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第119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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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瞬,兩瞬,馬蹄的震動聲愈發大了起來,旁側的林子驚起一群群鳥。yhrdss◎

一瞬,兩瞬,馬蹄的震動聲愈發大了起來,旁側的林子驚起一群群鳥。

諸縈的目力極好,她一眼便能望見,來的人並非各國將士,因為他們身上穿的幾乎可以稱是雜亂無章,有人穿著竹甲,有人胡亂用麻繩編織了一番就穿在身上。

他們用的兵器也是參差不齊,有的人用的甚至是含有青銅的農具。

但是這些人,明顯已經殺過人,他們幾乎每一個都眼珠渾濁,看見前方的村落,滿臉的興奮猙獰。

諸縈可以斷定,這些人就是因為戰事而凝聚起來,四處作惡的流匪。而且就諸縈粗略一掃,他們人數眾多,至少有上千人,因為單單擁有馬匹的人就不在少數。

馬不論在何時,隻要在中原地帶,幾乎都是珍貴的。

所以諸縈可以推斷出,這些流匪良莠不齊,應當是什麼人都願意收入麾下,且成了氣候,作惡已久。

隨著他們漸漸逼近,就連普通的庶民都能瞧見他們的蹤影。

於是,原本還算安寧的村落,一下子喧鬧起來,眾人慌忙沖回自己的屋子,搶著取出一些賴以活命的錢幣或是一小袋糧食,而後慌忙想要逃走。

也有人顧不得這許多,握緊妻女的手就朝山林奔逃。

諸縈反倒像是一個無知無覺的人,和周遭的喧鬧格格不入。

原本扛著兩小袋糧種,滿臉著急準備逃命的老嫗,在看到諸縈之後,忍不住停了停,招呼諸縈道:「姑娘,別楞神了,快些逃吧!」

諸縈轉過頭,神情中有著不符合危急情形的冷靜,她看著老嫗,輕輕搖頭,「不必,我不懼。」

老嫗卻隻當諸縈嚇懵了,說的傻話,她一個年紀輕輕的姑娘家,怎麼可能會不懼怕窮凶極惡的流匪呢?

老嫗原本不是孤身一人,但這些年兵荒馬亂,原先的家人不是被強行征走從軍去了,就是死在流匪的刀下,她有一個和諸縈年紀相仿的孫女,就是被賊人擄走的,至今也沒有消息。

若是其他人,老嫗或許便不管了,可瞧見諸縈和她被擄走的孫女一個年紀,免不了動了惻隱之心。

她悲苦的臉上溝壑縱橫,因為嘆氣而使得細紋皺在一塊,愈發顯得衰老。

「別管有什麼事,如今逃命要緊!」老嫗拉住諸縈的手腕,她雖然年邁,月要背也已佝僂,但手上卻很有力氣,握住諸縈的手腕時,仿佛是一位長者對後輩深沉的擔憂與關愛,並不曾傷到諸縈。

諸縈一時不察,竟也隨著老嫗的動作向前傾了傾。

諸縈望見老嫗著急的臉,還有她抗在肩上,緊緊攥著的糧食布袋,布袋上也打了數個補丁,足以見得老嫗過的有多清貧,她連腿都是彎的,幾乎可以稱作步履蹣跚。

可即便如此,老嫗也沒有丟下諸縈,自顧自的逃命,思及此,諸縈一時間失去了言語。

亂世對權貴而言,不過是新的時機,得以雄踞。覆滅對於一個王朝而言,也猶如日月更替,雖然不免讓人唏噓,但仍是常理。

可唯獨對於庶民,是滅頂之災,他們淳樸本分,勤勤懇懇,隻求活著,但連年的兵禍卻剝奪了他們唯一的渴望。

縱使百般小心,或許一個不察,也就喪了性命。

她先前卻還妄想著隻需將益於民生的一切做出來,再慢慢傳於天下的百姓庶民,他們的日子也會一天天好起來。

但終究是諸縈妄想了,隻要一日不能使天下一統,那麼就會有數不盡的流匪和趁機興風作浪的人,食到苦果的也不會是那些高門大戶的權貴,僅僅隻是這些處於最底層的庶民們。

諸縈隻是希望他們可以安居樂業罷了,但卻顯得如此艱難。

她沒有對桓珩等人時的故弄玄虛,而是對老嫗直言,「您知曉諸天之上盡是鬼神嗎?」

老嫗不知道諸縈為什麼突然說這個,偏偏她怎麼也拽不動諸縈,隻好應了下來,涉及鬼神之事,老嫗也不敢胡言亂語,「如何不知,山林湖泊,鬼神無處不在。」

諸縈聽了老嫗的話,麵色沉靜的點了點頭,「故而,鬼神絕不會令天下庶民再遭亂世之難。」

「這?」老嫗一時發懵,她雖不知諸縈的來歷,可諸縈說起話來頗有章法,即便不解其意,但老嫗活了許多年,較常人更為信仰鬼神,竟對諸縈生出敬畏之心,她亦不知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而在二人拉扯之時,流匪已經駕馬到了近前,雖然這些庶民們早被嚇得四散逃走,但流匪們並不以為意,就憑庶民們的兩條腿能跑到哪去,更何況他們有這麼多人。

