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就很刺激(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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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好的機會啊。

江璨小心翼翼地抓著它那嘴,輕輕一掰,然後往樹下一竄,轉身就跑。

蜜獾頓時醒了,罵罵咧咧地跟在後邊跑得飛快。

江璨跑步很厲害,從小被他爺爺攆到大,高中時還被選去田徑隊練了兩年,差點沒成為運動員。

先天條件在這,江璨真沒拿那比小耗子大不了甭點的蜜獾當回事,乾脆當晨跑,圍著島的沙灘練起來。

潮起潮落,早上海岸附近常會留些海星蛤蜊之類的東西。

周和正扒著礁石捉螃蟹呢,聽著腳步聲從後邊過,一愣,「你在乾什麼呢?」

江璨挺悠閒,笑了下,「鍛煉身體。」

周和瞧著江璨繞著整個島鍛煉了兩三圈,後邊還跟著個四條腿恨不得當八條腿使的蜜獾。

少說也跑了十幾公裡吧,江璨有些累了,回頭看一眼,那小東西正擱後邊十多米的地方,也給累趴了。

但哪怕是累趴了,它還是朝著江璨的方向爬。

舌頭都吐出來了,小爪子還一動一動的。

就,很頑強。

江璨猶豫了一下,還是回頭把這坨玩意提溜在手上,真擱這躺著,能給曬死。

他嘆了口氣,「算了,就給你賜名很頑強,小名小強吧。」

小·平頭哥·強的那雙小眼睛裡充滿了堅定和不服,就差沒把勞資跟你拚了刻腦門上。

它倔強地探出腦殼,還試圖朝江璨手腕上咬,然後鼻尖挨了一彈,吱哇一聲,焉了。

江璨夾著小強回去,餵了點吃的喝的,咬人就彈個腦瓜崩,小家夥竟然慢慢安靜下來。

他伸手在蜜獾身上rua了幾把,有點毛糙,但總體還挺軟乎。

rua著rua著,就感覺它脖子上好像拴著個啥,江璨靠過去仔細看,竟然是個微小的電子眼。

【別的嘉賓跟逃難似的,這哥每天過得真快樂,浴池有了,連小寵物都養起來了。】

【平頭哥!哥!你怎麼了哥,你支棱起來啊!】

【他這也太快樂了,

【你們去看哈代哈哈哈,他剛剛又去椰子樹底下杵著念阿瓦達啃大瓜了,他是不是沒看過哈利波特啊,明明都姓哈。】

【隔壁鄒月月天天哭,讓她回去她又不願意,周和都要給她搞死了。】

一個一個留言看過來,導演還挺驚喜的。

有那麼一瞬間,他甚至看到江璨背後煥發出天使的光輝。

節目效果真的槓槓的,這還是第一期,人氣就飆升得這麼快,後麵再來兩期,他這節目肯定要成頂流啊!

導演組是在最後一天發布最終挑戰的。

嘹亮的喇叭聲響徹整個島嶼,「各位遇到海難的探險家們,很慶幸你們都度過了安全的一周,救援船已經到達海島的東南方向,第一個到達救援船的探險家將獲得救援船長的贊揚和嘉獎。」

