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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沈言禮和許聽回劇組,還拎了罐王媽特意早起燉了幾個小時的排骨湯。
等中午時,他們拿了盒飯回化妝間吃飯,湯已經有些涼了,沈言禮便讓許聽先吃,他拿著保溫罐出去找人幫忙加熱。
空調開著暖風模式,室內溫度很高,空氣還有些乾燥,許聽進門後就脫掉外套,身上是一件薄薄的鉛灰色衛衣。
在沈言禮出去的時候,她便放下筷子,準備等他回來一起吃。
這時,許聽手機突然響了。
盯著屏幕上顯示的「許鴻光」的名字,她皺眉,猶豫了幾秒接通電話,「餵,爸爸。」
音調很平,透露著些許疏離感。
但許鴻光好似沒聽出來一般,很是親熱,「聽聽在忙啊?
吃飯沒?」
許聽:「正在吃。」
許鴻光端著一副慈父作態,佯裝埋怨道,「這大過年的你怎麼不回家看看,你媽前幾天還說挺想你的,現在年都過去了。」
許聽沉默下來,尋思著這話估計隻有百分之一的可信度,不然這多半年來她怎麼沒見過他們,還一通電話都沒接到過。
越想越覺得很沒意思,許聽斂眸,略有些敷衍,「最近比較忙。」
許鴻光語氣未變,顯然是不介意許聽的態度,「工作要緊,你媽媽一直都在家裡,什麼時候回來都行,不著急。」
許聽:「嗯。」
隨後,許鴻光仿佛是按照長輩專用模板來,不甚熟練地問候著關心許聽的話。
許聽一一作答。
聊了幾分鍾後,可能是能聊的都聊過了,雙方同時沉默下來。
過了幾秒,許鴻光問道,「聽聽,你現在和沈言禮相處的怎麼樣了?」
問題稍有些突然,他語氣還夾雜著一絲試探的意味。
許聽狐疑,含糊答道,「一般。」
電話兩端再次沉默下來,許久許久。
等再開口時,許鴻光沒再繞彎子,聲音頗為沉重,和當初將許聽叫去書房時曉之以情動之以理的談話如出一轍。
「聽聽,最近家裡公司出了點問題,我和你媽媽急得頭發一把一把的掉,如果再這樣下去,過不了幾個月我們家就破產了,不管是公司還是家裡的房子、車子都要被拿去抵押……」
「……你看你如果方便,能不能和沈言禮說說,讓他們家幫幫忙。
聽聽,爸爸實在是沒辦法了,你也知道商場上的感情都是趨利避害的,家裡出事後我也找了很多朋友,他們大多連麵都不願意見。」
「我知道賀氏是賀凜在管理,你不方便插手,不過我聽說沈言禮對你挺好的,賀凜挺寵這個弟弟的,你就和沈言禮提幾句就行。」
「聽聽,爸爸是真的沒辦法了。」
雖然他說的可憐,但越聽,許聽心裡越發涼。
如果說剛開始接到許鴻光電話時,許聽懷疑他有其他的目的,可這畢竟是她的親生父親,她也渴望過父愛母愛,心底悄悄滋生的情緒是抑製不住的。
後麵那幾句簡單生硬的關心,也讓她無意識的軟化許多。
但當目的真正的說出來,前麵鋪墊的一切,就變成了一層夾裹著刀片的糖衣。
雖然不想,但許聽挺難過的。
見許聽久未說話,許鴻光扌莫不準她的心思,「聽聽?」
許聽回過神,已經調整好心情,她冷聲拒絕,「我可能幫不上忙,我和沈言禮關係並不好。」
許鴻光有些急了:「怎麼可能?
