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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了瞬,沈言禮點頭,「前陣子許……,你爸爸投資失敗,賠了一筆錢,公司陷入危機,如果沒有意外,撐不到三個月就會破產。」
不等許聽再開口,沈言禮接著講,「如果你想我幫忙,我可以幫忙。」
許聽沒回答,從他手中拿過勺子,默默喝湯。
片刻,她緩緩開口,聲音很淡,「不用,當初他已經接受了你們家幫助,還是拿我作為交換條件。」
許聽斂著眸,看不清神色,但總歸是不大高興。
不過也是,任誰曾經被當作一件利益交換的物品都不會感到高興,而且對方還不覺得是一次性交易,如今遇到麻煩又要找回來,努力榨乾當事人的價值。
暖風呼呼地從風口吹出,房間內氣氛卻略有些低沉。
「對不起。」
沈言禮突然道歉。
許聽微怔,抬眸看他。
沈言禮自責:「怪我。」
沒有說,但許聽知道他在為什麼事情道歉。
因為他是受益方,難聽點可以稱之為買方,如果不是他,許聽也不至於被當作物件來交換,大概就是那種「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
總歸是有些連帶關係,所以沈言禮自責。
眸光交錯,許聽從沈言禮那雙深邃的黑眸中看到自己的身影,亮晶晶的。
霎時間,她煩悶的情緒全部消失,如果不是因為許鴻光不是因為許笙不是因為這件放不到台麵上的交易,她也沒有機會能夠觸碰到真實的沈言禮。
這樣想來,許聽還多了些陰差陽錯的慶幸。
「不怪你呀。」
許聽聲音軟軟糯糯:「他都有這個想法了,即使沒有你也會有其他人,我現在還覺得好幸運呢,不然我在網上看到的關於你的信息就不是和我連在一起,而是你和另一個女生結婚了。」
沈言禮抿唇,不喜歡這個假設,他手指抵著許聽額頭,生氣地戳了幾下,「別瞎說,和我結婚的女生隻會是你,我也隻會喜歡你。」
許聽笑了起來,臉頰是兩個淺淺的梨渦,她語氣傲嬌,「那當然,哪個女生都沒有我好,你當然要喜歡我,還要全宇宙最喜歡我!」
「……行。」
「那我也勉強隻喜歡你好了=v=」
「……」
*
第二天元宵節,沈言禮原本準備讓家裡司機給許聽送來份桂花米酒湯圓,但因為場務聯係了經常訂飯的那家餐館,預定了全劇組的湯圓,而且許聽也覺得麻煩,他便打消了這個念頭。
湯圓是在傍晚時分送到的,天色微微暗,隱約能看到天際的月牙和繁星。
街道上的路燈紛紛亮起,片場也掛了幾盞花燈,暖黃色光暈溫柔灑落,喧鬧說笑聲四起,熱熱鬧鬧,還挺有過節的氣氛。
「今天吃藥沒?」
沈言禮關心道。
最近氣溫驟降,許聽有些感冒,而且是在室外拍戲,寒風凜冽,她感冒一直沒見好轉。
許聽剛擦完鼻子,把垃圾扔進垃圾桶,聲音略有些沙啞,「還沒。」
沈言禮「嗯」了聲,從桌子上拿了盒外送湯圓,推到許聽麵前,「你先吃著,我去給你拿藥。」
說著,又拉過一旁的小毯子,搭在許聽身上。
在沈言禮走後,許聽打開一次性餐盒的蓋子,剛拿起勺子。
這時有工作人員過來,和許聽說她爸爸媽媽過來探班,現在在外麵等著。
可能是感冒的原因,許聽一整天都沒勁兒,坐著都能犯困,反應還有點遲鈍。
聽後,她反應了幾秒,略有些茫然,她和沈言禮前天不才和全家一起吃過飯,沈秋白他們今天怎麼過來探班了,還這麼突然,也不提前說一聲。
「我知道了,謝謝你。」
許聽沖對方笑笑,起身後把小毛毯放在一旁。
她剛朝外走了兩步,在門口和戚年迎麵碰上,然後便看到他身後的兩個人——
許鴻光和葉樂蕾。
是許聽怎麼都想不到的人。
確實是她的爸爸媽媽,隻是從來不在猜測的範圍內。
戚年語氣還挺熱情的:「聽妹妹,你爸媽來探班了,我剛在外麵遇到他們就順便帶進來了,開不開心?
