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變(1 / 2)
卓漓原本憤怒的表情似乎凝滯了一下。
「你,你們京市是這樣的?」
「怎麼,你們海市不是?」
卓漓:「當然不是。」
顧涉白長腿往卓漓麵前這麼一伸,「那是你見得少。」
卓漓:「……」
掌聲送給社會人。
怪不得卓沉從前總是對原主說要他離京圈那一波財閥圈子遠一點,找對象就從海市本地找。
顧涉白看這表情越發不對勁了,似乎知道小金絲雀反常的原因——
他就是昨天求婚被拒了以後他就想『從良』了!
他不想繼續這種「惡心」的金主和金絲雀關係,不再想要繼續這種上下不平等,身體和金錢交換的所謂戀愛關係。
他隻想找個正常人談戀愛,正常一生兩人三餐四季,步入婚姻的殿堂。
這個覺悟是很好,說明他的漓漓開竅了,三觀正,有誌氣。
但是眼下這個時候顧涉白哪兒能讓他這麼想——
那他自己不得綠了嗎。
想離開我?!
就算是在妄想裡也不行!
雙標顧涉白拿出手機,聲音痞裡痞氣起來,「怎麼著,你不信。那我叫幾個朋友出來一塊喝喝酒給你見見,讓他們給你講講他們的風流史!」
「不,不了……」
「餵,老肖啊,你在京市……」
卓漓一把上前捂住了顧涉白嘴巴。
電話那頭還傳來朋友的動靜:「餵,顧少,怎麼了……餵,餵……」
然後掛了。
為了掛這個電話,卓漓現在整個人是撲在顧涉白身上的,一條腿卡在他雙腿之間,膝蓋半跪在後座椅上,另一隻手撐在顧涉白耳朵旁,細白的手指發著抖直接往他臉上扣。
卓漓像是相當惱怒:「我不想——見你那些『圈子』裡的朋友!」
一字一句,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
滿臉都充斥著對垃圾堆的生理性排斥。
顧涉白卻被撲得心滿意足。
嗯哼。
今天小金絲雀能耐了啊。
顧涉白是個打蛇順杆爬的,一下摟著卓漓細窄的月要身將人往身上一帶。
清甜的冷香撲鼻而來,是卓漓洗發水的味道。
車子由停車加速,卓漓本來隻是虛虛地撲在顧涉白身上,忽然之間手沒撐住,重重地跌在他心口,手肘在他月匈口咚地敲了一下,讓人抱了個滿懷。
顧涉白咳嗽兩聲,沒放人。
心裡想距離過年還有一個多月,是時候給司機老吳發個紅包了。
等到卓漓手忙腳亂地爬起來,顧涉白已經抱了個心滿意足。
心裡頭什麼火氣和煩亂那都沒有了。
不知道是不是抱過的原因。
他感覺今天的漓漓……好,好誘。
剛剛被抱過之後眼神格外冷漠,戒備。
就像一隻高居王座看似落魄實則擇人而噬的古埃及神獸貓貓在高傲地舔毛!
美顏暴擊!!!
顧涉白麵對這樣的卓漓,收回了剛剛扣著他手腕的那隻手。
虔誠又僵硬地替他捋平袖口,仿佛即將裹上白布投放進金字塔的一具乾屍。
眼睛都眯了起來,也差不多忘了自己的人設,溫溫柔柔地說,「別想多了那些有的沒的。」
「我養著你而已,又不費什麼錢。」
卓漓稍微定了定神,問:「你就這麼確定,我離了你就活不了?」
顧涉白又愣了下。
不知道為什麼,聽到這句話。
他忽然想起了三年前卓漓剛出道時候在舞台上光彩四射,聚光燈打在他頭頂的模樣。
漓漓一直都是卓家人放在手心裡愛護大的,是卓父老來得子,人到中年有了這麼個乖巧漂亮的小兒子誰不往骨子裡疼,卓沉也是,那是出了名的弟控。
之前顧涉白不是很能明白卓家人的心情,甚至因為卓家對他保護太過,導致他小學初中經常和卓漓隔著點距離而不滿。
但是現在,他好像也能理解一點。
的確好想,把他藏起來。
就像養金絲雀一樣,讓他永遠待在最溫暖的大籠子裡。
等到漓漓病好了,他想起來他和自己的關係了。
那他,他是不是又會繼續混娛樂圈了。
漓漓年紀輕不懂事,該不會被娛樂圈的五光十色迷了眼,以後哪天跑來跟自己離婚吧。
想東想西,忽然之間血氣上頭。
腦子混混沌沌,「是。」
卓漓臉色一沉。
顧涉白低著頭,去握他的手。
「你要離了,我就活不了。」
離。
那是不可能離的。
這婚隻要結了,一輩子都不離。
顧涉白沉浸在卓漓微抬的下巴和疏離的眼神裡,那些霸總的台詞也說不出口了。
卓漓轉過臉去,顧涉白看不清卓漓的神情。
兩個人一路上再沒說過話。
顧涉白解開一點領帶,不知道為什麼,忽然很想親他。他希望漓漓可以像以前那樣容易犯困,一無聊了就呼呼大睡。
這樣的話,就像上次在墨爾本那樣,他還可以撐著他熟睡了,親親他清雋的眉眼,碰碰他軟嫩的臉頰,揉揉他蓬鬆的頭發。
但是卓漓沒睡。
他就這樣坐得板正,背脊都直得可以去當標尺畫工程圖。
燈光一道道往後略。
顧涉白和卓漓就這樣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