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二十四章(二合一)(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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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油傑嘆息一聲:「你是笨蛋嗎?」

不知道是在吐槽這個離譜的稱呼,還是在吐槽走路也能撞樹的蠢事。

他的臉上血淋淋的,想必也經歷了一場激戰,但和剛才的那雙充斥著暢快與純粹的蒼天之瞳不一樣,他的紫眸陰鬱而又渾濁,像是咕嚕咕嚕冒著泡的毒藥,是一種不詳的顏色。

觀月音試探地叫了一聲:「傑?」

夏油傑沉默不語地盯著金發少年的臉,神情似是在確認自己接住的友人是真實的存在還是虛假的幻想。

幾秒後,他才以一種失而復得的苦澀口口勿緩緩開口道:「那人說你和悟都死了,我以為……」

「哈?聽他胡扯。」觀月音一邊打斷對方,一邊尋思著怎麼一個兩個都覺得他要與世長辭了,就算對他的實力沒有信心,好歹相信他的運氣吧。

他虛弱又得意地笑了笑:「我倆出復活甲了。」

「……」

觀月音本以為夏油傑會給他一腦瓜崩,再不濟也會吐槽自己幾句,比如嘴角抽搐地說他油嘴滑舌,再比如微笑著威脅要鬆手讓他摔地上。

結果夏油傑什麼也沒有說,他隻是沉默不語地把半癱在自己懷裡的觀月音提了起來,然後抬起觀月音的一條胳膊搭在肩膀上,攙扶著他往校醫院的方向走去。

這下輪到觀月音沉默了。

他不動神色地瞥了一眼夏油傑,對方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就像麻木到一定境界就會被刪去所有的情感,變成一具行屍走肉的軀殼。

換作平時,觀月音可能會抱著有難同當的想法,以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方式,賤兮兮地來上一句「傑,你也被打敗啦」,但這回他很快就打消了苦中作樂的想法。

事情好像比他想象中的還要嚴重。

他甚至都不敢問發生了什麼。

隻有夏油傑一個人渾身帶傷地出現在這裡,情緒也不太正常,那麼答案就不言而喻了。

「星漿體」天內理子,多半已經遇害了。

雖然觀月音的性格比較直,和朋友們混熟後更是想說什麼就說什麼,但他的情商永遠是在線狀態,不然他的人際關係也不會那麼好,有些不合時宜的話他是不會說出來的,除非他想故意氣對方。

比如灰崎祥吾,誰讓他天天違反風紀。

比如咒術界高層,封建餘孽就應該一鍋端了。

但夏油傑肯定不在這個行列。

觀月音有些擔心夏油傑的心理狀態,他的情況和自己、和五條悟都不一樣,不單是被按著打了一頓那麼簡單,而是眼睜睜地看著想要保護的人被剝奪了生命。

這種無能為力的感覺,觀月音再清楚不過了。

那時候的他連自保的能力都沒有,也是這樣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父親死去。

而夏油傑的痛苦可能遠在這之上,他與五條悟自稱最強組合,來自強者的自信讓他以為自己能夠守護一切,最終卻被伏黑甚爾粉碎得徹底,連同自尊心也一道丟進了深淵。

觀月音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夏油傑。

在「星漿體」事件中,哪怕他們達成了共識,他依舊是置身事外的旁觀者,頂多算是個路過的倒黴蛋,去校門口看了一眼就差點被丟了小命的那種。

他和天內理子沒有相處過一分一秒,對於她的死亡,他是遺憾且惋惜的,除此以外他沒有其他情緒。

說他冷酷也好,說他麻木也罷,咒術師需要麵對的死亡太多了,如果情感沒有那麼淡漠,極有可能信念崩塌,在負麵情緒中迷失自我。

從這個角度來看,他已經成為了徹頭徹尾的咒術師了。

但夏油傑不一樣,他們朝夕共處了三天的時間。

觀月音不知道這三天發生了什麼,隻能從聊天記錄的隻言片語還原他們的經歷,但他能確定的是,這件事一定會成為無法磨滅的陰影,深深地埋藏於夏油傑的內心深處,日復一日地啃噬著他的靈魂。

