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私會(1 / 2)
夜間大雪稍停,岐國府一別苑,紅梅滿園陣陣香,緊貼著牆外站滿了駐守的士兵,個個身披冷甲,凜然萬分。
岐王完顏亮一身素儒服倚欄而望,身邊站著侍衛啟石禮,他見那一簇緋紅冬梅,不禁感嘆:「今年這梅花,要比往年都開的艷!」
啟石禮應答:「許是今年更冷些所至!」
他轉身問:「上次讓你送與清雅的袖籠與披風可送了?」
「殿下囑咐,屬下怎敢忘!」
他又回過身來淺笑:「嗯,瞧著馬上便冬至了,真是凍的人受不了,清雅怕冷,正需要這些,她李家雖為名門,可自是不如孤王府上好東西多。」
「殿下對姑娘深情,天地可鑒。」
「她本從小受盡苦楚,若孤王再不心疼著點,這姑娘還不知該如何了,孤王權傾朝野,必得竭力護她,再者你也知……」
「渤海李家乃十足的皇親國戚也,若是集了這份勢力,孤王展翅高飛指日可待。」
「依屬下看,渤海李家是不如噠家顯赫的,也不如高家,殿下為何選了李家。」
「李家便像是個岔口地,連接了烏古論家、完顏家、拏懶家和夾穀家,且不說其他,那烏古論與拏懶家,你自是知道多顯貴的。」
啟石禮哪裡懂得什麼,征了一會便俯首道:「是,屬下明白。」
他輕背手,寒風冽過頸邊的狐裘毛領,漸泛起層層毛波,他仰著頭瞧那紅梅落下,又頷首低眉若有所思。
待片刻,隻見一帶紫紅鬥篷輕紗蒙麵女子由著侍衛引進,她踏雪款款走入,走近完顏亮,兩人相邀入屋內。
完顏亮對啟石禮說:「啟石禮,你萬要守住此地,若有人靠近便殺無赦。」
「屬下明白!」
屋內昏暗燭光彌漫,穿過那金絲屏風來到內室,那鬥篷女子解下披風摘下麵紗。
此人不是旁人乃是當今皇後,她身著寶藍襦裙,頭帶數幾珠釵,花鈿金簪步搖覆滿烏絲,耳間白珍珠垂若明月,一顰一笑皆為雍容,一抬一起驚若天人。
隻見她麵施粉黛蹙眉不展,身著華衣卻有些憔悴,完顏亮便問了一句:「皇嫂怎的如此憔悴!」
她嘆息一聲:「你便也不是不知,那皇帝便是殺人如麻,他昨夜醉酒間與夾穀妃爭吵,又為了那幾個趙氏嬪妃將夾穀妃殺了,本宮聽得喪訊便跑去看,竟也受他一陣責罵。」
「夾穀妃?」
「便是昭武大將軍的長女,她入宮還未有五年,不足弱冠之歲。」
「那皇帝不是很寵她嗎,五年連升三級。」
「那皇帝薄情寡義,連本宮都撂在一邊了,別說其他姐妹了,所以,我有時在想啊,其實古來萬般悲劇並非源於深宮爭鬥,而是薄情寡義的君主。」
他征了征忽而大笑將其攬入懷:「皇嫂還會怕他?」
她搖搖頭嘲笑著:「我隻是可憐了後宮姐妹,哪裡是怕他,他傀儡皇帝做了十餘年,現在又嗜酒如命,朝政大事都已落於我肩上,我便也不理他。」
「皇嫂接下來有何打算?」
她聽罷,眨眨眼思考,又站起走兩步靠與簾柱旁:「打算?本宮要你尋個機會將那皇帝從龍坐上拉下來,再立本宮為皇後。」
「不曾想皇嫂如此恨那皇帝!他乃是皇嫂夫君也,當著舍得?」
似是受了千萬心疼事,她眼中漸漸紅暈,又苦笑,順著那帷幔輕輕走著:
「為何舍不得,本宮與他夫妻共事十餘載,少來他深情款款,如今卻是薄情寡義,次次傷吾心,還喪心病狂愛上胙國妃,他自己的親弟媳,還揚言要廢了本宮,你說說本宮還要忍嗎?」
他不解兩人情誼,隻知道他唯一的目的便是登上皇位。
他看來,他乃太祖皇帝大太子完顏宗乾最優秀的兒子,確因一個庶出的名分與皇位無緣,這些年他為宰相,與朝廷重臣來往密切,已對皇位如飢似渴。
他站起拉過她將她拉到床榻旁坐:「皇嫂不必如此著急,如今時機不佳,需要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