跳聲,這是失血過多的症狀。

如果說他昏迷前是吊著一口氣的狀態,那現在頂多是吊著兩口氣,但他不想繼續麻煩五條悟了,他更擔心夏油傑的情況。

觀月音神智不清地思考自己下一步應該乾什麼。

既然五條悟已經趕過去了,那他可以光榮退場了,當務之急是找家入硝子幫自己治療。

——說起來,為什麼悟不直接把自己送到醫務室?

觀月音暈乎乎地想,可能是當時五條悟的狀態太嗨了,再加上看到自己一副奄奄一息的慘樣,腦子一時半會兒沒轉過來,剛好他的腦子也不是很清醒,所以誰都沒有想到。

他在原地坐了十幾秒,稍微緩和了一些,才拿起手機撥通了家入硝子的電話。

「硝子,你在校醫院還是在寢室?」

「在寢室。」家入硝子聽出了觀月音的萎靡不正,「出什麼事了?和群裡的消息有關嗎?」

「嗯,我和悟都在鬼門關走了一遭。」觀月音簡單地說明了一下情況,包括五條悟跑去找伏黑甚爾復仇,「那我們在醫務室見吧,辛苦你了,硝子。」

「你一個人能行嗎?需要我來接你嗎?」

「不用。」觀月音不假思索地拒絕了,「有等你來接我的時間,我早就走到醫務室了,就不給你添麻煩了,還能節約點時間。」

家入硝子猶豫了一會兒,最終嘆息著妥協了:「我知道了,有問題記得給我打電話,不要硬撐。」

「好。」

掛斷電話後,觀月音慢吞吞地扶著樹乾站了起來,雖然他依舊頭暈目眩,但經過反轉術式的治療後,至少他能走得動路了。

他不是不想繼續用反轉術式,可確實如五條悟所說,他是不折不扣的三腳貓功夫,剛才那下應該是死馬當活馬醫有了微弱的成效——手機一鍵換新不算,現在他又用不出來了。

等這件事結束了,他再好好研究咒力的四則運算,相信以他的天賦,使用反轉術式隻有零次和無數次。

觀月音搖搖晃晃地龜速前進著,全身都散發著撕扯般的疼痛。

得虧五條悟的包紮技術不錯,暫時沒有出現傷口裂開的情況,否則他鐵定留下一路驚悚的血腳印,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喪屍入侵高專了,

走著走著,觀月音有些累了,眼皮像沉重得像在睫毛上掛了兩碗蕎麥麵,一個勁地想合上。

憑著自身對高專地形的熟悉,他索性藝高人膽大地閉著眼走路。

除了「天與束縛」這種極端個例,世間萬物都是有咒力的,包括普通人,隻不過他們的咒力遠遠沒有達到成為咒術師的標準,所以哪怕他閉著眼走路也沒事,這對咒術師而言隻是一件簡單的小事。

觀月音勇敢地邁出了一步又一步,一路暢通無阻。

然後——

「嘭!」

他一頭撞到了樹上。

「……」

對不起,受傷太嚴重了,導致他的感受能力不是很好。

雖然這一下不是很重,但足以把殘血狀態的觀月音撞得眼冒金星,步伐不穩地向後退了幾小步。更不幸的是,他剛好踩在了一顆小石子上,腳往前一滑,來不及平衡重心就向後倒了下去。

此刻,他的心裡隻有一個想法——

別人是盲人扌莫象,他是傻子撞樹。

觀月音下意識地閉上了眼睛,準備迎接後腦勺著地的悲慘命運。

就在這時,他的身後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音!?」

下一秒,觀月音被一雙有力的手從後托住了,腦袋撞在了對方的月匈口。

這下好了,額頭撞了一下,後腦勺撞了一下,一前一後的夾擊使得他更加暈眩了,就像被一片被早餐機壓過的麵包。

「沒事吧?」

觀月音睜開眼睛,腦袋微微後仰,最先看到的是一縷黑色的劉海,這個視角讓他瞬間聯想到了直鈎釣魚,以至於他下意識地脫口而出:「薑太公……」

顯然,扶住他的不是薑太公,而是夏油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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