驚不驚喜?」
許聽:「……」
戚年並未注意到許聽略有些怪異的表情,自顧自的說著,「你爸媽對你真好,過年過節還知道來看看你,我媽連個電話都沒給我打。」
許鴻光過來探班是為了什麼,他們三個都心知肚明。
聽到戚年這話,許聽沒有多餘的反應,倒是許鴻光臉上多了些尷尬。
隨後戚年又想起來許聽和沈言禮結婚的事情,朝周圍看了圈,「沈導呢?
怎麼沒看到他?
要我把他找過來嗎?」
許聽攔下:「不用了,你快吃飯吧,我招待我爸媽就行。」
戚年爽快應下:「那好。」
因為知道許聽父母在,其他人不好意思打擾他們一家相處,都沒往這邊來,周圍漸漸安靜下來。
許聽乾巴巴地喊了聲「爸爸」「媽媽」,拉開兩把椅子,示意他們坐下。
許鴻光整理了下衣服,坐下後說道,「剛才是你同事?
感覺人還不錯,在劇組這段時間怎麼樣,沒被人為難吧?」
話音裡是滿滿的擔憂之意,好像真的是一個關心孩子的父親一樣。
許聽:「沒有。」
許鴻光打量著許聽:「你最近是不是長高了?」
他頓了下,表情帶著懷疑,「昨天電話裡你是開玩笑的吧?」
許聽神色平靜:「你不是說要替我出頭,沈言禮現在也在片場,要不要我帶你過去,或者你幫我找個律師,打個離婚的官司。」
許鴻光自然不願意許聽離婚,他硬是被這話嗆到。
葉樂蕾陰陽怪氣:「臉都圓了不少,我看你最近過得挺滋潤,瞎說什麼啊,不知道你爸會擔心你?」
許聽:「哦。」
許聽回到許家的時間連半年都不到,而且還隻周末在家,和許鴻光他們相處的時間少之又少。
許鴻光對許聽並不怎麼了解,想說些拉近關係的話,一時間都找不到話題。
見他這麼為難,而且許聽也不想看他打感情牌,便直接問,「有什麼事嗎?」
許鴻光尷尬,來之前根本沒想到性格綿軟的許聽會是這種態度。
許聽又說:「公司的事情,我幫不上忙,要不我把沈言禮喊過來,你和他聊,或者我撥一下賀凜的電話,你和賀凜聊?」
許鴻光:「……」
要和他們聊有用,他還來找許聽乾什麼……
葉樂蕾原本就不喜歡許聽,如今隻是找她幫個小忙,便開始推三阻四,電話裡拒絕就算了,現在她和許鴻光親自過來,許聽還這麼不識趣。
霎時間,葉樂蕾對許聽的不喜降到極點,脾氣跟著上來了,她嘲諷道,「養不熟的白眼狼,你身上流的誰的血液你忘記了?
還是說家裡倒了對你有什麼好處?
沒有一個有力的家庭做背景,你以為人家會看得上你?
以為人家看得上你這個人?」
許聽臉色難看。
許鴻光雖對許聽感到不悅,但眼下還有更重要的事情,他沉下臉,製止道,「樂蕾!」
這時,旁邊傳來腳步聲。
下一秒,沈言禮的聲音響起,「我是看上許聽這個人了。
你們覺得就你們家這樣,有什麼讓我看得上的?」
很冷很沉的嗓音,足以讓人感受到他此刻的情緒。
話裡更是不加掩飾的諷刺,和瞧不起。
許鴻光和葉樂蕾皆臉色鐵青,但人家說的是事實,無法反駁,隻沈言禮自己手中的股份,能都買下三四個許家的公司……
化妝間的飲水機被人關掉了,拿到藥後,沈言禮接熱水時等了會兒,到門口時剛好聽到葉樂蕾對許聽的咒罵,臉色當即沉了下來。
沈言禮把手裡的藥和保溫杯遞給許聽,聲音緩和不少,「給你沖了紅糖薑茶,有點燙,你先出去找戚年玩,我等會兒過去。」
許聽看了眼許鴻光和葉樂蕾,神色猶豫。
沈言禮扌莫了扌莫她腦袋,安撫道,「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