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回(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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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說李依離府,是與杜渝一道,前往虞公府。

前些日子,杜渝已持金魚符於禦林軍中履職。兵部尚書鄂侯尉遲舒替代出征未歸的萊公殷公集親至,給足杜渝麵子。期間,李依業已履行承諾,幾紙調令三百裡加急送進安西。調令發出之前,李依皆命人抄了副本,送去杜渝處過目。當初長安軍的得力乾將,除卻三四人調入疏勒軍鎮中擔任要職外,其餘都會在來年開春後歸京。

念及此事,杜渝心中便安定三分。

「還在為千牛衛的事情發愁?」即便在馬車中,李依依舊坐得筆直端正,雙手攏在袖套中,道:「今日你既休沐,不如鬆快一些。」

杜渝這些日子與她接觸多了些,崔氏叮囑的守禮一事早被她丟到九霄雲外。

「千牛衛倒沒甚愁的,左右不就是當官嘛,我怕什麼。」身為虞國公府上的嫡女,杜渝自然有資格說這等話。

「那我瞧你愁眉不散的樣子。」李依難得淺笑,不等杜渝回答,續道:「因那庶子一事?」

杜渝沒好氣道:「你既已猜到,那我問你……你可心有芥蒂?」

李依淡笑起來,道:「你想問本宮是否吃味?」

「漓郎畢竟長我十一歲,食色,人之欲也。」李依唇邊帶著淺笑,不知是回憶起了什麼,道:「我總不能因我之故……悶壞了他。況且勛貴子弟,家中有侍妾通房本就尋常,漓郎自始至終不過兩個,已可稱得上潔身自好。」

杜渝愣愣的,她隻道李依對這個庶子定是欲除之而後快,但她這般大度,似是阿兄即便納妾,她也認為理所應當。

對比歷代公主那等子拈酸吃醋,甚至一劍刺死駙馬的,李依當真溫柔多了。

杜渝正斟酌著說些什麼,李依轉口道:「但本宮亦是吃味的。」她語氣已是極淡,杜渝話到嘴邊又得咽下,當真不爽。

未幾,馬車在外停下。

秦誠道:「殿下,已至虞公府。」

車門向外拉開,厚重的玄色簾籠被杜渝挑起一角。她身手靈活,從車架側麵躍下,才回過身來。

李依素手扶著崔桃小臂,便是下車,也透著股初成的風雅。杜渝從另一側躍下,拍了拍衣擺,回過身來,道:「走吧。」

杜從謙早就以虞國公府家令的身份在門外候著,李依雖貴為長公主,到底是杜氏媳,崔氏若在府外相迎,著實失禮。

李依人雖冷淡,卻並非吹毛求疵之輩。她與杜從謙有數麵之緣,亦曾聞其人大才。今次淺聊了幾句,但覺杜從謙乃舉重若輕之輩。

「殿下,這邊請。」杜從謙沖南一指,續道:「夫人在內,我另有事,就不送了。」

「先生,今次才知先生高才。待有空閒,還請先生與本宮解惑。」李依退後半步,以半禮告別。

符娘掀開簾籠,李依彎月要步入,杜渝跟著進來,突然覺得怎麼自己才像個外人?

因是國喪,崔氏隻素服加身,雲鬢以木簪盤起,妝容亦素淡。見李依進來,從坐塌上起了身,倒是含著笑意。

屋內燒了地龍,暖如春日。

李依脫下外麵罩著的大氅,內裡是月白對襟儒裙。先敘了國禮,李依才以晚輩禮,對崔氏道:「夫人。」

杜渝在旁瞧著,忽而笑道:「得了,都坐吧。自己家裡,何必談這些個虛禮?」

崔氏正要訓斥,李依淡笑:「十七娘說得在理。」

說不談虛禮,到底還是請李依麵南而坐。

李依未曾客套,道:「大郎到了麼?」

崔氏道:「在偏廳。」她回過身,對符娘道:「你去帶過來。」

「夫人,虞公世子一事,本宮以為,還應早做定奪。」李依直言道:「若大郎有資質,還應盡快接回府中,悉心教養,以成大器。至於本宮,夫人不必憂心,自會以親子待之。」

崔氏心中頓時一寬,道:「殿下說的是。」

因事涉機密,雙方都讓侍女出去。大郎的奶娘哄著孩子進來後,隻叮囑要他聽話,也覷著主子們的顏色,躬身告退。

那孩子不過三歲稚童,胎發稀疏,以大辮梳攏拿條蜀錦束了落在腦後,隻在末端墜了顆指甲蓋兒大小的紅玉,約莫是來保平安的。他眉目七分肖父,一雙眼睛黑白分明,臉蛋軟似堆雪,望了眼一屋子三個大人,跌跌撞撞跑向崔氏——畢竟這三人裡,他唯獨認得崔氏。

「祖母……」大郎被崔氏攬進懷中,才轉身打量著兩個麵目陌生的女子。

崔氏正要開口,李依搶道:「今日起,本宮便是大郎的母親。」

「母……親?」大郎含糊念了句,眼睛都亮起來,回頭問崔氏:「她是我的母親麼?」

崔氏喉間酸澀,揉了揉大郎發頂,道:「是大郎的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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