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孤狼龍傲天哥哥〔終〕(2 / 2)
幾人停手,卻並未離去。
燕晨浮空而立,見此低聲道:「來了。」
圍在他四周的眾人一聽,頓時肅色,禦空飛至界門邊。
界門對麵,其他修士讓開地方。
從他們身後,走出一位手持雙錘的粗狂男修。
男修微微下蹲,舉起雙錘。
醞釀片刻後,他掄著錘子向下砸來。
即便沒聽見聲音,單看男修猙獰的表情,都仿佛能聽到他的怒吼聲。
界門這邊,一眾修士也正對此人怒目而視。
伴隨著燕晨的一聲「起」,他們不約而同,釋放出自己的靈力。
並非攻擊,而是純粹的靈力。
這些色彩絢爛的靈力,如一道道光柱一般,隨著同時浮現出的星空,匯聚在一起、而後注入不同的星子當中。
燕平山也在其中。
他瞪大眼睛盯著界門對麵——
粗獷男修的鐵錘上,仿佛還覆著一層熔漿,距離界門僅差一毫。
頭頂的深藍色星空,恰在這時顛倒。
夜幕如同最柔軟、也最難以掙脫的輕紗,將整個界門籠罩。
星子貼入其中,像在水中融化的糖一樣,融入了界門當中。
夜幕護住了界門,卻也隔絕了燕平山等人的視線。
但他們不約而同的,都聽到了一陣,仿佛來自遙遠天邊、又仿佛就來自對麵的慘叫聲。
還有氣急敗壞的叱罵:「搞什麼?不是說對麵跟我們同等級嗎?」
「怎麼還能反彈攻擊?」
「……他死了!」
「可我們之前攻擊界門時,沒有反彈啊,是不是他自己的問題?」
「死就死吧,我還被殃及了呢……好哇!你這就想卷走他的遺物?」
「之前找我合作是怎麼說的?」
「站住!」
「無主之物見者有份!」
聲音越來越遠,緊接著便是一陣短兵交接聲、法修攻擊打出時的破空聲。
這幾位鄰界修士,為了那位法器為雙錘的男修遺物,生出爭端的同時。
無人發現,深藍色的如水膜一般的物質,從界門對麵滲透進來,逐漸將整個界門內外,都籠罩其中。
而後,徹底消失在了空中。
「如此,我們才算是永無後患了。」對麵傳來的聲音也戛然而止,燕平山欣慰笑道。
「還要感謝你們天機一脈。」
「是啊,若非燕族長……」
一群老頭湊在一起,心頭大患一經解決,不自主就開始看向小輩。
「嗯?燕族長人呢?」
事情塵埃落定,燕晨便被燕行拉走了。
半年前,破劍——不,現在應該改名叫昆侖,成功渡劫並化形。
剛化形時,昆侖還是燕晨當初看到的,那副雌雄莫辨的外表。
但自從,他們結識了一個以劍修為主的門派,見識過這個門派的修士,是怎麼對待自己的劍之後。
昆侖就變了。
硬是說什麼,要體驗人類的成長軌跡,而且是從幼年開始。
一會兒把燕行當爹,一會兒把燕行當兄弟,一會兒把燕行當孫子。
按心情來定,隨心所欲。
燕行從不堪其擾,到逐漸麻木,再到最後……樂在其中。
最近,他正在跟燕晨學習手編劍穗。
