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古代商女對照組〔10〕(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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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太後壽宴將至,全國上下,各行各業的商賈都忙碌起來。

燕靈川忙著改良棉布的織造工藝,溫羅青試圖改製出更豪華美麗的布匹。

朝廷上下,同樣暗流湧動。

常懷安養了近一個月的傷,眼看傷勢漸愈,卻因為溫羅青尋布,在燕家布作坊走了一個來回,最後在被王吉帶人捉拿時,傷口重新崩裂。

他心態也崩裂了。

溫羅青與他曾見過的任何女子都不一樣,他原本想在她家再待數日,順便養傷。

如今,溫羅青居然趕他走。

常懷安自覺看走了眼。

當天夜裡,他便收拾好行裝,走出了溫家大門。

而後一塊黑漆漆的麻布從頭頂蓋下,常懷安被人五花大綁。

不用問他都知道,對方是什麼人。

與燕晨想的一樣,常懷安在崇明本地有不少親信,他很快被救了出來。

雖說吃了些苦頭,但小命還在。

傷勢愈重,常懷安隻好停留在崇明,又休養了幾日,才動身出發回京。

路上,常懷安心態又雙叒崩裂了。

每到一個地方,他都能聽到之前那些,傳得到處都是的,說他有偷病的謠言。

崇明的人,竟如此嘴碎!

這怕是比京城的謠言傳得還快,常懷安恨恨咬牙,別讓他知道編造出這些東西的人是誰!

剛到翰林院門口的燕晨打了個噴嚏。

殿試結束後,要給新一批的進士們賜官,原來的官員們自然要麵臨升降調動。

中下層官員結構麵臨重組,上層大佬縱觀棋局,有的驚慌,有的憤懣,還有的樂得每天都能多吃一碗飯。

這些暫時都與燕晨無關。

禦賜的狀元府很大,府中人手不多。

回京之後,燕晨指揮著下人,將府中各處陳設都擺弄得更符合自己的心意,又花了兩天時間。

這日,便是去翰林院銷假、正式入職。

翰林院,素有「儲才之所」之稱,相當於皇帝的秘書機構、智囊團。

燕晨是修撰,為從六品官。

整個翰林院最高級別的官員,也不過是正五品的掌院學士。

但這並不代表,翰林院的政治地位不高。

相反,翰林官的日常工作,與其他同級官員相比,和帝王、鴻儒、權要,都有更多的親近機會,

其內官員,甚至被人稱為「儲相」。

直白點來說,這裡就像是一塊踏板,人員流動大,每隔三年就要換一批新鮮血液,之前的人則升官的升官,調崗的調崗。

修撰,往往負責掌修國史,火給皇帝進講經史,草擬文稿等等工作。

其餘工作視當時翰林院地位、皇帝旨令增減。

到了翰林院,燕晨先去找掌院柳禾,柳學士。

「大人,您這邊請。」小廝領著他進了藏書樓,最後他們在二樓找到了柳學士。

柳學士四十左右,蓄了短短一把胡須,氣質儒雅,左手摟著幾卷舊書,他方才是在找書。

見到燕晨,柳學士將他帶回一樓,遣散小廝,把書放好,而後給燕晨倒了杯茶:「坐。」

「謝學士。」燕晨與他比鄰而坐。

柳學士搖搖頭,笑得很是隨和:「你這可算是回京了,家中一切都還好吧?」

燕晨微笑:「都好,多謝柳學士掛懷。」

「那就好。」柳學士笑容微深,話頭一轉:「皇上這幾日,可沒少跟我問起你。」

燕晨:「皇上問下官做什麼?」

「自然是問你可否歸京。」

「你看看。」柳學士點了點旁邊,方才他從二樓抱下的那摞書。

燕晨之前就發現了,這些書無一例外,都是地理、地質土壤相關的書籍。

柳學士控訴道:「皇上要選一處推行種植棉花,這事是你提出的吧?」

這下燕晨明白了。

他起了個頭就回家去了,皇帝自是不可能親自翻書,去查哪裡的土壤、氣候更適合種棉花。

這事就落到了柳學士頭上。

「咳、」燕晨輕咳一聲,蒼白清俊的麵頰上顯露出三分赧然,他點點頭:「正是下官。」

柳學士上一秒還在控訴這後生,害自己平白無故多了這麼多工作。

下一秒,便見他抬起頭,雙眼微微發亮,看向自己:「這是下官殿試時的答策,是想為天下蒼生,免去往後每一年的冬寒之苦。」

「柳學士以為,此法可行否?」

這話說得有些狂妄。

若柳學士還是之前那個,隻把棉花當觀賞花的柳學士,恐怕會笑他不知天高地厚。

如今查了這麼久的資料,整個翰林院,若論誰對棉花最為了解,柳學士自稱第二,恐是沒人敢稱第一。

他順著燕晨的話點頭:「棉花畝產量高,且保暖性極強,若當真能推廣開,自然可行。」

「如此甚好!」燕晨喜形於色。

他那始終縈繞著一股驅不散病氣的臉,都仿佛因柳學士的肯定,紅潤了幾分。

柳學士不由微笑:「還是要多虧了你提出此策。」

燕晨搖了搖頭:「下官一點淺知拙見,不過是拋磚引玉罷了。」他又笑道:「幸而有皇上和學士您,係念黎明百姓,願意深究、嘗試此法。」

「隻是皇上日理萬機,柳學士一人扛起大梁,近來想必十分辛勞。」

年輕下官一臉敬佩和關懷:「柳學士,若有用得上學生之處,可…咳咳、盡管交代下官。」

這一下自稱學生,一下自稱下官,怕是還沒適應過來身份傷的轉變吧?