觀月音有一種不好的預感,這件事可能會成為一個糟糕的導火索。

偏偏他的直覺都很靈驗。

「——悟呢?」

夏油傑的聲音打斷了觀月音的思緒,他抬起腦袋,兩根耷拉著的呆毛看起來有氣無力的:「你倆沒碰到嗎?他學會反轉術式嗨翻天了,去找那個男人復仇了。」

「……這樣嗎。」

夏油傑的眼神晦暗不明。

觀月音側眸盯著夏油傑看了幾秒,他張了張嘴,最終卻什麼也沒有說。

他心想,果然這個任務就應該推給別人。

盡管夏油傑的情緒不太對勁,但不影響觀月音信賴地將自己托付給他——大概是看到他容易產生安心的情緒,兩人還沒走到校醫院,觀月音就靠著夏油傑的肩頭昏了過去。

夏油傑無奈地瞥了一眼那顆金燦燦的腦袋,索性把與自己身高相仿的觀月音背了起來。

他很懊惱,也很愧疚。

不光因為天內理子,還因為觀月音。

他和悟都大意了,錯估了伏黑甚爾的實力。如果他沒有在群裡打下那行字,觀月音就不會從宿舍沖到校門口,更不會和伏黑甚爾對上以至於差點喪命。

如果自己的一句話害死了朋友,他會後悔一輩子的。

所幸的是,觀月音死裡逃生,但他受了很嚴重的傷,聽他的闡述,如果不是最後的關頭用反轉術式稍微治了一下,夏油傑恐怕再也見到不到他了。

見麵以後,觀月音非但一句埋怨的話都沒有說,反而隱晦地用擔憂的眼神注視著他,欲言又止的模樣多半是在照顧他的感受,生怕說錯話傷害到自己。

——真是一個聰明的笨蛋。

夏油傑嘆息了一聲,背著金發少年走進了校醫院,和坐在裡麵等待的同期生對上了視線。

「拜托你了,硝子。」

……

觀月音醒了。

他睜開沉重的眼皮,頭頂的吊燈模糊成了好幾道重影,他眨了好幾下眼睛,所有的重影才整齊地疊在了一起,變成了一個的模樣。

可能是剛醒來的緣故,他的記憶有些紊亂,一時半會兒還理不清究竟發生了什麼。

他對著白色的天花板陷入了沉思。

他記得他撞樹後碰到了夏油傑,對方一路攙扶著靈魂差點從嘴裡跑出去的自己,結果他非常丟臉地在半路上暈了過去,所以這裡應該是校醫院。

觀月音微微蹙眉,雙手撐著床鋪坐了起來,他低著腦袋檢查了一下,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全都愈合了,雖然他還是有些使不上勁,但比起昏迷前的狀態,現在的他完全可以算得上生龍活虎了。

「醒了?」

聽到病床上的動靜,坐在椅子上的家入硝子偏過腦袋,她的眼下是濃重的黑眼圈,看起來非常疲憊,剛說完就掩嘴打了一個哈欠。

觀月音單手扶著額頭:「嗯,還是有點累。」

「當然的吧,失血那麼多,沒死就算是幸運了。」家入硝子雙手抱臂,無奈地說,「你還非要逞強說自己能走到醫務室,還好碰到傑了,不然我都打算去找你了。」

「那隻是一個意外。」觀月音小聲地嘀咕了一句,不願透露自己走路撞樹的傻事。

他環視了一圈,沒看到那顆熟悉的丸子頭,便問道:「傑呢?」

「他傷一治好就跑掉了,好像去找悟了吧。」

觀月音微微垂眸,他沉默不語,腦海中不停地回放著夏油傑看向自己時的那個眼神。

幾秒後,他突然從病床上跳了下來,匆匆地穿上鞋子:「硝子,我跟上去看看情況,我稍微有點擔心他倆。傑離開多久了?」

「沒多久,就幾分鍾吧。」家入硝子不贊同道,「音,你還是再休息一會兒比較好。」

「沒事,我覺得自己特別精神,一拳一個五條悟不成問題。」觀月音睜著眼睛說瞎話。

家入硝子嘆了一口氣,便不再阻攔:「算了,你去吧,記得把那兩個笨蛋完好無損地帶回來。」

觀月音露出一個爽朗笑容:「包在我身上。」

「你也別亂來。」

「知道啦!」

觀月音從校醫院跑了出來,他沒有急著離開學校,而是先去寢室取了電腦包,為了節省時間,他拉開窗戶從樓上一躍而下,最後穩穩地落在了地上。

雖然他不知道五條悟和夏油傑在哪裡,但好在他們走得都比較急,兩人沒有清除咒力留下的殘穢,他跟蹤痕跡就能很快找到他們。

觀月音不明白自己在擔心什麼,伏黑甚爾不可能是學會反轉術式的五條悟的對手,理應沒有會出現意外的因素了,他完全沒有跟上去的必要。

搞得好像隊友們都推塔推到敵方水晶了,而他非要在遊戲結束前趕過去合照。

但他的心中卻是揮之不去的不安與擔憂。

這兩個人的反應都很不對勁,一個人飄在天上,一個人跌入深穀,誰知道他倆碰麵後會發生什麼事情,其中他最擔心的就是夏油傑。

觀月音由衷地希望是自己想太多了。

幾分鍾後,他停在了一座龐大的建築物的門口,設計簡潔卻不失莊嚴的風格讓他聯想到了舊金山的聖瑪麗大教堂。

一想到教堂內待著一群怎麼樣的人,他就感到莫名的好笑。

觀月音深呼吸了一下,順著台階走進了教堂的內部。

這裡是盤星教的本部,星之子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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