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跑? 就跑。(1 / 2)
《誘她沉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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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城,初春。
剛下過一場雨,料峭寒意不減,一陣風吹來,澀然的冷裹挾著潮濕的霧氣,沉沉凝在半空中,令人心生煩悶。
雲黎推門進來時,許言溪還未完全清醒。
「我的小祖宗,都十二點了,還沒醒呢?」
她將厚厚的窗簾拉起,昏暗的室內頓時充滿了光亮。
穿著睡衣的女孩半靠在床上,長發淩亂的散在肩頭,原本漂亮的眼睛有些無神,愣愣的盯著被子上的圖案發呆。
雲黎看到她臉上掩不去的憔悴,嘆了口氣:「又失眠了,昨晚幾點睡的?」
許言溪這段時間經常失眠。
或許是到了瓶頸期,她創作出來的作品總是不盡如人意,越焦慮狀態就越差,如此循環往復,像是進入了死胡同,怎麼也走不出來。
雲黎不止一次開導她,生怕她給自己壓力,憋出來什麼心理問題。
許言溪看著窗戶上未散盡的水汽,腦袋漲漲的,她抬頭看了一下雲黎,忽然說了一句讓人扌莫不著頭腦的話:「我夢到他了。」
「嗯?什麼?」
她聲音壓的低,雲黎隻看到她動了動唇瓣,沒聽清楚她說了什麼。
「沒什麼,」許言溪搖了搖頭,掀開被子赤腳下床,雙手交疊在腦後,簡單的攏起長發,問道:「造型師來了嗎?」
「在路上呢,我給你帶了早飯,你洗漱完先過來吃點墊墊肚子。」
許言溪「嗯」了一聲,拿起衣服進了浴室。
花灑打開,溫水傾注而下,逐漸升騰的霧氣氤氳了女孩的臉。
她閉著眼,任由四散的水汽侵占意識、腦海,勾起她的夢境。
在那個夢裡,她穿著厚厚的羽絨服,像個笨重的企鵝,踩在布滿積雪的草地裡緩慢的行走。
天空是深沉的墨藍色,高高的穹頂上掛著圓月,偶爾會有幾顆零丁的星,被飄過來的雲層遮擋住。
呼吸間都是凜冽的寒意,凍得她鼻尖發紅。
她就這樣向前漫無目的走著,走了好遠好遠,也不知是怎麼了,玩心上來,她摘下手套,握了滿滿一手雪。
起初是冰涼徹骨的,五指仿佛沒有知覺了,漸漸的,在她體溫作用下,雪開始融化,她的手心也跟著發熱起來,本來盈滿掌心的雪化作水流,順著她的指尖流下。
前方突兀的出現了一棵樹,樹乾粗/壯,枝繁葉茂,看起來有上百年歷史了。
大概是夢境的緣故,一切不合理的出現都變得有邏輯起來,她沒刻意去想為什麼原本平坦的路上會出現這樣一棵樹,她隻是好奇的走近。
直到離得近了,她才看清,樹下站著一個人。
是少年的模樣,身形頎長,黑衣黑褲,在茫茫雪地裡尤為明顯。
少年背對著她,看不清楚模樣,周身氣質清雋孤冷,仿佛一座岑寂的孤島,融於荒漠的黑夜。
該叫住他的,許言溪張了張口,忽然想起,她不知道他的名字。
應該是知道的啊,叫什麼呢?
她苦惱的擰眉,絞盡腦汁都沒有想起少年的名字。
有風自遠方吹來,夾雜著細碎的說話聲,絲絲縷縷纏繞在耳畔,她聽到有人喚:「江以漸。」
雪花在眼前破碎又重聚,驟然的窒息感讓她驚慌無比,許言溪睜開眼,關掉了花灑。
視野裡濕漉漉一片,這是三年來,她第一次夢到江以漸。
感覺不是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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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洗完澡出去的時候,造型師還沒有來。
雲黎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玩手機,一邊吃著薯片,嘴巴裡還念念有詞。
「洗好啦,」她眼神朝餐廳的方向示意,說道:「奶黃包和海鮮粥,在保溫箱裡,你自己拿。」
許言溪平時不怎麼吃早餐,原因十分簡單粗/暴,就是單純的起不來床而已。
「溪溪。」
她剛吃了一個奶黃包,雲黎就湊了過來,問道:「梁疏月前幾天發表了新專輯,你知道嗎?」
煮好的粥軟糯甜香,她滿足的眯了眯眼,點頭。
雲黎胳膊撐在餐桌上,手托著臉:「你猜我剛才看到了什麼?」
不等許言溪回答,她拿起手機,指尖在屏幕上點了幾下,跳轉到一個名為「水晶女孩愛吃糖」微博界麵。
「這個水晶女孩愛吃糖是梁疏月的助理,就上次那個「不小心」踩到你裙子的。」
提起來這件事雲黎就生氣,那麼寬的路不走,非要往別人身上撞,踩到了人還趾高氣揚,不情願的道歉。
雲黎氣得像個兩百斤的喵喵。
「水晶女孩愛吃糖」最新的一條微博是轉發自營銷號,好巧不巧,就是在說梁疏月發新專輯,而許言溪近兩年沒有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