昆侖以前光溜溜的,別說劍穗了,連劍鞘都是幾塊靈石換的地攤貨。
如今,燕行不僅拜托燕平山,打了全心配套的劍鞘,還在劍鞘上鑲了貴重的靈玉。
甚至跟劍宗的人,學起了手編劍穗。
奈何劍宗的那群糙漢,技術都不咋地。燕行看了都嫌棄,別說越來越挑剔的昆侖了。
但他自己琢磨的,更不堪入目。
燕晨看不下去,便攬過了教他編劍穗的活。
這倒不是他以前就有的技能。
似乎是在不久前的某個世界中,有位老太太為了哄他開心,經常用草梗編織一些小玩意送給他。
燕晨也跟著學了幾手。
手工活重在細致、耐心。
燕行學了兩日,總算能按捺住性子,這次編出來的劍穗十分完美。
中間扣著一顆瑩潤的靈玉,下方是整齊柔順的流蘇。
「總算是編好了。」
燕行吐出一口氣,咧嘴一笑:「破……昆侖這幾天,一天催我八百回。」
他將劍穗收起來,問燕晨:「我最近總覺得再過不了多久,我便要渡劫了。」
「你修為已有半年未漲,可是遇到了瓶頸?」
摩天塔對普通修士有用,對燕行來說,提升效果隻會更大。
不過短短一年時間,兄弟倆都從合體期,飛速升到了大乘期。
不過燕行是大乘圓滿,燕晨則是還差臨門一腳。
饒是如此,這般速度,亦不知有多少人艷羨。
燕家還剩三人,此間事一了,燕平山是馬上就要渡劫的,燕行也快了。
他很想和弟弟一同渡劫,再一起去上界闖盪。
聽先祖說,上界修士仍然保留著起尊號的習慣,燕行連尊號都想好了。
他們兄弟倆加起來,就叫黑白雙煞。
燕行暢享著長生後的生活。
燕晨瞥他一眼,將自己編的劍穗遞給他,垂眼道:「我隻是暫不欲渡劫。」
燕行:「?」
他納悶道:「這是為何?」
燕晨一本正經:「渡劫之後,修得長生,外形便不會再有改變。」
「你先飛升,等個數年,我再上去尋你。」
燕行大為震驚。
但很快,他覺得自己明白了燕晨的意圖。
朦朧的記憶開始復蘇,燕行難以置信地盯著燕晨:「你還不忘想給我當哥哥?!」
幼時的燕晨,還未被天機術浸染。
即便性格安靜,也不免和燕行,產生一些雙生子常見矛盾和摩擦。
比如說,到底誰是哥哥。
指引他們的先祖殘魂說,燕行是哥哥。
但小燕晨覺得,燕行太過幼稚,不如自己沉穩,肯定自己才是哥哥。
兄弟倆爭到五歲,才發現這個遊戲是多麼無聊,故放棄爭執。
燕行萬萬沒想到,弟弟居然還記得這種事。
不然怎麼解釋,他暫時不欲飛升?
到時候,燕晨在修真界停留的時日一長,再以比他更為年長的麵孔,飛升至上界。
然後他們一起到先祖們麵前。
那先祖們肯定會更願意相信,燕晨才是哥哥啊!
燕行目光復雜地看著燕晨:萬萬沒想到,弟弟如今也會有這樣的小心思。
太狡詐了!
心生懷念的同時,他雙眸染笑,大聲宣布:「那我也先不渡劫了!」
不就是比誰跟能忍嗎?
先祖能在魔界地牢,忍那麼多年,他也行!