野外求生節目的規則是隻有第一名才有獎金,但因為沒有人退出,顯而易見,救援船長的贊言和嘉獎就是十萬塊錢。

廣播播報完第一遍江璨就跳起來了,他抄起旁邊還抱著果子啃的小強,拔腿就跑。

風嘩嘩地吹過,蜜獾的眼睛都有些睜不開。

生出地麵的藤蔓被一腳踩下去,江璨的速度之快,裴三裴四拽著繩子跟在後邊盪,都險些看不到人影。

江璨早就把這個島嶼給走遍了,勝利就在前方,這十萬塊錢,他勢在必得。

可正鉚足了勁狂奔呢,奔著奔著,拐彎處就瞧見地上直挺挺地橫著個人。

江璨險些沒剎住就一腳踩上去,嚇得他一句國粹脫口而出,「臥槽!」

地上那人看見他就捂住臉,但江璨還是能從那瞧著一戳就倒也確實倒了的身形認出來。

是陳則。

這已經不是一周前光鮮亮麗的小明星了。

精心做好的發型被磋磨得亂七八糟,身上的白襯衫糊了泥巴,還沾了一些枯葉,皮膚瞧著髒兮兮的,手背上還有幾道明顯的劃痕。

已經不是用狼狽就可以形容的淒慘。

江璨:「你躺這乾嘛,沒聽到廣播嗎?」

陳則低喝:「你別過來!」

腳步頓了頓,江璨很無語:「不是,我沒想過來,問題是你躺路中間,擋著我了。」

他就單純路過。

完全沒想打擾陳則躺這曬太陽的雅興。

說了聲借過,江璨直接從陳則腳邊跨過去。

可沒走兩步,陳則又喊:「你怎麼走了?」

聲音裡帶了點不可置信。

江璨:「…」

啊,救命。

也沒人告訴他這條路今日不宜走啊。

江璨急著比賽拿獎金,真的有點不耐煩了,「你到底想乾什麼,自己不比賽也別影響別人好吧。」

話才出口,陳則哇地一聲就哭了,「你凶我!」

江璨:「……」

他真沒想到會這樣,但他別的不怕,真挺怕人哭的。

陳則又哭了兩嗓子,很羞惱似的抿著嘴,眼淚水吧嗒吧嗒的往下流。

莫名的,這樣子就和記憶裡某個瞬間的某個人重合起來。

江璨皺著臉,到底蹲下身來,問:「你是歪著腳了嗎?」

陳則帶著鼻音:「我、我不知道…」

他特別委屈。

聽到導演組通知後,陳則原本還是跟哈代一起走的。

可哈代走的很快,沒幾步就跑起來,陳則看得緊張,也跟著跑。

這種路,哈代是跑慣了的,而陳則除了拍戲,每天最多的運動量就是下樓拿個快遞。

緊趕慢趕,過這兒時腳下沒留神,直接就給摔這了。

見他摔了,哈代還是老樣子,說了些冠冕堂皇的話,什麼會帶著他那一份,一起得到冠軍啥的,完了也不耽擱,很快就走了。

想到這裡,陳則就越發覺得恥辱,這個節目是他非要上的,隊員也是他選的,然後一點好也沒討著,出去搞不好還被全網嘲。

陳則在想一開始的傷心事,江璨看著看陳則的傷勢,卻忍不住想到很久以前,他遇到了人魚小公主。

腦子裡一頓電光火石火星撞地球,零散的片段忽地打亂,又慢慢組合成一個近乎寂靜美好的夜晚。

那還是七八歲時的事,正是精力多的用不完的年齡。

家裡人哄了他就都去睡了,江璨偷偷從房間裡出來,翻牆想出去玩。

也不記得是為了玩公園裡的流浪貓還是稻草人了,就記得迷迷糊糊的,他不小心翻錯了方向。

掉下來就遇著他的小公主了。

裴與墨當時小小一隻,穿著白白的裙子,蹲在牆角底下哭。

啊,是牆角嗎?

還是海邊?

