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古代商女對照組〔5〕(2 / 2)
太子將書從被子裡拿出來,交到他手上。又在皇帝的監視下脫去外衣,縮進被子裡,後者才肯罷休。
「行了,朕先走了,你們好生照顧太子。」
「父皇慢走。」
目送皇帝和身後一串人全數離開,太子蜷縮在杯子裡,傻笑了兩聲。
躺了一會兒後。
他再度爬起來,套上外衣,朝一旁的小太監招手:「去,將孤書房桌上,右手邊的書拿來兩本。」
小太監為難地看著他:「太子殿下,皇上……」
「孤讓你去,你就去。」太子冷下臉。
他才十三歲,麵容青澀,可眉眼間像極了皇帝,板下臉時不怒自威,已然有了老皇帝身上的三分氣勢。
小太監恭聲應道:「是。」
一旁,太子的貼身宮女沛兒看著這一幕,待小太監出了門,也忍不住想勸:「殿下,這若是被皇上知道……」
「隻要你們不說,沒人會知道的。」
沛兒閉上嘴,這時才發現,少年儲君一雙眼中,寫滿了堅定:「正因父皇如此信任我、疼愛我,我更不能辜負他的厚望。」
「我明白了,殿下。」
沛兒沉默下來,望著小太監拿回書後,小太子抱著它,如癡如醉的模樣。
入東宮之前,沛兒曾與敏妃宮中一位二等宮女關係不錯。
聽對方描述,她隻覺得:連三皇子都過得這樣瀟灑快活,太子想必有過之而無不及。
可等看到對方玩命苦學的樣子,她便知曉了:這才是真正的儲君,而非三皇子那樣的紈絝草包。
可他才十三歲呀!
宮外的平民再怎麼早熟,十三歲的小子,好歹也跳過草垛、爬過屋頂,踩在木板上盪過秋千。
而太子殿下,每日除了書,便還是書,再不就是皇帝分給他的,一些比較基礎的公務。
——老皇帝再怎麼趕,也隻是在太子十一歲時,開始讓他上朝聽政。
如今皇帝恐怕時日……誰能來幫幫這個孩子呢?
*
時間一晃而過,已是初八。
會試連考九天,共分三場,每場三天兩夜,分別於初九、十二、十五開始。
初八停了一天「講課」,燕晨更是悠哉得沒邊,晚上照例早早入睡。
和他一樣,整個客棧都陷入沉眠,養精蓄銳以待會試的到來。
隻除了少數幾個人。
這裡麵,就包括鄭天儼。
他恰好房間住得偏,在最角落。
雖說其實即便不在這裡,也沒人會在這時候關心他幾時休息。
但鄭天儼點著燈,看著書,還是生出一種隱秘的欣喜。
睡吧睡吧,其他人睡得越早越好!
他多背一道題,屆時排名就會多上漲一個名次,豈不樂哉!
鄭天儼高興地捧著本子,不時發出幾道嘿嘿的笑聲。
在他身後,鄭表哥擔憂地看著他。
他總覺得,表弟這次要翻車。
唉……勸也勸了,隨他去吧。
初九,金雞報曉。
燕晨難得起得早,但貢院外仍舊排起了長隊,一夜之間城內湧出許多官兵,站在隊伍兩旁維持秩序。
燕晨打量了這些人幾眼,便沒再多看。
倒是隊伍中有不少熟麵孔,這些人紛紛跟他打招呼,引起了不少注意。
導致輪到燕晨時,檢查官格外嚴格。
直到確認沒什麼問題,對方才肯放行,燕晨朝兩人笑了一笑。
號房被一間間隔開,宛如密密麻麻的蜂窩格子,一間不到15平米,十分狹窄。
值得高興的是,燕晨沒有被分配到如廁附近。
燕靈川給的銀兩十分充足,大抵是他的「體虛」深入人心,不僅徐安費心每天搜刮食療配方,要求客棧廚子照做。
那些受他恩惠的學子,也不時有人會拿出一些稀罕物,送給他。
燕晨補習不收銀子,但這種以關心為由的禮物,卻實在讓「好為人師」的他心中高興。
就好像栽種的果樹,結下了豐碩的果實。
一高興,燕晨的作答速度也開始起飛。
三天兩夜的漫漫征途,他隻寫了一日。剩下的時間,不是在閉目養神,就是在閉目養神。
燕晨閉目養神了多久,號房外巡邏的人就盯著他看了多久。
「真奇怪。」巡邏的人中途休息,坐在不遠處吃飯時,燕晨聽到兩人說:
「這兩人,一個頭一天睡,一個後兩天睡,還都趕在這一排了。」
嗯?燕晨有些奇怪,不過沒有放在心上。
直到十一號晚上,考場的人催他們速速離開,燕晨動作稍慢了一些。
出了貢院一回頭,他便看到一對大大的熊貓眼。
