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 第 75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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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班哥在西郊大營會見幕僚們, 將獄中答應江南郡公的一件派給幕僚錢疏。

錢疏乃是天下有的文人之一,詩詞文章深受天下學的追捧。和其他士一樣,錢疏身上也有著文人的傲骨與清高, 初投班哥門下時, 亦有良禽擇木而棲的猶豫。但在見識過六皇的風采和手段後,這份猶豫快轉變為追隨貴人的堅定。

班哥吩咐下來的, 錢疏自得勤勤懇懇盡心盡。今天這一件,也不例外。

離開大營後, 錢疏身後有個年青人跟上去,臉上透著躍躍欲試的興奮。

這個年青人不是別人, 是科探花郎王朗。

殿試後王朗原本在等吏部授官, 選擇追隨班哥後, 現在在西郊大營做了文職, 在軍中打理一些瑣。

王朗羨慕地跟在錢疏身後,錢疏騎驢他也騎驢, 錢疏停下歇息捉草蟲,他也停下歇息捉拾草蟲。兩個人慢悠悠從西郊回城, 眼見就要家門口,王朗還跟著, 錢疏忍不住開口:「年青人,吾袖窄緊, 不斷也。」

王朗一鞠躬後二鞠躬,半是謙遜半是笑謔:「晚生貌醜,不堪與先生斷袖,唯饞先生一杯涼茶也。」

錢疏笑罵他:「你小莫裝!你哪是饞涼茶,分明饞差!」

說差,王朗臉上閃過沮喪落寞的神情, 他一直想在六殿下麵前表現自己,無奈殿下身邊能人多,輪不他站班。

「晚生見先生終日繁忙,想略盡綿,分擔一二。」王朗把話說得是恭敬,他的理由也合適:「殿下讓先生在五品官員中尋一門親,晚生雖不才,但在女色方麵頗有心得,先生何不將此交給晚生?晚生願讓先生使喚,將來小星讓殿下滿,功勞自是先生的。」

錢疏哈哈大笑,招手讓他附耳來。王朗笑嘻嘻上前,一個爆栗迎麵落下,疼得他哼哧叫:「先生打作甚,不屑使喚拒絕便是,何故動手動腳?」

錢疏揪他耳朵:「誰讓你誹謗殿下尋男人做小星!」

王朗恍,小聲自言自語:「原來是為女眷招夫婿,是哪位官員女眷,竟有此等殊榮讓殿下親自過問婚?」

錢疏此刻心情,加上他需要一個跑腿的,將話告訴王朗:「前些天你對誰使壞來著?」

王朗一拍腦門:「原來是她。」嘿嘿笑,甚是自得:「略施小戒,談不上使壞,誰讓她目中無人,竟敢出言冒犯三公主?殿下看重三公主,自得替三公主出氣。」

說完覺得不對,是疑惑,問道:「不對啊,殿下為何替她操心婚?一位縣君配五品官員,似乎也不符合郡公府的門第?」

「她快就不是縣君,能婚配五品已是幸。」錢疏心想,江南郡公雖時運不濟,但身在獄中還不忘兒女之,也算是位慈父。

殿下選擇收用江南郡公,允他日後起復,明婉縣君的婚自得許給殿下門下之人。年青未婚配的五品官員,願追隨殿下且不為人知的,仔細選選,倒也能選出個。

錢疏心中已有丘壑,耳邊聽王朗仍在追問:「……先生賜教,殿下不是與武威郡公往來嗎?何時與江南郡公有走動?請先生勸誡殿下,江南郡公府落敗之勢無挽回,雖有郡公府的說客四處周旋許以重金,但此人救不得。」

「酸才,你再學上一百年,也不及殿下三分見識。」錢疏無將話說明白,心中想殿下的決策,不由暗自佩服。

江南郡公當救不得,但不是不能救,而是不必救。這道難關江南郡公不得不熬。

世人往來,多為利也,如武威郡公者,得知內情避之不及,為保全自身,這做法無指摘。殿下一麵知會武威郡公給他脫身的機會,施以恩惠人情,一麵收服江南郡公,許他日後重回江南。

殿下處決斷,知人善用,能得此良主侍候,當浮一大白哉!

