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嫁不想(1 / 2)
雖然但是,這種仗勢,還是比較少見的。
少年人的行為太過奇異,以至於裴與墨都頓了頓,少有地停留目光,想看這人還會不會撞第四下。
但江璨沒有撞。
他實在撞不動了。
就,腦殼好疼,還暈乎。
江璨費勁地睜開眼,四處看看,是誰?
誰這樣沒有公德,居然用彈弓擊小鳥的頭?
江璨憤怒地挺直身子,但譴責的話語還沒醞釀完畢,腳嘎嘣一滑,他眼前一黑。
眾目睽睽之下,江璨就倒下去了。
路人紛紛發出驚叫聲。
沈秘書也吸了口氣,「老板,再怎麼辦?」
裴與墨臉上沒什麼表情,「什麼怎麼辦?」
車微微往前移動了一點,沈秘書勾著頭往後看,「我們不用管他嗎?」
聲音越來越小,問完就知道自己問錯了。
且不說那完全是個不相識的路人,就算是認識的,裴與墨也不一定會幫忙,這可從來不是什麼心慈手軟的主兒,嗅著血腥味才會伸爪。
車依舊堵著,來來去去的人穿過街道,好心地給江璨撐傘。
聚集的人群很快就吸引來執勤的交警。
交警過來邦邦邦地敲窗戶,「同誌,同誌麻煩開下窗戶,你們是不是撞到人了?…」
裴與墨伸出手,襯衫袖口露出的腕骨嶙峋而突兀,暗色的寶石袖扣泛出森森的光,和主人如出一轍的冰冷。
車窗降下,裴與墨蒼白的皮膚顏色和陰鷙的氣勢讓窗外圍觀的人靜止一瞬。
交警最先反應過來,他指著江璨,「你好,你認識他嗎?有人說是你們撞到了他。」
沈秘書搖頭:「不認識,我們沒有撞到他。」
裴與墨目光一頓,「等等。」
沈秘書:「裴總?」
裴與墨:「把他帶上來。」
沈秘書驚訝地看裴與墨一眼,沒有問為什麼,依言和司機下去把江璨扶上車。
江璨軟趴趴地靠在裴與墨旁邊的車座上。
他潮濕的金色頭發像一把攤開的陽光,衣服和褲子都是少年人標準的打扮,明亮的色塊讓青春的氣息頓時充盈整個車廂。
沈秘書悄悄打量著,方才看還沒發覺,少年個子很高腿很長,歪歪地蜷在座椅上,莫名有幾分空間不足的委屈。
整個人濕漉漉的,水滴滴噠噠地順著發梢往下滴,他的頭垂著,拖鞋上的兔耳朵也濕噠噠地垂在一邊,就差沒往身上貼上「可憐」兩個大字。
可憐的人被溫熱的空調一吹,就果斷地打了個噴嚏,呼吸又沉又急,很難受的樣子。
沈秘書小心翼翼地,「裴總,我們再…」
裴與墨依舊麵無表情:「去醫院。」
拐過一個彎道,車流漸漸疏通,車程變得沉穩而迅速。
江璨渾身一抖,覺得熱。
越來越熱了。
衣服濕噠噠地黏在身上,像裹進沾著炭火的泥。
江璨暗暗地想,他再也不吃烤雞了。
人人都吃烤雞,可烤雞被烤時要承受怎樣的痛苦,沒有人在乎,他們不知道,他們也不在乎,他們隻關心烤雞香不香。
…確實好香。
清冽的薄荷氣味像凝固著細小的冰晶,江璨長長地吸一口氣,短暫地感受到了涼爽。
但還是很熱,什麼東西囚禁著他試圖伸展的翅膀。
江璨迷迷糊糊地伸出手,扒拉了一下。
裴與墨是在江璨已經撩起一半衣擺後,才在沈秘書一連串的吸氣聲中回過神來的。
瞥過去,先撞進眼裡的是漂亮的腹肌。
不同於他的病弱瘦削,江璨沾著水滴的肌肉線條利落而明顯,顯然是常年運動鍛煉過的,不顯得多麼健碩,但也絕不是弱雞。
裴與墨強忍著把這人立刻丟出去的想法,下意識就拿起手杖,壓住他的衣角。
讓他上車或許是個錯誤。
更錯誤的來了。
江璨不知是怎麼地,迷迷瞪瞪地握住那根手杖,並且在鬆開後,直接抓住了裴與墨的手。
熾熱又潮濕的觸感令裴與墨感到一陣陣的惡心,他幾乎是在江璨碰到自己的那一瞬間就收回手。
但江璨要更快一步。
裴與墨反手去掰,兩隻手就被一起握住。
沈秘書:「!」
勇士啊。
居然敢碰他們老板!
沈秘書已經被這走向驚呆了。
果然還是想通過賣慘接近裴總嗎?
下一刻,裴與墨的呼吸就明顯地困難起來。
沈秘書一驚,「裴、裴總,您還好吧…」
他趕緊幫忙,試圖掰江璨的手,但這人不知怎地,明明還暈著,力氣卻大得驚人,怎麼掰都掰不開。
再就已經不止是好不好的問題了,裴與墨臉色泛出不正常的青白,他緊緊地抿著嘴,努力後仰著抽手,神情狠絕,活像被鉗住爪子的凶狠野貓。
沈秘書敢保證,要是他手邊有一把刀,會毫不猶豫地朝江璨的手砍下去。
當然,砍自己的更有可能。
眼看著那截手腕都被擰得幾斤扭曲,好在醫院就到了。
冷風一吹,江璨慢慢鬆了手。
裴與墨下車便朝著旁邊乾嘔了一下,他杵著手杖,脖頸處蒼白皮膚下的青筋一跳一跳的,嘴唇泛出不健康的猩紅。
裴與墨啞聲:「水。」
沈秘書抄起旁邊的礦泉水就往裴與墨手上倒。
司機則招呼著把江璨送進醫院。
等裴與墨重新平復下來,他兩隻手都搓得發紅,像被開水燙過。
沈秘書小聲:「老板,那人已經安排好了。」
裴與墨點點頭,用手帕慢慢地擦拭自己的手指,「查一下他,再找人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