柳學士哭笑不得。

這若是其他人,他定然要批責一番。

可對著一個才華橫溢,又謙虛體貼,還對自己格外敬重的年輕新下官,他隻是稍稍單純了一些,好像也沒什麼不可原諒的。

柳學士隨和一笑,「好,那我就先謝過你了。」

說罷,又溫聲問:「你聽你不時就要咳嗽兩聲,可是身子不爽利?近來天氣雖轉暖,但晨時夜裡,寒氣依然頗重。」

柳學士說著,上下打量燕晨一眼,微微皺眉:「你該多穿些才是。」

其實他還想問燕晨,是不是府中下人照顧得不好?或者妻子故意整他?

但仔細一回想:狀元郎還是個單身狗,府邸下人都是禦賜的……

柳學士就把問題都憋住了。

隨後很快,他就慶幸起自己憋住了問題。

隻見新科狀元郎微微搖頭,感激一笑:「多謝柳學士關照。」

「不過下官這是老毛病了,不礙事。」

燕晨頓了頓:「至於衣裳……」

「不瞞柳學士,下官家中行商,經營布行。下官身上所穿的這件棉襖,乃長姐親手縫製。」

「衣中有夾層,塞了棉絮,故而看著雖薄,實則十分保暖。」

柳學士訝異挑眉:「棉絮?」

燕晨笑意微深,點點頭:「不錯,正是棉絮。」

他臉上洋溢著自豪:「長姐雖行商,卻亦心係百姓,此棉襖,正是她聽聞下官說起晉州凍災,特意製成。」

「長姐已與我約定好,待她趕製出第一批棉襖,便差家中護衛運送至我手中,令我代她捐獻給晉州受凍災的百姓。」

說到這裡,燕晨停頓片刻。

他拱手問道:「柳學士,下官雖知晉州在何處,卻不知該通過何人,將棉襖送至晉州百姓手中。」

「還請柳學士指點。」

「這……」柳學士也不知道啊。

以往哪處出現災情,最多隻有捐銀兩的,或是當地商賈自發施粥,為圖個好名聲。

像是燕晨他家這樣,捐衣服的,柳學士還真是頭一回見。

柳學士猶豫片刻:「你這棉襖,若當真保暖……不若,稍後我命人往宮裡通報一聲,你去問問皇上吧?」

柳學士看得出來,除了棉花的事,皇上似乎還有別的事要找這位狀元郎。

他這時候給燕晨遞梯子,想來也不用怕叨擾了皇上。

燕晨連忙笑應:「好,多謝柳學士。若非柳學士,在下還真不知該如何是好。」

年輕下官似乎沒想那麼多,僅僅隻是得到了困難的解決方法,就高興得嘴角上揚。

多麼純粹的快樂啊。

柳學士不禁有些感慨,曾幾何時,他也是和燕晨一樣……

柳學士沒能回憶多久過去。

「兩位大人。」外麵傳來一陣腳步聲,而後是之前那名小廝的聲音,柳學士讓他進來。

小廝彎月要稟報:「柳大人,魏編修、史編修有事找您。」

柳學士奇怪道:「他們二人找我何事?」

小廝搖了搖頭:「屬下不知。」

柳學士沉吟片刻,抬手讓小廝去請那兩人來,索性他現在確實也沒什麼事。

等待之際,他又與燕晨閒聊了兩句:「你往後做事,最常待的地方就是這藏書樓。」

「凡翰林官,隨時都可出入藏書樓,不過切忌將書帶走私藏。」

「如今翰林院中,有三位編修,其中兩位,便是稍後要來找我的史慎節、魏惜棠。」

燕晨對這兩個名字依稀有些印象,兩人分別是與他同屆的榜眼、探花。

之前殿試後連著幾場宴會,他們每次都在一起,不過沒什麼機會交談。

燕晨隻記得,史慎節為寒門出身,年齡比較大,已然二十有八。

魏惜棠是世家子弟,二十三歲。

「剛好,你稍後與他們熟悉一下。」兩位編修入職已有數日,關係漸近,柳學士希望燕晨也能融入他們。

燕晨點點頭,領了他的好意。

隻是史慎節還好,那位姓魏的探花郎一過來,便顯露出了對他的敵意。

兩人跟在小廝身後,手裡各自拿著一卷書。

魏惜棠說明來意:「柳學士,下官今日照舊與史兄纂修薑史,有些問題想請教您……」

是看都不看坐在一旁的燕晨一眼。

柳學士方才還掛在臉上的笑容一淡:「此事,明早你再來問我。」

他看向史慎節:「你呢?」

後者用餘光瞥了眼燕晨:「……下官也是。」

「好。」柳學士冷下臉,指著燕晨:「你們與他同屆科考,可認識他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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