但是在他們準備如往昔一般,散開去追逃走的庶民們時,卻被諸縈吸引了視線。

諸縈雖然換了身衣裳,將自己變做尋常女子的模樣,但她白淨的肌膚,應對萬物的沉靜,卻是庶民出身的女子身上少有的。

哪怕容貌顯不出,可通身的氣度,硬生生為諸縈增添了不少顏色。

流匪們雖然沿途打家劫舍,也曾搶了些小吏,或是落寞貴族的女兒上山,但這方土地就這麼大,能被搜刮的小城早就搜刮乾淨了,剩下的幾座城皆是固若金湯,莫說他們了,便是其他諸侯國的正經軍隊前去,一兩個月也是攻不下來的。

故而,在瞧清楚諸縈容貌之時,為首的流匪就起了興趣。

他生得五大三粗,下巴的胡子粗糲,肚子挺得老大,臉上的膚色雖然暗黃,但眼底青黑,顯然是慣常尋歡作樂的人物。

偏偏他目光嗜殺,恐怕不止好色,手上還沾了不少人血。

他一見著諸縈,就開口調笑,「好俊的小娘子,哈哈哈哈,正好某的床榻上缺了個人,小娘子不如做某的妾室,定然衣食無憂,日後不必受苦,如何?」

他雖然是詢問的語氣,但話裡話外壓根沒把諸縈當人看,仿佛隻是準備搶個物件回去,就連眼神也極為不規矩,上上下下的將諸縈掃了一遍,目光不堪至極。

原本站在諸縈身旁的老嫗,此時已是後悔無比,早知如此,她便應該拉著諸縈趕緊逃,如今被流匪圍住,不僅她的性命不保,就連諸縈恐怕也沒有什麼好下場。

老嫗已經年邁,她不覺得自己少活個三兩年有什麼可惜的,但念及諸縈將會麵對的一切,老嫗就忍不住後悔,她想著自己橫豎要死,至少也得為年輕的諸縈求一條活路,

雖然知道無用,但老嫗還是忍不住開口,想要求一求這些人,說不準這裡頭的流匪,有那麼一個存點良心呢?

但就在老嫗準備開口時,諸縈先她一步,隻見諸縈絲毫不因對方汙言穢語而氣憤臉紅,諸縈用極為冷淡漠然的聲音,注視著這群人,一字一句的慢慢說道:「褻瀆神明,此為死罪。」

流匪首領既然能率領這麼多人,在亂世裡左右逢源,好好的活下來還不斷壯大,自然不是隻知曉美色與殺人的蠢貨,他看見這樣氣勢的諸縈,下意識的生出些不安。

也是,一個普通的小姑娘,怎麼可能敢獨自麵對窮凶極惡的流匪,她一定是留有後手。

流匪首領被諸縈的氣勢所迫,反而忽視了諸縈所說的話,又或許是逃避,尋常人怎麼可能想象的到自己麵前或許站著一位神明。

而就在流匪首領自覺不安時,天空異象突起,原本還極為晴朗,不見半點雲朵的天空,在一瞬間烏雲密布,風雲交匯,不斷變動。

隨之而來的,是響徹人心的轟鳴聲,無數條雷電在天邊閃現,讓這群作惡多端的人,下意識的心間一顫。

呼嘯的風吹起了諸縈了頭發,讓她看起來多了些神鬼莫測的玄奧。

諸縈仍舊是那副淡然的神情,就仿佛周遭的一切都與她無關,眼前不斷抬起馬蹄,略顯焦躁的人群也影響不了她分毫,或者說,她的眼裡壓根就沒有這些人。

隻見諸縈微微抬手,目光依舊平靜的注視著他們,「天罰,懲!」

隨著諸縈的一個懲字,她的手腕一翻,無數條雷電自天空徑直落下,為首的一條雷電甚至是紫色的,也比其他的雷電更帶了恐怖的威壓。

紫色的雷電直直落在了流匪首領的頭上,從他的天靈蓋劈下。

流匪首領明明想躲,但在紫色天雷的威壓下,壓根動彈不得。

他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天雷劈在自己的身上,卻無法逃脫,就如同那些曾被他無情殺害的庶民,還有被他折磨糟踐的女子們一樣。