波光粼粼的水麵出現在眼前,又漸漸遠去,什麼奇異的畫麵又忽地破碎,重新拚接。

十年前的事情,記不清楚很正常,江璨沒深想。

反正他當時真的是給嚇了好大一跳,頭發都炸起來了。

擱誰誰不嚇,牆角漆烏扒黑的,裴與墨皮膚比裙子還白,多瘮得慌。

正準備翻回去呢,就瞧見小公主哭得紅通通的眼眶。

要是那種熊孩子扯著嗓子哭,鬼哭狼嚎的,江璨或許還不會搭理,偏偏咬著唇,眼淚跟水晶似的,一粒一粒往下掉…

越想,江璨頭就越疼。

他總感覺哪裡弄錯了,可也捉不著邊,就淨聽陳則在耳邊嚎,一個疼字叫八百遍。

江璨無奈極了,「你怎麼戳哪哪哪兒都疼?」

陳則小聲:「就是疼嘛。」

他臉頰髒兮兮的,被哭得一道道的,忍不住問:「我會死嗎?」

江璨覺得陳則真是絕了,「你生物沒學好啊,你隻是骨頭有點脫臼,死不了的。」

陳則不知道生物和錯位有什麼關係。

他就感覺疼痛感一下一下地漫上來,像針尖在刺。

伸手捏了幾下,江璨心裡也有了數,他兩隻手扶著陳則的傷腿兩邊。

閒聊似的,「對了,你的人設牌是什麼來著?」

陳則不明所以,低聲回答:「精靈…嘶嘶嘶!」

說話間,隻聽細微的哢哢一聲。

江璨往旁邊蹲著的小強身上擦了擦手,「接好了。」

又笑了一下,「那你還怕什麼啊,精靈是不會死的。」

陳則動了動腳踝,沒吭聲。

見鬼。

他突然覺得江璨好帥。

笑起來的樣子帥,有點嫌棄的眼神帥,連那雙骨節分明的手,也帥。

被那雙手碰過的地方一點點熱起來,從小到上,點著了他的耳朵。

就在此時,通報喇叭大聲地響起來,「精靈身份牌特征被找到:不死。可以使用無窮無盡的藥。」

不遠處,正在翻過岩石的哈代一個趔趄,這才反應過來自己被江璨耍了。

從始至終,這還是關於身份牌的第一次通報。

而他,居然連著去椰樹下試了好幾天!

哈代眼神變得晦暗,他一腳踩碎岩石邊的毛毛蟲,江璨,我們不會這樣就算了的!

掰好了骨頭,江璨拍拍手就想走。

陳則有點茫然,下意識地拽住江璨的褲腳,但被旁邊的蜜獾哈了一下,又嚇得鬆開。

抓著旁邊的樹枝,陳則鼓起勇氣,「你、你能不能等我一起?」

他走路還是有點不穩,顯然是個負擔。

但被那雙紅眼睛看著吧…哪怕跟裴與墨隻有那麼一點點相似,江璨都不太忍心拒絕。

要不然帶著也成。

這林子裡其實小蟲子還蠻多的,說不定還會有蛇啥的。

陳則這細皮嫩肉的,崴個腳就以為自己要死了,在林子裡放一放,真碰著蛇了,怕是能把自己嚇死。

…算了,自己還真是助人為樂的命。

看著江璨神情微微鬆動,陳則吸吸鼻子,過去伸出手,「江、江啊——」

一聲尖叫。

陳則以為江璨會攙扶著他,或者是背他。

結果是直接把他扛起來。

扛麻袋的那種扛。

甚至除了肩膀,江璨都沒有握著他的腿。

陳則嚇得直喊:「我會掉下去的!」

江璨:「並不會,但你再亂搗鼓,我就把你丟下去。」

左邊一個陳則,右邊一隻蜜獾。

這拖家帶口的,也沒有影響江璨的速度,隻幾分鍾,他們就趕上了前麵的哈代。

江璨跑得快,沒在意,但陳則看哈代那口型,似乎是想說什麼。

很生氣的樣子。

又看著停在不遠處的船隻,陳則有點感動。

那種,好像做了一場糟糕的噩夢,但被人溫柔叫醒的感動。

江璨沒有把他丟下,他們會一起到終點。

…沒有到終點。

距離救援船還有幾米的距離,陳則正熱淚盈眶呢,眼前又是一番天翻地覆。

江璨把陳則往地上放的姿勢好比搬運工在碼頭卸貨,「好了,你自己從這裡走過去吧。」

說著,還把咬著口袋,耷拉長長一條的蜜獾也掏出來,放在他旁邊。

陳則茫然:「怎麼了?」

江璨以一種匪夷所思的目光看他:「你不知道第一名是有獎金的嗎?」

眼裡仍充滿了感動的淚水的陳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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