命婢女取出酒杯,在院中小酌,錢疏敲打:「小,殿下的,不是你能夠非議的。」

王朗話說得太快,此刻也有分悔,執起細瓷梅花自斟壺,殷勤替錢疏倒酒:「是失言,日後還請先生多多指點。」

錢疏舉杯打趣:「指點你嘛也以,這句話你記牢了。」

王朗色:「先生請講。」

錢疏戲謔:「管嘴勤動腦,老實候上三十年。」哈哈笑兩聲,對著王朗豬肝色的麵容,繼續問:「怎麼樣,這金玉良言,值你兩銀?」

王朗憐巴巴委屈道:「分文不值。」

天氣陰晴不定,時而暴雨時而大風,雖還有分烈日灼灼的餘熱,但秋天已經悄悄來臨。

中秋祈福,興國寺無為大師開台說佛法,當天有廟會,前去遊玩再不過,城中許多女郎貴婦人們約前去,寶鸞自也在其中。

班哥送她去,一早便在拾翠殿外等候。出行的頭兩天便交待過,因是便裝前去,寶鸞不願擾,路上沒有靜街,隻在寺廟周圍一裡設防,侍衛提前檢查把守,不許閒人靠近。

在拾翠殿門口,就有八寶香車候。車裡案桌榻凳精致擺設一應俱全,與車身固定一體,是造車時就在的。整個車廂有半間房大小,人在其中,隨走動。

寶鸞坐在車裡,不時卷起車窗錦簾,欣賞路上依舊翠綠的楊樹和兩邊黃澄澄的稻田。秋光葳蕤中,馬背上身姿挺拔的班哥時不時往車裡看一眼。

寶鸞想騎班哥馴的大馬,班哥不讓,此時注他的目光,當他再次看過來,她立馬躲錦簾後。過一會伸出腦袋,發現他不看了,嘟起雙唇,挪另一邊車窗繼續看花看樹。

不一會,一枝野茶花遞麵前,班哥騎馬繞她看風景的窗邊,柔聲喚:「小善。」

寶鸞鼓起腮幫,不接他的花,眼睛直勾勾地盯著他的大紅馬。

多麼漂亮雄壯的大馬,比她的小紅還要看,奔跑起來的時候長鬃飛揚,遠遠看就像風中一支火紅的箭。恨它的主人是個小氣鬼,竟連她騎一下都不肯。

「誰送你的?為何不送一匹?」像個沒能得心愛玩具的小孩,寶鸞怨氣十足。

這種時候,她是想不起自己應該懂應該大方端莊應該寬和溫柔的。一眨不眨看著大紅馬,她嘴裡嘟嚷:「大紅馬,也要大紅馬。」

「這是戰馬,不適合你騎,而且它從西域來,隻有一匹。」班哥溫聲回應,將碩大粉嫩的野茶花插寶鸞烏雲般的高髻。

寶鸞抱肩,仰起剝殼雞蛋般光滑的小臉,任性道:「不管,就要,讓送馬的人再去西域尋一匹嘛。」

眼見寶鸞還要纏下去,傅姆擔心班哥下不來台,兩個人會不歡而散,禁不住輕聲勸導:「殿下,您已經有匹寶馬,六殿下的馬雖,但已有主人。」

寶鸞努努嘴,不甘心地嘀咕:「聽說蠻夷部落的公主,有一草原馬呢,才匹,多要一匹也不多。」

公主的胡攪蠻纏聽在傅姆自己耳裡,肯定是純真嬌憨的,但在別人看來就不一定了,尤其是位身處漩渦心煩亂的皇們。

太與皇後之間緊張的母關係,已延伸其他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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