天雷的落下明明是極快的,從在天空閃爍,再到這些人的身上,明明隻是須臾,但落在他們的眼裡,卻極慢極慢,他們能清晰的感到自己的恐懼,還有天雷是如何慢慢逼近自己,以及越來越恐怖的壓製。

凡是雙手沾染過鮮血的人,都無法逃過天雷的懲戒,但流匪首領受到的痛苦卻最深、最為可怖,這是直擊靈魂的疼痛。

而這,是他方才瀆神的懲罰。

帶到天雷劈下,痛苦的哀嚎之後,天地間剎然風淡雲輕,原先密布的烏雲,就如同它們來時那樣,離去的也十分迅疾。

諸縈早在剛剛雷罰降下的一瞬,就恢復了真實樣貌,她身上的衣裳,也在一瞬間換作了她在衛國參加祭祀之禮時的衣裳。

如流水般瀲灩的藍色衣裳,淺藍的額黃,襯得諸縈如真正高高在上的神明一般,睥睨眾生,予以眾生關懷,卻又淡漠無情。

等到雷罰消散之時,諸縈的真身便也毫無遮擋的顯露在眾人麵前。

其實,比起飄立在晴朗天空之下的諸縈,她方才麵色漠然的佇立在昏暗可怖的雷電之下時,更有神明的威壓與恐怖。

因為真正的神明並不僅僅是心懷慈悲,欲要使眾生安居樂業,他們更握著天下人的生殺大權。當凡人遇上神明,在神明眼中,他們未必比螻蟻好些。

這才是天下間,無論君王貴族,還是小吏庶民都對鬼神如崇敬懼怕的緣故。

而諸縈,其實也擁有這樣的能力。

雷罰並非諸縈的技能,而是她在遊戲背包中尋到的道具。它原本隻是個藍色的光球,但在被諸縈取出來時,便自覺的融入諸縈的體內。

如同它的名字一般,擁有它的人,就有了天罰的能力。

因為是天罰,諸縈後來發現,她甚至沾染了天地的威勢,有了真言之力,雖然諸縈不能做到言出法隨,但諸縈偶爾會下意識的脫口而出一些話,最後會變成自然法則,影響天地萬物。

但這些大抵是無形的,可天罰卻實實在在,做不得偽。

天罰便是能引來雷電,對有罪之人,依照他們所犯的罪孽懲戒。

方才雖有數不清的雷電降下,但每一條雷電,都毫無差錯的落在它們該懲罰的人身上。

手沾鮮血者,死。

□□擄掠者,死。

肆意玩弄者,死。

……

而那些雖有過錯,但罪不至死的人,天罰也絕不會盲目將其劈死,他們隻會感受到與過錯相符的痛苦,卻不會輕易死去。

而曾經砍人手腳者,經天雷懲戒後,他們的手腳也會就此作廢。

故而,當雷電消失時,地上並不僅僅隻有被雷電劈的湮滅的飛灰,還有一群哀嚎打滾,手腳雙眼作廢的人。

而這些,都是諸縈的懲戒。

方才還敢拉著諸縈逃跑的老嫗,此刻已是痛哭流涕,她不像那群流匪一般,是因為恐懼與疼痛,老嫗是喜悅與崇敬的哭泣。

當初諸縈在時,隻恐驚擾了諸縈,諸侯們雖然仍有些小打小鬧,但一直不曾動真格的,也使得庶民們過的較往日更安寧祥和些。

他們並不會知曉諸侯們的打算,但都聽過諸縈神女的名字,自然而然的歸功於諸縈。

因為有神女降世,故而帶來了寧靜。而在諸縈離去後不久,戰爭就越來越多,庶民們的日子也越來越不好過。

在這些曾知曉諸縈神女存在的庶民眼中,諸縈便是能帶來安寧和樂的神女,戰亂越是頻繁,他們便越是渴望諸縈神女有朝一日能記起凡間的他們,再一次帶來和平與安寧。

諸縈如今雖未直言自己的名字,但她的衣裳容貌,早已傳唱至天下,無人不曉。即便是祭禮之上,關於諸縈的巫樂與頌歌,也絕不可少。

而原本在四處逃跑藏匿的庶民們,大多也遙遙望見了這一處的動靜,毫無疑問,他們都和老嫗一般,朝著諸縈的方向跪拜,口中念念有詞,幾乎無人不是痛哭流涕。

他們怎能不傷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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