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第 75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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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上皇與太後要是能接受比女兒年紀小了十五歲的駙馬,那可真是足夠開明了。

聖上知她取笑自己不切實際,也不過是麵色平淡,玩笑道:「青史上許多種種,原超乎尋常人想象,瑟瑟也不必對伯禱期許太低。」

「是聖人期望太高,」楊徽音不反對聖上蔭庇弟弟,但往往寵愛太過的皇後母族,總是難得什麼好下場,她柔聲道:「我要是想要什麼,會和郎君主動說的,我作為他親姐,當然也盼著他出人頭地,然而揠苗助長,他這樣年輕就被寄予厚望,很難說將來怎麼樣。」

她被熱湯浸暖的手浮現雲霞一般的散紅,正彎身去試溫,卻被郎君自襟懷探入,握取一片月。

「哪有你這樣不正經的皇帝?」她猝不及防,像是被迫仰頸的天鵝,極輕地埋怨道:「人家在和郎君說正經事……你少吃些,就不能讓一讓阿菽麼!」

「瑟瑟不是不願意再親餵,那豈不是飲一回少一回,」聖上飲畢,促狹道:「所以朕讓人將他抱出去,等將來就不好糊弄了。」

她目中瀲灩,含一片情,然而嗔道:「我才服了藥止住,偏你又疏通,那我這些苦汁子不是白喝了麼?」

聖上聞言方止,然而卻握住她柔膩的腕,目光落在她身上,綿長悠悠,叫她都能覺察出那份情與熱:「瑟瑟,過來坐。」

她隨手拂開瀲灩熱湯,瞥見內裡就要轉頭,氣急敗壞:「這教人怎麼坐得下!」

聖上不施以強硬手腕拽她,卻也不肯放過皇後,她在郎君的注視下矜持也矜持不成,便隻好賭氣又回轉,惡狠狠瞧他:「今日叫郎君也見識見識我的厲害!」

……

聖上到了皇長子滿周歲的時候才決定賜名為蕭子懋,冊立為東宮,與皇後攜太子同禦太液池,令諸臣觀太子周歲禮。

今上彌愛楊後,至今寵不衰,隨國公府隨勢而起,子弟受蔭入朝者漸多,臣子們無論是真心還是假意,都寫文作賦,恭維皇後與太子前途的光明一片。

楊文遠算得上是激流勇退,聖上準許他早早回家含飴弄孫,然而他卸去官位,再處昔日同僚之中,進退卻更自在,並無慚愧怯色。

皇帝寵愛皇後,而楊氏的手中又握有皇子,等將來楊家的後輩有一二出色者平步青雲,在座權貴,又有哪個敢忽略太子的外家?

百足之蟲,死而不僵,父親創業,他這一輩的守成到此已經功德圓滿,接下來就看這些少年郎的了。

楊懷懿雖然也不是能夠參與宴會的實權大員,但聖上破例,許他隨父母一道入宮觀禮。

雲氏對自己這個好武的兒子一概沒什麼轍可想,但是宴會上見他總往聖上近旁張望,不覺輕輕去拍他的頭:「你今日隻需要規規矩矩用膳喝茶,少東張西望!」

楊懷懿既沒有不服母親,也不曾放棄自己的目光,眨了眨眼睛,對生母道:「阿娘,您覺得長公主殿下生得可美麼?」

國朝的宗室裡,不僅僅是那些近支的皇子王爺沒有幾個,連帶長公主也少得可憐。

雲氏望了一眼上首,太上皇與鄭太後遊歷東海歸來,也來參與東宮冊立的盛典,中宗僅在長安的女兒和靜大長公主正在為太子添禮,而太上皇的愛女朝陽長公主手裡拈了份量不輕的金項圈,她風華正茂,姿容秀麗,很有鄭太後當年的風采。

「朝陽長公主殿下自然是貴女的典範,」雲氏看了一眼自己牙還沒有長齊的兒子,好氣又好笑,拍了一下他的後頸:「你一個牙還沒換完的小子,敢對皇室女眷評頭論足,也就仗著聖人是你姊夫!」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楊懷懿徑直看向她,見朝陽長公主也握著金項圈望了望這邊,連忙低頭飲酒,隻是頰邊肖似皇後的酒窩若隱若現,「以後我給您尋得的兒媳,和她一樣好看,阿娘會喜歡嗎?」

雲氏頭痛兒子童言無忌,連忙製止了這個話題:「你將來婚娶隻要門當戶對就成,好不好看阿娘可不管!」

楊懷懿老實下來,然而卻見一妙齡少婦向帝後致禮,隨後將東西遞給了朝陽長公主。

之前宇文家鬧出來的事情沸沸揚揚,與隨國公府又是沾親帶故,楊文遠也留意幾分,疑惑地自言自語:「宇文家那位娘子聽說是聖人賜婚,嫁給了同為寒門的郗家,怎會出現在長安?」

郗家原本寒微,甚至飢荒年間犯上作亂,後來因為有一位將領歸順朝廷,願與手中流民悉數歸順,奉命北上與宇文氏合力抗擊外敵,因此這一年間逐漸顯貴。

宇文氏同樣憑軍功躋身朝堂,論起來早先也是販鹽賣馬的土匪販子,於是聖上問過了皇後,玉成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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