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章(1 / 2)
陸野又暗罵了一聲,猜出刀疤臉可能還沒有脫離操控,在此刻他所謂的本能碾壓了一切,甚至是智商……
他一臉麻木地看著那幫黑鴉的手下從極為震驚到穩定,嘴裡嚷嚷著「給老大報仇!」「這小子造反了!」殺意和他們的子彈一股腦地全沖刀疤男泄了過去。
——他們可是有槍啊!!!
他和談黎在車上猜測了許多種出現的可能性,並且製定了相應計劃,他們絕對沒想到俘虜掙脫束縛的第一件事就是殺上司。
還好,一幫菜雞開槍準頭不好,刀疤臉帶著個累贅一槍都還沒,談黎在旁忽然開口道:「我能感覺到他完全擺脫了。」
他的神經末梢燃燒絲絲灼痛,而且這股痛感好像很熟悉。
像是有征兆一般,刀疤臉趁著空隙朝他們這邊瞥了一眼,因為相隔太遠,看不清他的神色如何。
但陸野猜測,他本人說不定很崩潰,剛剛蘇醒就被昔日同胞追殺。
正麵硬抗的下場可是會成篩子的,陸野立刻掙脫繩索,顧不上形象,一邊連滾帶爬地拉著談黎,一邊吼著讓他找掩體。
談黎一聲不吭地被拉著,手伸進褲袋裡,因為是俘虜,別人都沒對他們進行過檢查。陸野一轉頭,就看見他也跟著在掏槍——
他的容色冷峻,視線掃射,顯然已經在準備尋找目標了。
陸野:「………」
唉,行吧。
至於其他俘虜,他們也不是什麼戳一下才會動的nc,人在危機時刻往往能無師自通求生的最快方法,不用提醒,立刻尖叫著各自拚命去找障礙物。
現在的場麵就是一方追著另一方打,談黎在背後放冷槍,坐收漁利,已經撂倒了兩個。敵人見同伴受到了突如其來的槍擊,根本扌莫不著頭腦。
並且當談黎控製住了先前自己所抓的俘虜,讓他們去製服敵人。而敵人被往日的同伴壓在地上,才後知後覺明白過來——
他們這是招了一群二五仔回來啊!!!
可以上場的戰鬥力幾乎人人手裡有一隻槍,這個鐵皮封合的廠子內,一陣接一陣的槍聲,「劈裡啪啦」地比過年放鞭炮還熱鬧。
實際上陸野猜對了,刀疤臉此刻的心情很復雜,剛醒來就麵對這種情況。可在那嘈雜的硝煙味與刺激耳膜的尖嘯,他又詭異地感到平靜,因為他懷中護著的人。
無論是忠於理性還是選擇感性,它們都指向了一個目的——他要使他安然無恙。
正這樣想著,那人突然動了下手指,幾乎是瞬間睜開眼直視自己,淺琥珀色的眼珠凝住不動,那目光像打量又像是審視。
「請再忍耐一下!」他驚喜地喊道,「我馬上就可以——」
那人幾天沒喝水,嗓子幾乎啞完了,可咬字還是清晰的,隻是很輕。他麵上突顯很困惑的神采,可說出來的話像是單純陳述一般,「你中槍了。」
他的聲音淹沒在轟鳴之中,於是他又說了一句,簡簡單單幾字,「那是致命傷。」
潛台詞讓人毛骨悚然。
他要死了。
刀疤臉不是沒有察覺,比如突然間他的身體很沉很沉,月要部有濕潤的液體往下滲透,他苦笑道:「原來,我中槍了啊。」
可能隻是一發流彈,幸運女神沒有眷顧他,而他早已沉浸在那人蘇醒的喜悅中了,才渾然不知。
那人原本難辨的眼神更復雜了,大概是不知道為什麼他們兩個要如此親密地坐在一起,背景音樂還是隨時會奪去小命的喪鍾。
他試圖觀察周邊情況,又被刀疤臉輕聲勸告,冷硬的臉浮現溫柔的神態,「請放心,很快就要結束了。」
刀疤臉按住傷口,緩解血的流速,好讓自己活得更久一些,直到槍聲漸漸弱了下來,有人慢慢渡步走來。他平躺在地上,無聲地看著天花板,手中的武器扔得老遠。
「嘿,來了?」他還笑了一下,嘴角流血。
談黎和陸野兩個人加起來肯定要比二流貨色強,一個被從小親媽帶著玩槍,一個曾經是退伍軍人,幾乎可以說是穩穩地占據了上風。
隻是,他們結束戰鬥,不知道該如何處理眼前這一幕,談黎試圖說點其他的,緩解微妙的氛圍,轉頭看向陸野,「跑了一個,沒解決完。」
「艸!」陸野習慣性地來了一句國罵,「遲早逮住他。」
然後,就…又安靜下來了。
最後是刀疤臉拚死也要護著的那人打破安靜,抬眸對他們對視,「你們是來救我們的嗎?」
「如果我們說是呢。」陸野覺得他挺膽大的,抱著肩。
「那麼。」對方穿著件類似長衫的衣服,衣擺和袖口剪裁得恰到好處,細膩布料盪漾淺淺的碧綠流光,他挽起袖口,露出手上的菩提珠串,「請救救我,然後告訴我,我有什麼能夠為你們做的。」
「你要替我們乾活?」
「凡是都是有代價的,我不能接受別人對我付出,又或者我向別人付出,得不到回報。我可以幫你們乾很多雜活,你們還缺人嗎?」他把話說得很直接,又很誠懇,「你們可以嘗試收留我一段時間看看,在願不願意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