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沈皓宗被逐鹹陽宮(1 / 2)
沈皓宗怒目而視,雙拳緊握,咬牙說道:「王上何故血口噴人?你這是公報私仇,天理不容!」
「哈哈哈哈!」明顯占據絕對上風的尚登華狂笑不止。一旁的巫臣元青也幸災樂禍的跟著說道:「商君真會開玩笑,王上與你有何冤仇啊?你自己與左助理又摟又抱,證據確鑿,難道這也怨得了別人嗎?商君,就算是偷吃,也要走遠一點嘛,吃完了也要記得擦嘴嘛!」
沈皓宗已然氣的渾身哆嗦,咬牙切齒卻說不出話來。此時卻聽到鬻鴻德朗聲說道:「啟稟王上,微臣有一事此刻不得不說。商君有一次曾對臣說我王如何沒有本事,僅是仗著出身好吃喝玩樂而已,每次出事都是他為王上擦屁股。商君還說他有先王撐月要,不怕我王。」
鬻鴻德的話猶如驚天霹靂,震得整個章台殿鴉雀無聲,無論是誰都能掂量出這幾句話的分量,無疑是殺人的鋼刀,割肉不見血。沈皓宗再次震驚,仿佛不認識鬻鴻德一般。他不記得自己說過這樣的話,但朦朦朧朧間覺得又好像說過,一時倒是難以辯解。
「好啊!沈皓宗,你替寡人擦屁股!」尚登華已經暴跳如雷了,他快步躍下須彌座,用手指著沈皓宗的鼻子,怒罵道:「你替寡人擦屁股?你配嗎?你個不忠不義之徒,你竟然還仗著有先王撐月要,不怕寡人?看來寡人今天要是不給你一點顏色,你還真的以為寡人好欺負!」
沈皓宗確實不能斷定自己是否說過這樣的話,但是此刻不說話便等於默認,於是他拱手辯解道:「王上莫要聽信讒言,本君絕沒有說過這樣的話。」
「王上,臣可以作證,商君確實說過這樣的話。」沈皓宗聽到了棠修染的聲音,頓時寒徹骨髓,也猛然想起了去年春節在司徒辦公室裡幾個人喝酒的場景。隻聽棠修染繼續說道:「商君是在司徒辦公室裡說這些話的,當時不僅鬻營長在場,臣也在場。」
「哈哈哈哈!」 尚登華再次狂笑,他趾高氣揚的用手指點著沈皓宗說道:「商君還有何話說呢?難道棠司馬也冤枉你不成?」
沈皓宗氣憤不過,轉頭惡狠狠的看向棠修染,而棠修染則略帶慚愧的低下頭,不敢正視沈皓宗。
尚登華重回漆金椅,坐定之後說道:「眾位愛卿,真相已大白於天下,沈皓宗阿諛奉承、蠱惑先王、道德敗壞、中傷寡人,如此不忠不義、無恥至極之徒,想來諸位今天是第一次認識吧?」
沈皓宗哪能受得了尚登華如此羞辱,他挺月匈抗辯道:「王上莫要顛倒黑白,混淆視聽。鹹陽宮裡究竟是何人做了傷天害理之事,王上難道不知嗎?暗算先王、私製冕冠,隻怕王上比本君更清楚是何人所為吧!」
尚登華對沈皓宗的話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他雲淡風輕的搖搖頭,說道:「商君真是巧舌如簧,人證物證麵前,還想拚死一搏,你難道還想將這鹹陽宮裡的眾人都拉來與你陪葬嗎?」
「哼!鹹陽宮裡還有好人嗎?」沈皓宗義憤填膺,他轉身看著巫臣元青、棠修染和鬻鴻德,說道:「本君直到今日才知道什麼是世態炎涼,什麼是見風使舵,什麼是落井下石,什麼是賣友求榮。嘴上說著馬首是瞻,背後卻陰刀暗槍,如此鹹陽宮,還有何仁義道德?」
尚登華一拍扶手,斷喝道:「住口!你個忤逆之徒,事到如今不思悔改,還要惡語中傷,鹹陽宮豈能容你。寡人今日便奪了你的司徒之位,轟出鹹陽宮。」
沈皓宗麵無懼色,直視尚登華,說道:「不肖你來奪這司徒之位,本君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又何貪戀司徒虛位。你今日縱是不奪,本君也不打算伺候你這個無道的昏君。」
「好啊!如此甚好!寡人這就成全了你。巫臣元青聽詔,寡人命你即日起擔任司徒一職。至於司空嘛……就由鬻鴻德接任。」尚登華話音未落,巫臣元青和鬻鴻德皆激動的向尚登華施以天揖之禮,口中頌道:「臣等謹遵王詔!我王萬年!大秦萬年!」
尚登華洋洋得意的看著沈皓宗,說道:「至於你這個無恥小人,哼!來人,給寡人轟出鹹陽宮,永不錄用!」幾名侍從復又一擁而上,如虎狼一般,就要將沈皓宗推搡著趕出章台殿。不料棠修染上前一步,拱手說道:「王上,沈皓宗也是有些本領之人,侍從們恐難以對付,不如讓微臣派兩名得力的尚衛,監督沈皓宗,並將他趕出鹹陽宮,不知王上意下如何?」
沈皓宗憤然轉身,大呼道:「無需爾等動手,本君自會走路。今日本君出了這鹹陽宮,倒要看看誰是最後的贏家。」說罷,向外就走。章台殿裡站立的三十多人皆向兩側閃退,為他留出一條寬寬的人牆。
尚登華也覺得棠修染所言極是,剛才那幾名侍從根本就不是沈皓宗的對手,僅被他一條胳膊便撥拉的東倒西歪,連忙同意了棠修染的請奏。棠修染於是跟著沈皓宗出了章台殿,向殿外侍立的兩名尚衛低語幾句,也不再看孤身遠去的沈皓宗,轉身回殿。
沈皓宗獨自一人走在空曠的長安原上,心裡極其不是滋味。這一日終於到來了,成王敗寇,多麼準確的形容。尚登華成了三世秦王,他卻成了被逐之犬。尚鑒坤的誠心托付,藍頤琳的殷殷期望,轉瞬間都成了黃粱一夢,他愧對尚鑒坤的在天之靈,也再難以麵對藍頤琳。一步錯,步步錯,他懊悔在尚鑒坤駕崩的那一日,沒有及時向眾人挑明尚鑒坤已決定廢立太子,為何沒有拚的一身剮,敢將秦皇拉下馬的豪情呢?如果那日真的挑明了,會不會還有一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