!」
「怎麼不可能?」
大概是和沈言禮在一起久了,也經歷了挺多事情,許聽性格不似剛來溪城時那般綿軟,還學會了沈言禮的陰陽怪氣和嗆人。
她語氣冷淡:「當初許笙為什麼同意後又悔婚,還不是因為聽說沈言禮眼瞎腿瘸,脾氣古怪,還會動手打人。
別和我說你不知道這些傳聞。
既然如此,我怎麼不可能和他關係不好了?」
許鴻光無言,隨後虛偽地說,「他真的打你了?
你放心,爸爸會替你做主。」
「你覺得呢?」
許聽垂著眼,臉上掛著諷刺的表情,忽然桌子上映出一片陰影,頭頂燈光被遮擋了去,她回過頭,見是沈言禮回來了,略有些尷尬,對著電話說,「有人找我,我先去忙了,再見。」
把保溫罐放下後,沈言禮雙臂交疊,倚靠在桌邊,聳拉著眼皮看許聽。
掛斷電話後,許聽討好的喊了聲「阿沈哥哥。」
沈言禮挑眉,重復了遍,「我脾氣古怪,還會動手打人?」
許聽:「……」
沈言禮不依不饒:「嗯?
問你呢。」
許聽麵露尷尬,訕訕道,「你聽到了啊……」
「我打過你?」
沈言禮俯身,捏著許聽臉頰扯了扯,「許聽,我這要不是剛好過來,還不知道你背地裡都這麼編排我,厲害了啊。」
雖是譴責的話,但沈言禮並未生氣,話裡更多的是逗許聽的意思。
「……」許聽被說得不自在,也不心虛也不愧疚了,抬起小下巴,無理取鬧道,「你打過我,別想賴賬!」
「?」
沈言禮動作微頓,眯著眼看她,「我打過你?」
他話裡摻著威脅之意:「你倒是說說我什麼時候打過你了?」
許聽哼了聲:「你昨晚就打我了。」
沈言禮陷入沉思,回憶起昨晚的事情,氣笑了,反問道,「那算嗎?」
「算!」
「行。」
沈言禮沒再為自己辯護,他站直後拉開拉鏈,向前走了兩步,然後手指勾著衣領向下扯,精致的鎖骨立刻露了出來。
許聽眼神警惕起來。
沈言禮輕笑,手指指著鎖骨處,「看到沒?」
幾條紅色的抓痕散布在脖頸下方,鎖骨處是破了皮的牙印,在冷白色皮膚的映襯下格外明顯。
他不急不緩道:「這是你家暴我的證據,你說我打你,證據呢?」
「……」
怎麼可能有證據!
就算有證據,她總不能脫了給他看吧?
許聽悶了半天,愣是想不出反駁的話,反而臉頰都給憋紅了。
她氣惱地踢了下沈言禮,轉過身去。
沈言禮還嫌不夠,嘖了聲,聲音帶笑,「剛才誰踢我呢?
嗯?」
「……!」
故意的吧?
是故意的吧?
就是故意的!
許聽戳了戳餐盒,咬牙切齒,「你知不知道你!好!煩!啊!」
沈言禮從身後揉了揉許聽腦袋,扯過椅子,坐在旁邊,隨後將保溫罐蓋子打開,「快喝湯,別等會兒又涼了。」
許聽還在慪火,腦袋轉向另一側,「不喝!」
沈言禮失笑,調侃道,「我家小孩兒脾氣好大哦。」
許聽:「……」
沈言禮舀了勺湯,送到許聽唇邊,「那你嘗嘗好喝不好喝,喜歡的話明天讓司機再送一份過來,昨晚的米酒湯圓喜歡嗎?」
見他跟哄幾歲小朋友似的,許聽鼓了鼓臉頰,微微向前,把湯喝掉。
沈言禮一邊投餵,一邊問道,「剛才和誰打電話呢,那麼不高興?」
許聽皺了下眉,抬眸看他,「天宇是不是要破產了?」
公司是賀凜在管理,沈言禮很少關注商場上的事情,不過因為許鴻光是許聽的父親,他才對許家的事情多少了解些。
聽到許聽的這個問題,沈言禮對剛才的電話和內容有了大致猜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