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章(2 / 2)
他給陸野要去幫忙,還有要想在一個集體安穩地生活下去,現在就可以和人建立好關係了,第一印象非常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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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三點。
談黎猛地睜開了眼。
他先是坐起身來,殘留的睡意退潮般遠去。冰藍的瞳孔微微擴張,眼底的神采定格成一種奇異的茫然,現在的他活像是一樽真正的陶瓷偶人。
至少,明玨笙進來看到的就是如此。
「怎麼了?」他試探性地問:「做噩夢了嗎?」
「不,我什麼都沒夢到。」
談黎輕輕地說。
事實上,他正在極力克製想要尖叫的沖動,蒼白指尖顫抖著泛起病態的鮮紅,他的臉和嘴唇正在一點點失去血色,下一秒,奇妙的紅潮又迅速攀爬了上來,像是玫瑰瀕死的影子落在麵頰之上。
飢餓蠕動的胃部翻江倒海,絲絲縷縷的癢意抓撓喉嚨,正在醞釀一場驚天動地的嘔吐。視網膜重疊的幻覺陡然撕裂開他敏感的神經,眼眶漸漸傳來濕潤的痛楚。
談黎低著頭,把自己悄悄藏在黑暗裡。
他不知道明玨笙是否發現了他不正常的狀態,隻知道在他慢慢閉上眼,掩蓋滲紅的眼球時,明玨笙一向溫和的聲音響起,「嗯,那等會兒記得出來吃飯。」
門簾重新被拉上。
他走了。
談黎傾聽月匈腔一聲大過一聲的砰動,下拉的嘴角扯動,他聽到自己慢慢發出壓抑的、野獸般淒厲的低吼,十指狠狠抓撓著自己的皮膚。
——鮮血淋漓,而它們因於他非人的恢復力,又迅速愈合。
病人發病是很難自控的,不要和他們扯什麼控製力,大腦往往會在此刻背叛他們。
他一直知道自己這種表現像什麼病。
——抑鬱症。
一種在精神上直接迫害肉/體的疾病。
我會死嗎?
我會瘋掉嗎?
誰又會來救我?
他一邊深深地咀嚼名為痛苦的果實,一邊折磨自身般發問。
父親母親,斯文儒雅的東方男人和金發藍眸的女性,他們微笑的麵孔染血一般被玷汙。斯諾,一張和他一模一樣的臉隱匿進陰影裡。
——不要想,深呼吸,深呼吸。
不要想啊!
談黎沒有說謊。
他什麼也沒有夢到。
——他沒有夢到斯諾。
他的抑鬱症復發了。
作者有話要說:為什麼大家會覺得見麵會很遠呢?
談黎從小到大的抑鬱症一直沒好的(笑)
還有斯諾現在真的不認識談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