頭頂飄著小雪,徐安和耿明一同來接他,燕晨鑽入傘底,才見到鄭天儼的表哥從人堆中擠出來。
他看著鄭天儼臉上的黑眼圈,便知道發生了什麼。
人太多,天又冷,他們沒有多說什麼,安靜地回到客棧。
燕晨沐浴完下樓,便見鄭天儼一邊喝著悶酒,被人圍在中間。
所有人都在聽他哭嚎:「我沒答完……」
「初九進了號房,我便忍不住困意睡著了,睡了大半日,直到,直到快晚上才醒!」
齊樹雖然同情他,但也很不能理解,這可是會試啊:「你怎麼會睡著呢?」
鄭天儼停頓片刻,哭喪著臉:「初八晚上,我打算最後溫習一邊,燕兄教過的策論,結果越看,越覺得自己了無希望……」
「我就,背了一整夜。」
齊樹等人:「……」
見他們沉默下來,不再安慰他,鄭天儼哭嚎得更大聲了:「小二,小二呢?」
「快,給本公子再上一壺酒來……」
喝多了,鄭天儼便耍起酒瘋。
同住一家客棧的學子們,若說一開始還對他多用同情,等他開始擾民,就不耐煩了。
最後,鄭表哥將人拉回去,灌醒酒湯去了。
燕晨早早就嫌吵,回了房間休息。
還有兩場沒考,鄭天儼心態就崩成這樣,多半是廢了。
燕晨嘆了口氣,他可壓根沒打算過要教訓鄭天儼,最多多批評他兩句。
畢竟,他是一個正直的人。
除了十一日晚這場小雪,之後的兩場考試,都格外平靜。
許是因為有燕晨一手帶起的風氣,這次會試中途病倒、發燒,被抬出去的人,比往年要少了不少。
為此,貢院特意上了份奏折,大談特談號房環境的改革。
皇帝將其暫時擱置。
會試三年一場,他滿打滿算,大概也隻能再撐個一年多……
隻能留給小五來抉擇了。
不過,提案被擱置了,燕晨的名字,卻再度進入到皇帝眼中。
一國之君日理萬機,差點就將此人忘了。
算一算日子,杏榜也快要放了,皇帝便沒急著過問對方的成績。
會試結束後,考上了便是貢士,貢士中再取排名,前往參加殿試。
等待放榜的時間裡,已有不少人確認自己此次無望,打道回府,準備等三年後再戰。
石懷廣和新認識的幾位武科生打得火熱,鄭天儼回了老家,齊樹成日神龍見首不見尾,不知在忙什麼。
一朝考完試,外地而來的學子們無事可做,便逛起了京都。
燕晨和陸維舟也是如此。
不過和其他人的焦躁比起來,兩人可以稱得上佛係。
燕晨是自信即巔峰,陸維舟則是有家裡幫襯,他不圖做高官,屆時進了殿試,最低也是同進士出身,故而絲毫不愁。
逛了幾天,兩人又受邀去賞花。
三月杏花開得繁茂,會試放榜恰巧也在這時,故有「杏榜」之稱。
幾日的玩樂下來,就連一向急性子的耿明,都平靜如水。
直到杏榜放出來,他費勁九牛二虎之力擠入人群,一眼就看到了榜首的那個名字。
「公子!公子!」
耿明雙眼一瞪,先是不敢置信,而後是狂喜,撥開人群大喊道:「公子,你是會元!你是會元!」
「會元?誰是會元??」
人們聽見他的呼聲,紛紛循聲看來,迫不及待想要一篤會元風采。
總之,接下來的場麵十分混亂。
好不容易回到客棧,燕晨高中會元的消息,已然傳遍了就近的好幾家客棧。
客棧的老板喜氣洋洋地免了他的住宿費,至於銀兩,燕晨沒有收。
杏榜放出來,一時間有人歡喜有人愁。
燕晨自不必說,陸維舟也取得了不錯的名次,石懷廣在武試那邊,名次竟然也出奇地高。
齊樹僥幸上了榜,進不了殿試,便打算先回鄉了。
臨行前,他來問燕晨:「燕公子,可需要我代你送信回去報喜?」
他還沒搞清楚燕晨到底是不是開布莊的那個燕家人,雖說心裡覺得**不離十,但還是想再探一探。
哪知燕晨搖搖頭:「不必了。」
「報喜之事,自有報喜先生去做,齊兄一路平安便好。」
齊樹笑了笑:「也是。」
他轉身走了,徒留徐安滿眼復雜地看著自家公子:果然,即便得了會元,書呆子還是那個書呆子。
這親手寫的報喜信,和報喜先生去說的,那能一樣嗎?
作者有話要說:本來想把考試寫細一點
結果想了想,環境太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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