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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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她再也不能在他眼前,再也不能說這樣的話傷他。

他也不會再因為一個人這樣,變得不像他自己。

鍾宛還在叫溫鬱,怕他有什麼事,對方挨了秦忱那一下,意識不太清醒,嘴角破皮出了血。

她就拿紙去擦。

秦忱看著這些,抽出一根煙,拿打火機點燃。

他捏著打火機的手在顫抖,像是得了什麼病,完全止不住,連一根煙都點不燃。

他清楚,他被鍾宛影響得太深。

太過記著這些,心髒抽疼,所以手也不受控製。

「鍾宛。」他將煙丟了,忽然叫她。

鍾宛看過去。

秦忱說:「你知道嗎,當初我誰都敢得罪,誰都不怕,隻為了走到如今這個位置,那時候我就說了,這個世界上任何人說的話我都不能信,因為我不會讓自己陷進去。」

「可是我唯獨信了你那天說的愛我,我說過那是我這輩子第一次有人說愛我,我信了。」

鍾宛默然。

「我甚至是,第一次想著也去嘗試著付出真心,可是現實告訴我,這種事真的太蠢。」

「既然這樣,那就算是毀了這些我也不會在乎,對嗎?」

鍾宛身體驟然僵住,不敢置信地看他。

然而秦忱那雙眼裡,隻有無盡的寒霜。

鍾宛清楚,他決心做一件事時,就是那樣的。

「什麼意思?」

「反正以前也做過這樣的事不怕再做一次對吧。我早就清楚溫鬱這個人了,隻是一直沒說而已,他好像有什麼心理缺陷,很好啊,是教授啊,這樣的人更容易因為一件事痛苦一輩子。」

鍾宛聽著這些話,遍體生涼。

這樣的話,她曾經聽過一遍。

他以前說,既然那個人喜歡畫畫,那就讓他再也碰不了喜歡的。

後來因為一場意外,他的手永久性創傷,再也做不了細致的活,隻要拿起畫筆手就會抖。

那家人沒錢。

秦忱是從窮苦走過來的,他太過清楚對於一戶普通人家來說唯一的希望是什麼,高考,就是一個人一輩子最重要的希望。

那時候,不管鍾宛怎麼痛哭流涕地求他,威脅他,拿刀嚇他,也無濟於事。

秦忱的本性不就是這樣?

可是溫鬱不同。

溫鬱真的不同,這是鍾宛這麼多年以來,第一次那麼不希望一個人受到惡意,不隻是她,她身邊任何一個朋友也是這麼覺得的。

夜已經黑得徹底。

路邊偶爾有路人經過,不知道他們這邊發生了什麼,都沒關注。

身邊也沒有任何熟人,隻有她。

秦忱走過來要拉起溫鬱,鍾宛拚命去抱住他胳膊:「秦忱,你別動他,你要是動他,我會恨你一輩子!」

秦忱的動作因為這句話有明顯一頓。

他看她:「現在你恨不恨我,又有什麼關係?」

他扼著溫鬱將他從地上提起來。

「秦忱!」鍾宛瘋了,跌跌撞撞要追過去,卻一下栽倒在地上。

她從來沒那麼慌亂過,那麼怕。

如果溫鬱真的因為她出什麼事,她會自責一輩子!

鍾宛看著秦忱掐住溫鬱脖子,她撲在地上,手兀的扌莫到花壇邊不知道是誰丟下的啤酒瓶。

可能是很久之前有人在這裡喝過酒放這裡的。

那一刻,她腦海裡什麼也沒有,隻有一個想法。

她捏緊了啤酒瓶,毫不猶豫地狠狠朝著秦忱砸了下去。

……

……

後來具體發生了什麼,沒有人能記得清。

那是混亂的,無法理清的。

秦忱隻覺得一陣疼痛。

他鬆了手,放開溫鬱,怔然地看向鍾宛。

對方喘著氣防備地看著自己,她手裡的啤酒瓶直接破開,隻剩了一半。

可見那一刻,她是有多麼豁得出去。

秦忱有些疼得恍惚,隻感覺好像有什麼溫熱的液體流了下來。

他笑了。

不愧是他教出來的人,下手和他一樣狠啊。

然後,他看著鍾宛丟了啤酒瓶。

奔向溫鬱,頭也不回。

鮮血慢慢往下淌,漸漸迷了眼。

身體也好像支撐不住,那一刻,腦袋裡想到的竟然是和她相處時的片段。

——秦忱,我想要你愛我。

——秦忱,我愛你啊,真的愛。

她說過的每句話。

一字一句,那般真心。

事實是怎麼樣呢,那都是騙人的,她滿嘴謊話,分不清哪句是真。

然而秦忱永遠不會告訴鍾宛,其實他從一開始就沒想過要真的對溫鬱下手,她那麼在乎他,他怎麼舍得?

秦忱跌跌撞撞地走了兩步,看著鍾宛扶起溫鬱,歇斯底裡的喊人救他。

忽然記起,好像很久以前也是這樣,也是她這樣奔向別人。

可以讓她奮不顧身的,永遠都是別人。

秦忱失了力,慢慢跪到地上,最後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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