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搶搶搶(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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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藍關跟陳防己有什麼仇怨?

這倆算起來還是連襟呢,莫非是什麼考驗?

眾人思索之間,下麵已經鬥開了。

陳防己不過文弱書生,平時哪裡見過這樣動刀動槍的場麵,雖不害怕,可半晌便聽見平地裡一聲斷喝:「都給老子住手,擒賊先擒王,誰再動老子一刀切了他!」

趙藍關隻把手裡大刀朝著陳防己脖子邊上一送,嘴巴一咧,便露出一口白牙來:「陳大人,對不住,咱大晉這世道也亂呢。」

亂?

陳防己氣得發抖:「你到底是什麼意思?

!今日乃是本官娶親的大喜之日,你們若再搗亂,當心……」

這時候,後麵的花轎早已經落了地。

薑姒驚魂甫定坐在裡麵,卻在聽見陳防己喊出「趙藍關」三個字的時候就已經了然。

她臉上所有的驚慌,就在那一剎那全部褪盡,餘下的不過唇邊那隱約的冷笑。

場麵上已經徹底僵住了。

趙藍關這裡帶來的人,就在這路口將人全都給堵住,團團圍了起來,又製住了陳防己,這情形怎麼看怎麼不好。

「趙藍關!」

陳防己眼一低,就能看見雪亮的刀刃,他完全沒明白,自己到底哪裡招惹過他。

趙藍關連忙搖頭,一副無辜的表情,接著卻大聲道:「老子是響馬,響馬賊!你他娘滿嘴胡說啥呢?

!」

「好,好,好!」

陳防己能爬到如今這高位來,豈是會為人掣肘的?

他冷笑一聲,便道:「這些個人既然都是響馬賊,抓住一個是一個,今日本官倒要看看,誰敢在天子腳下做出這些荒唐事來!不必管我,該動手的繼續動手!」

有了陳防己這一番話,下頭人跟吃了定心丸一樣。

明擺著趙藍關絕對不敢殺陳防己,眾人手腳也都劃拉開,一時又混戰起來。

就在這一片短柄交接聲裡,一聲悠然的長嘆顯得尤為刺耳:「哎,當今這世道真是人心不古嘍……」

謝方知從外頭策馬慢慢接近了,手裡提著酒壺,優哉遊哉地喝了一口,他的目光隻是從眼底露了震駭的陳防己身上輕輕掃過去,接著就落在了花轎上。

發生了這樣大的事,花轎裡還沒半分的動靜,這女人倒是沉得住氣,或者說根本不害怕?

有意思。

那馬蹄敲在地麵上,頗有一股子沉靜的味道。

即便是陳防己不知自己跟謝方知有什麼冤仇,如今看了也該明白過來。

趙藍關這樣與人為善的,不會平白無故來壞事,隻有謝方知,橫行無忌,前一陣還打了禦史劉榮,今日乾出這事情來,雖驚世駭俗,可想想也隻有他能乾這事情了。

陳防己冷冰冰地看著謝方知,自然也看見了謝方知的眼神,那看著花轎的眼神,像是情郎看姑娘。

「謝大人這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啊……」

謝方知淡淡收回目光,在這大庭廣眾之下,臉都沒紅一下,便回頭一看陳防己:「一別三載,這世道真是變了啊……有的人貪慕名利,做著的是那榮華富貴夢,什麼山盟呀,什麼海誓呀,一轉眼都餵了白眼狼。

天知道這天下男人沒良心,女人也沒良心呢。

哎,人心不古了啊!」

眾人聽在耳中,都是一頭霧水。

不過看謝方知這輕浮浪盪的做派,眾人腦子裡不由得冒出一個念頭:誰他娘說謝乙浪子回頭金不換的,站出來咱們保證不打死你!

大多數人聽不懂,可陳防己到底還是個聰明又善於揣度的人物,臉上瞬間陰沉了下來。

謝方知笑得挺開懷,手指點了點自己拿著的酒囊,便喝了一大口,又道:「京城也真是變了,這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竟也有響馬賊敢當街搶人新娘子,偏生我謝乙是個憐香惜玉的,怎忍見轎子裡這美人兒流落風塵,被這一群粗漢糟蹋呢?

罷罷罷,今兒我就勉為其難仗義相助一回算了!」

說著,他又灌了一口酒,接著翻身下馬兩腳踹開沖上來想要阻攔他的人,花轎厚厚簾子一掀,謝方知就看見了裡麵安安靜靜坐著的薑姒。

他也懶得跟這等女人廢話什麼,一把攬住了月要,就把人給扔上馬,自己也跟著上了去。

「四姑娘!」

「謝方知,你好大膽子!」

「娘的個乖乖,今兒這演的是哪一出兒啊?」

「嘿,我一直想著,來搶親的應該是傅世子啊,這他娘謝方知又是哪裡來湊熱鬧的?」

「謝大公子,快放下我家四姑娘!」

「……」

……

亂了,徹底亂了。

謝方知手臂攬著薑姒,看她還蓋著那大紅的蓋頭,心裡真是恨她恨她恨死了她,隻在她粉嫩耳垂邊磨牙道:「如今演這一出搶人的戲碼,我看你個虛偽壞女人還能嫁給誰去!」

薑姒隻看得清蓋頭下麵是什麼,她也瞥見了一角熟悉顏色的衣料,隻慢慢勾了唇,神情之中不見半分的慌亂。

此時陳防己眼見著自己的新娘子被謝方知搶走,早已經勃然大怒,手背上青筋暴起,神情冰冷蕭殺:「謝方知,你今日膽敢做出這等無狀之事,便是與我陳防己為敵!」

都說一句話,寧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

不巧,陳防己便是小人之中的小人,君子之中的偽君子。

隻可惜,這話對旁人說說興許還有威懾力。

至於對謝乙?

謝方知一手牽著韁繩,順便護著薑姒,另一手則展平了,朝著他自個兒脖子上這麼一橫,笑得陰惻惻:「這會兒,陳兄還是擔心自己比較好。」

很自然的,趙藍關的手又朝著前麵一送,陳防己頓時感覺自己脖頸上一陣劇痛,鮮血下來,染紅了他衣襟。

謝方知見狀,便是笑他自不量力:「你還真以為你對手是傅臣不成?

連到底是誰跟你搶媳婦兒都不知,可憐死了!」

說完,謝方知陡然覺得自己這兩三個月來的憋悶一掃而空。

美人在懷,哪管你南北西東?

他一甩馬鞭,便挾著懷中穿著大紅嫁衣的薑四姑娘,揚長而去。

可憐陳防己前不久還喝了謝方知一杯祝酒,如今竟被謝方知當街橫刀奪了妻子,當真奇恥大辱!

然而這些與謝方知有什麼相關呢?

他策馬而去,掐著懷中人細月要,很快便到了京郊別院裡。

下馬將人抱進來,謝方知一腳踢開門,扯了薑姒紅蓋頭,把人往柔軟床榻上一扔,便兩手朝月要上一叉,笑得輕浮又涼薄模樣:「早留了信給你,叫你等我三年,你倒好,有多缺男人、有多貪慕那榮華富貴!一出孝就迫不及待地要嫁,你是半年都等我不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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