燕晨:「……」
燕晨:「你開心就好。」
先祖那是情況特殊,如今魔尊已死,雷劫不是你說不,就不會來的。
界門之患,十年後。
修真界到處都流傳著:燕族長和他那位劍修哥哥,到底誰先渡劫的賭局。
界門之患,十五年後。
修士們逐漸忘卻了當初的危機。
天機一脈,也因其特殊的族規,而導致活躍的族人越來越少。
不過太隱山仍舊在修士們的視線當中——畢竟,那兒附近就是試煉之塔。
不過最近,太隱山山頂的雷雲,似乎更密集了一些。
修士們去試煉塔時,都不由自主繞開了此地,唯恐這劈了數年的雷,突然失控波及到自己。
界門之患,五十年後。
天機一脈那對兄弟,仍未飛升。
修士們逐漸忘記了當年,界門之患剛解除後,不日就當場飛升的燕平山。
流言四起。
其中,「天機一脈燕晨燕族長,還有燕行,因修補界門,改寫劫難,被天道所針對,不予飛升。」的說法,最廣為流傳。
——那些雷雲,就是最好的證明。
修士們惋惜有之,同情有之。
燕行也聽說了這些傳聞。
昆侖如今已確定性別,維持著少女模樣。
聽說此事後拉著燕行,要他詢問燕晨,這是不是真的。
隻有他們自己人知道。
燕晨的修為,自界門之患後,即便閉關,也是一丁點都沒再漲過。
這很奇怪。
以太隱山頂峰充裕的靈氣,他就是閉關是純屬睡大覺,也不止於此。
燕晨倒是沒想到,外界還會生出這種傳聞。
挺好的,把鍋推給天道。
他怎麼沒想到呢。
麵對燕行的質問,燕晨猶猶豫豫,沉默不語。
燕行懂了。
他與昆侖對視一眼,給燕晨留下一句「等我」,表情沉重地離開。
界門之患,九十九年後。
某古秘境中,歷練的修士們突然被集體傳送至秘境之外。
秘境似是被從內劈開。
沒等他們搞清楚發生了什麼,便見頭頂恐怖的雷雲,以一種迫不及待的速度聚集而來。
修士們心驚膽戰,四處逃散。
足足半日,雷劫散去。
僅有的幾位留在不遠處,好奇觀望的修士,看見了代表飛升的光柱顯現。
前往上界的通道打開。
他們驚呼一聲,滿眼羨慕。
卻見一名少年模樣的黑衣修士,灰頭土臉,禦劍逃命似的疾行而出。
然他身後,卻仿佛有一隻無形的大手,將他連人帶劍,一把抓了回去。
對方掙紮的身影,消失在空中時。
幾名遠觀的修士,隻來得及看清他滿是不甘的通紅雙眼。
以及一道絕望的哀呼聲:「不!!」
「這人真奇怪。」
幾名修士走出來,滿臉不解:「我還是頭一次見,有人逃避飛升的。」
有人若有所思:「你們覺不覺得,那人有點眼熟?」
其他人對視一眼,搖搖頭。
說話的人聳肩:「那可能是我記錯了吧,走,回去看看,方才的秘境……」
同一時間,太隱山。
今天的太隱山似乎格外安靜,留存下來的幾名族人按照習慣進行著一切。
直到出門,他們才發現,頭頂的雷雲不知何時悄然散去。
雷聲一停,這座隱世的山峰,再次恢復了數年前的靜謐。
峰頂某處山崖,宋文炤蹲在兩顆銀杏樹下,試驗他的新法陣。
陣紋亮起,宋文炤屏住呼吸。
「追溯」功能似乎奏效了,隻見法陣當中,顯露出兩道六七歲的孩童身影。
兩個小孩兒長得一模一樣。
一個穿著乾乾淨淨的白衣,安靜坐在微微晃盪的秋千上,神情平淡,卻專注地看著前方。
前方空地上,一個衣服髒兮兮,臉上也髒兮兮的小男孩,手裡抓著比他身高還長的竹棍。
正一招一招,耍得起勁。
「咦……」察覺雷聲停止,宋文炤疑惑地抬頭。
看見頭頂的光明,他不由微愣,再回頭時,法陣上的虛影已經消失了。
「持續時間太短,又失敗了。」宋文炤苦惱地抓了把頭發。
而在他不知道的過去。
抓著竹棍的小男孩,瞧見崖下一條自由飛奔而過的狼,雙眼一亮。
「是狗!」
「呔!看我的打狗棒法!」小男孩稚聲稚氣大喊著,朝那條狼飛奔而去。
秋千上的男孩見此,微微一怔。
他拂開落在腿上的銀杏葉,慢吞吞跟在了前者後麵跑——或者說疾走。
「哥哥,等等我……」
「那是築基後期的狼。」
「你打不過它的……!」
作者有話要說:這段時間身體和精神狀態都不是很好,更新也很混亂
心虛地打開評論區
結果看到了讀者小天使的鼓勵,嗚嗚,愛你們
–感謝在2022-05-0900:44:25~2022-05-1104:09:47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一隻水瓜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未聞雪名2瓶;玖玖玖九、ポ奉ポ奉糖、想嘬一口杜慫慫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