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 雙更合並(2 / 2)
「乖,喝了藥,帶你城外騎馬,山上玩。」五皇子柔聲哄著,寶鸞眼睛亮,「我騎快馬?」
「,騎快馬。」
為了有快馬可騎,寶鸞壯士扼腕般喝了藥。用蜜餞壓下苦味,換過男裝興沖沖往宮外。先坐馬車出城,到了城外迫不及待要騎馬,可周圍有多餘的大馬,護行的侍衛也有牽著空馬。
五皇子馬背上俯身,伸手,將寶鸞撈進懷裡:「你許久未騎馬,獨自騎快馬不,我帶著你,要多快就有多快。」
寶鸞瞪圓眼睛,上當受騙了!
她不肯在馬上安分待著,拿五皇子的手臂撒氣,又在他月匈膛上捶了幾下,梆硬的觸覺很容易讓人感受出他的強壯和兩人之間力氣的懸殊。
這人,外表著還是如既往的斯文儒雅,薄衣下分明是猿臂寬月匈的身材。什麼時候,他又悄悄地變變壯了?
寶鸞忽然發現,自己和五皇子比,瘦弱得可憐。
路上跑過段快馬後,寶鸞漸漸安靜,在茶攤歇了會繼續行進後,小聲提出慢點的要求。
「疼了?」放鬆馬韁,五皇子轉過寶鸞,隻手摟住她側坐的身子,微笑地著她。
有騎過快馬或長久不騎快馬的人,容易蹭傷大腿。馬鞍上雖放置厚厚的錦墊,寶鸞仍是不可避免地蹭疼了。她快速揉了揉,不方多揉,可憐兮兮地,腿上肯定紅了大片。
可憐的公主嘟起嘴,雖然有掉眼淚,呢喃聲勝似哭聲,不講道理地埋怨:「都是你不。」
五皇子笑意融融接下誹謗,大方承認:「對,是我不。」
難而退的公主總算直麵自己的嬌弱,出城時的豪邁半路夭折隨風飄逝,到了山下,再繼續逞強,步路都多走,坐著竹轎被人抬上。
山風清爽,景色秀麗,呼口氣都透著新鮮。鬆樹下鋪陳可以折疊的胡床,應盥具坐墊手巾帕子,茶碗吃食等皆宮中帶來,侍衛在山道各處守著,內侍搭起茶吊子,宮女垂首侍立,手裡捧唾盂香豆。
茶捂子清香的紫筍茶,用滾滾的澄淨泉水泡開,馥鬱芬芳撲鼻而來。寶鸞醉心地欣賞五皇子優雅的煎茶動作,心中又生出疑問:啊,他何時學的,怎能比她還要嫻熟雅致?
眼前處處風光,景美人雅茶香,寶鸞不能更喜歡。常言道仙人總在孤山深野中,確實說得錯,山忘憂,眼前白霧繚繞的青山,足以讓人拋下切塵間俗事。
寶鸞以己度人,心自己是這樣,今日格外討喜的五哥肯定也這樣。
柔聲細語誠心請教的寶鸞,說到第句,就被打斷。不準備繼續討喜的五哥取出絲帕給寶鸞擦汗道:「小善,我有向你打聽過二皇兄皇兄嗎?」
他溫柔婉轉的話語,比直白的拒絕和訓斥更令人難為情。寶鸞臉慢慢地漲紅,黑眸點點黯下,避開五皇子的目光。
五皇子在眼中,語氣更加柔和:「不要再問。」哄小孩子般拍拍她的背,笑吟吟道:「也不必再見顧禦史。」
這下,寶鸞是真的呆住了。
他道?
他怎麼會道!
如果他道,那別人呢?
五皇子用穩定人心的眼神將寶鸞安撫下來,慢慢地將話說給她聽。
寶鸞得有其他人發現,大大地鬆口氣。
五皇子笑道:「又不是小孩子吵架,找個嘴皮子厲害的。」他極為耐心地告訴她,「行不通的。」
寶鸞沮喪道:「他不定幫我呢,些天了,直動靜。」
「顧家是個大家族,顧清輝做事,偏穩字。」五皇子心裡不以為意,說這些話,並非為了責問她。他仍拍著她的背,像是要將她拍睡過肯停。
「我道自己背後做的事會得罪皇後。」寶鸞現在有些害怕。
「傻孩子。」五皇子輕聲嘆。
寶鸞小聲反駁:「我不是傻孩子。」聲音裡有了嗚咽,不道是羞愧還是氣惱:「以後你不了,我也會為你這樣做。」
五皇子聽到這話很是興,裡到外神清氣爽,笑了幾聲,山穀裡都是他的笑聲。
虛抱著懷裡的少女,五皇子柔情似水:「不是傻孩子,是孩子。」
寶鸞出師未捷被人點破的挫敗中漸漸失精神,下山的時候在竹轎裡睡著,五皇子抱寶鸞上馬,馬背上她也有醒來。
城門已經關了,守城的將軍親自帶人開的城門。進了城,五皇子將人送進宮,有留在宮裡,轉身回了西郊大營。
帳中已有人等候多時,風貌下露出張年青的臉。見過的人都道,他是聖人身邊最得力近侍元不的乾兒子鄭青。
「已經查明,皇後的密旨發往江南道和淮南道,江南郡公和平津侯奉旨秘密入京,剛在城門口就被人拿下,至今仍在昭獄裡,並未定下罪名。」
五皇子得皇後發密旨的時候就猜出幾分其中的關竅,鄭青的話有讓他太過震驚。細細思忖盞茶的功夫,其中牽扯的人事已在心中有了定論。
還傻孩子有卷進!五皇子感嘆過後自嘲笑,有他在,傻孩子怎會卷進?他做的這些若連傻孩子都護不了,那他就真的是個無用之人。
隻要傻孩子不要麵頂撞皇後,她就不會有事。至於背後的事,傻孩子連東南西北都扌莫清楚,鬧出再大的動靜,也隻是隔靴撓癢。
愛見女眷就見吧,她打聽的那些消息,全是微不足道的,就當她玩鬧尋開心,不妨事。
至於那位顧禦史,生得有幾分俊容,尚未成家,又是舊,還是不見的。
五皇子將事情又了遍,覺得東宮很危險,就算太子現在挽救,也已經晚了。更何況,太子似乎有挽救的心思和能力。
事情如何發展,不關他的事。他不會做什麼,也不能做什麼。那個位子,現在還離他很遠,就算太子被拉下馬,也輪不到他。
他的目光,已經不在長安。另條路,可進,可退。
五皇子吩咐鄭青和武威郡公接洽,眼前就有份不算薄的人情可送:「江南郡公的女兒明婉縣君,要許給武威郡公的長子為妻?」
「江南郡公進京前,兩家應該有在談親事。」鄭青立刻明白五皇子的意思,認真地了,覺得這個人情確實恰到處:「昭獄的事不會瞞太久,事情遲早會發出來,如果武威郡公隻道江南郡公下昭獄而不道這件事和皇後太子有關,那麼他很有可能錯,吃力不討地營救幫襯江南郡公。」
五皇子滿意的目光在鄭青身上打了個轉,大刀闊斧歪坐繡八吉祥祥雲的錦榻:「吧,告訴他不要摻和進,他是個聰明人,道怎麼做。」
到寶鸞約人放風箏那天,上午下了雨,午後歇覺梳妝出。
城外十幾裡的山,是上次五皇子帶她玩的那座山。山旁邊延綿連著兩座小山,其中座山種滿紅葉,流丹似紅寶石的秋景要到霜降以後會呈現,現在是晚夏,隻能到稀稀落落半紅不綠的葉子。
半山月要有幾個飛簷流角的石亭,旁邊溪水潺潺,視野開闊,風箏放起來很。寶鸞挑了個大風箏先後放上天,玩了會,停下來在水邊歇息,別人放。
陪女眷來的人不止他個,恰逢休沐,有些官員也陪家中女兒姐妹起出遊。五皇子和官員說了會話,悠悠然來尋寶鸞。
寶鸞累了,可惜幾個新的大風箏還有放過,又舍不得送給別人。這是她心愛的,就算不是,聖人親筆描的畫,也不能隨送人。
五皇子將寶鸞為難的目光在眼裡,接過個大風箏:「肯讓我放?」
寶鸞點點頭。
五皇子將風箏放上天,放到最後個描著人像山水的風箏,指著問她:「這上頭吃西瓜的人,有點像我?」
寶鸞嗤嗤笑,拿起白瓷盤裡的西瓜吃口,眼睛骨溜溜地盯著五皇子,不說像他,也不說不像他。
風箏在空中升起,五皇子向寶鸞招手。
寶鸞走過,頰邊甜甜梨渦,仰臉笑問:「喊我作甚?」
「要不要更?」五皇子問。
寶鸞嗓子脆生生道:「要。」
處飄盪的風箏,氣勢有如雲下昂揚的飛龍。升得足夠時,五皇子將牽製風箏的線軲轆遞給寶鸞:「是你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